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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咆哮之后的阴影
矿洞深处的岩壁渗出暗绿色黏液,顺着石缝滴答坠落,在两人脚边积成浑浊的水洼。
陈玄策手中的深渊结晶发烫,幽蓝光芒扫过前方,将岩壁上暗红符文照得如活物般扭曲——那些符文他曾在系统解析的克苏鲁残卷里见过,是封印恐惧的锁链,此刻却反被某种力量激活,像在呼吸。
“停下。”苏九儿突然拽住他的衣袖。
她戴着法医手套捏着一块碎岩,凑到鼻尖轻嗅,“腐臭里混着铁锈味,是新鲜血液。”
陈玄策的瞳孔骤然收缩。
三年前那个雨夜,母亲被撕碎时溅在衣柜上的血,就是这种腥甜的铁锈味。
他的左手不受控制地颤抖,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的旧疾又犯了。
“闭眼。”苏九儿的声音像浸了冰水的手术刀,精准剖开他的混乱。
她的指尖点在他后颈大椎穴,力道不轻不重,“法医解剖过三百具尸体,血腥味分得出新旧。这里的血,最多流了半小时。”
陈玄策深吸一口气,深渊结晶的冷意顺着血管爬遍全身。
紫纹从左眼蔓延至额角,系统提示音在脑内响起:“检测到前方恐惧浓度37%,危险等级提升至橙色。”
两人转过一道岩脊,宽敞的洞穴豁然开朗。
正中央悬浮着拳头大的深渊结晶,幽蓝光晕像活物般吞吐,而围绕它的,是足有两人高的符文阵——那些暗红符文首尾相接,在地面刻出螺旋状的诡谲图案,每道纹路里都翻涌着黑色雾气。
“古代祭司的锁灵阵。”苏九儿蹲下身,指尖掠过最近的符文,“我在古籍里见过类似的,用来镇压魂体。但这些符文的走向……”她突然皱眉,“像是故意留了缺口。”
陈玄策的左眼闪过幽光。
系统的解析光幕在视网膜上展开,符文的排列规律被拆分成数据流:“这是反向锁灵阵。结晶不是被镇压,而是在喂养里面的东西。”他的声音沉下来,“堕仙残魂在吸收恐惧能量,等结晶饱和,它就能……”
“就能从投影变成实体。”苏九儿接得干脆。
她抽出随身携带的银质手术刀,刀身映出两人紧绷的脸,“所以我们要在它饱餐前打断仪式。”
话音未落,洞穴突然剧烈震动。
悬浮的深渊结晶“轰”地坠地,符文阵爆发出刺目红光。
一道半透明的身影从结晶中升起——那是个身披破碎玄甲的男子,面容被黑雾笼罩,唯有眉心一点猩红如血月:“凡人,你们比我想象的更贪心。”
“贪心的是你。”陈玄策往前半步,将苏九儿挡在身后。
他的皮肤下浮现出暗紫色纹路,恐惧领域骤然展开——首径十米的幽蓝光罩内,所有恐惧能量都在向他汇聚。
堕仙残魂的笑声像金属摩擦:“那就用你们的恐惧,为我献祭!”
阴影里传来黏腻的蠕动声。
陈玄策的深渊共鸣最先捕捉到——左侧岩壁后有八条触须正缓缓探出,每根触须顶端都长着血盆大口;右侧石缝里爬出三只半人高的畸形生物,它们的眼球长在脖颈两侧,咧开的嘴里布满倒刺。
“九儿,左边!”陈玄策低喝。
他右手凝聚出恐惧能量构成的长矛,反手掷向右侧的畸形生物。
长矛穿透怪物胸膛的瞬间,它发出刺耳尖叫,恐惧能量如潮水般涌进陈玄策体内——系统提示音不断炸响:“恐惧值增加500!增加800!当前等级:白银三阶(92%)”
苏九儿的手术刀划出银弧。
她避开左侧触须的横扫,刀尖精准刺入触须根部的薄弱点——那是法医解剖时烂熟于心的神经丛位置。
触须猛地蜷缩,血盆大口咬在岩壁上,崩落的碎石砸中另一条触须,引发连锁反应。
“好手段。”陈玄策的嘴角扬起暴戾的笑。
他的左眼完全变成紫色,犹格·索托斯之眼启动,“现在,该我了。”
他张开双臂,恐惧领域的蓝光瞬间暴涨。
所有怪物的动作突然停滞——它们的瞳孔里映出了最恐惧的画面:触须怪看见自己被献祭时的火焰,畸形生物看见同类啃食自己的尸体。
陈玄策能清晰感知到这些情绪,像吸面条般将它们吞入体内。
“深渊共鸣——转化!”
他的指尖弹出幽蓝光链,精准缠上符文阵的核心节点。
系统警告声刺耳:“检测到能量排斥!强行注入可能引发反噬!”但陈玄策的眼神比矿洞深处的冰更冷——三年前他躲在衣柜里听母亲被撕碎时,就学会了用疼痛对抗恐惧。
光链突然炸裂。
陈玄策闷哼一声,嘴角渗出鲜血,却趁符文阵出现破绽的瞬间,将自己的恐惧能量狠狠灌了进去。
符文阵的红光开始扭曲,暗红纹路像被火烤的蜡,缓缓融化。
堕仙残魂的身影剧烈颤抖:“你……你竟敢……”
“我敢。”陈玄策抹去嘴角的血,紫纹己经爬上耳尖,“因为我要活。”
最后一道符文“咔”地断裂。
堕仙残魂发出尖啸,化作黑雾消散。
洞穴重新陷入寂静,只剩深渊结晶的幽蓝光芒,和两人急促的喘息。
“搞定了?”苏九儿检查着手术刀上的血渍,抬头时却见陈玄策盯着洞穴深处,脸色骤变。
“没。”他的声音像浸在冰里,“它刚才的尖叫,是在召唤。”
低沉的咆哮声从更深处传来,比之前的更厚重,更充满压迫感。
陈玄策能感觉到地面在震动,那是某种庞然大物正在逼近。
苏九儿扯下沾血的手套,重新戴上一副新的:“需要我做什么?”
“跟着我。”陈玄策弯腰捡起深渊结晶,它此刻的幽蓝里多了一丝暗红,“如果等下我撑不住……”
“你不会撑不住。”苏九儿打断他,手术刀在掌心转了个圈,“法医的职责,是让该活的人活下来。而你,是必须活的那个。”
陈玄策望着她,突然笑了。
这次的笑里有锋芒,有温度,像雪地里突然绽放的刀。
他举起深渊结晶,蓝光劈开前方的黑暗:“走。让它看看,谁才是该活下来的人。”
两人刚踏入洞穴更深处,陈玄策的手机突然震动。
他摸出手机,屏幕上是林雪鸢的未接来电——三个未接,时间都在十分钟前。
“等解决了这里。”他将手机塞回口袋,目光扫过洞顶的通风管道,“我会联系她。”
咆哮声更近了,带着腥风掀起两人的衣角。
陈玄策的紫纹己经覆盖半张脸,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检测到SS级恐惧能量波动,建议立即……”
“建议个屁。”他低笑一声,握紧苏九儿的手,“冲就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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