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黑色晶体的秘密

陈玄策的后颈瞬间绷成弓弦。

他盯着巷口那道墨绿身影，喉结动了动——方才在地下密室里，那团裹走王建国和苏九儿的光，分明带着某种古老传送术的晦涩波动，可此刻他竟被单独送回学校后巷，而这男人腰间青铜瓶渗出的黑雾，与密室里腐蚀青石板的能量如出一辙。

"同学？"男人又唤了声，阴影里的眼尾微微上挑，像条吐信的蛇，"我是校图书馆的管理员，见你在巷子里站了半天......"

话音未落，陈玄策突然暴起。

他右拳裹着暗紫色能量——那是系统解析出的"莎布·尼古拉丝触须"雏形，虽未完全成型，却足以在眨眼间轰碎三米内的混凝土。

可拳头即将触到男人胸口时，对方的身影突然模糊，再出现时己站在五米外的早餐铺前，手里举着杯刚买的豆浆，神态悠闲得像是晨练的大爷。

"年轻人脾气太急。"男人晃了晃豆浆杯，雾气从杯口蒸腾而起，恰好遮住他的脸，"不过这股子狠劲，倒像那么回事。"

陈玄策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能清晰感知到，对方身上没有任何异能波动，却能轻易避开他的攻击——这比首面一个高阶异能者更让他脊背发凉。

更令他警惕的是，男人腰间的青铜瓶不知何时己收进怀里，连黑雾都敛得干干净净。

"叮——"

裤兜里的手机震动。

陈玄策盯着男人后退两步，摸出手机，是苏九儿发来的消息："我在警局，速来。"

他转身就走，再没看那男人一眼。

不是怯懦，而是首觉告诉他，此刻暴露更多底牌只会更危险。

至于那男人......陈玄策捏紧兜里的铅盒，指节发白——等解决了手里这尊"佛"，再算其他账。

地下实验室的金属门在身后闭合时，陈玄策才松了口气。

这是他用三个月时间在学校废弃水房改造的，墙壁嵌着三厘米厚的铅板，天花板装着电磁屏蔽器，连通风口都缠着银质符文链——专门用来存放那些"不能见光"的东西。

他将铅盒放在操作台上，金属表面立刻泛起细密的霜花。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检测到阿扎斯之冠碎片，能量溢出率17%，建议立即启动三级封存程序。"

"封个屁。"陈玄策扯下领口的银十字架——那是母亲留下的遗物，刻着残缺的六芒星，"我要知道这东西到底藏了什么。"

指尖按在铅盒锁扣上，他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

上回在密室里，这碎片让系统都乱了阵脚；方才在巷子里，它又主动浮现血字挑衅。

若不弄清楚它的秘密，别说对抗"旧日之影"，怕是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铅盒开启的瞬间，实验室的灯光骤然熄灭。

黑暗中，黑色晶体悬浮而起，表面螺旋纹路流转着幽蓝光芒，像极了深海里某种会发光的章鱼触须。

陈玄策激活"犹格·索托斯之眼"，瞳孔瞬间变成漩涡状的金色——这是系统赠予的第一个能力，能看透物质表层，解析能量结构。

"滴——"

系统的电子音带着杂音："开始扫描......发现堕仙残魂特征码......能量等级：黑铁级巅峰......警告！

该残魂具有自主意识，建议......"

"闭嘴。"陈玄策咬破指尖，将血滴在晶体上。

这是他从系统兑换的"接触仪式"，用自身血液作为媒介，强行建立连接。

鲜血刚触及晶体，他的太阳穴就像被钢钉刺穿，眼前闪过无数碎片：燃烧的城池、跪在祭坛前的白衣修士、天空中垂落的黑色锁链......

"凡人。"

沙哑的男声在识海炸响。

陈玄策踉跄着撞翻椅子，看见幻象里那个身影——他穿着破碎的玄色道袍，半边脸是正常的人类模样，另半边却爬满黑色鳞片，额间竖着第三只眼睛，正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你以为捡块碎片就能掌控我？"堕仙残魂的声音像砂纸摩擦玻璃，"三百年前，那些自诩正道的修士用这顶冠冕锁了我三魂七魄；三百年后，你又把它送到我面前......"

陈玄策的鼻腔渗出鲜血。

他能感觉到，有冰凉的触须正顺着他的脊椎往大脑钻，试图篡改他的记忆。

系统疯狂报警："精神侵蚀度23%！

建议立即切断连接！"

"去你妈的建议！"他咬碎后槽牙，左手掐住右手腕上的银十字架。

母亲临终前的画面突然浮现——她被三个异能者按在地上，血沫混着碎牙吐在他脸上，却还在笑："小策，要活......要比他们更狠......"

剧痛中，陈玄策的瞳孔突然变成纯粹的黑，眼底翻涌着不属于人类的疯狂。

他猛地攥住悬浮的晶体，用最暴戾的语气吼道："老子捡的不是碎片，是钥匙！

等我吃透你这破魂，第一个拿你祭旗！"

实验室的警报声炸成一片。

黑色晶体剧烈震颤，表面的螺旋纹路突然倒转，幽蓝光芒转为刺目的猩红。

陈玄策感觉有滚烫的岩浆在血管里乱窜，可他就是不松手——他能清晰感知到，有一股股恐惧能量正顺着晶体涌入他的身体，那是堕仙残魂对他的忌惮，是系统最渴望的"食物"。

"叮——恐惧值+300！"

"叮——恐惧值+500！"

系统的提示音终于不再机械。

陈玄策喘着粗气松开手，晶体"啪"地砸回铅盒。

他的手背布满青紫色血管，可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明——刚才那一瞬间，他分明从残魂的意识里扒拉出一段记忆：阿扎斯之冠共有七片，每片都锁着堕仙的一魄；而他手里这片，是最后一片。

"所以他们急了。"陈玄策扯过实验服擦脸，嘴角扯出个残忍的笑。

手机在此时响起，是苏九儿的视频通话。

视频里，苏九儿的白大褂沾着咖啡渍，身后是警局档案室的金属架。

她推了推金丝眼镜，屏幕里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我调了博物馆展览的文物来源，这批'阿扎斯之冠'碎片是三个月前从东南亚黑市拍来的。

卖家账户链特别干净，但我托国际刑警查了资金流向......"

她顿了顿，鼠标点击声清晰可闻："最后一笔转账来自瑞士某私人银行，账户名是......"

"周慕云？"陈玄策挑眉。

苏九儿的指尖在键盘上顿住："你怎么知道？"

"猜的。"陈玄策没说实话。

周慕云的跨国集团涉及文物贸易，他早有怀疑。

但此刻更让他在意的是，苏九儿身后的档案架突然晃了晃，有张泛黄的照片从卷宗里滑落——照片上是座古老祭坛，中央摆着顶螺旋纹路的冠冕，旁边跪着七个穿道袍的人，其中一个的侧脸，和他幻象里的堕仙有七分相似。

"九儿，把那张照片拍给我。"他敲了敲桌面。

苏九儿弯腰捡起照片，镜头跟着晃动："这是三十年前的旧案，说是秦岭某山村集体失踪，现场就剩这座祭坛......等等，你手里的碎片纹路，和照片里的冠冕一模一样！"

陈玄策的指节抵着桌面，压出青白的印子。

他正要说话，实验室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很慢，很轻，像猫在地毯上走路。

"有人来了。"他低声道，迅速关闭所有设备，将铅盒塞进背包。

苏九儿在视频里皱起眉："需要我过来？"

"不用。"陈玄策抄起桌上的战术手电，"你继续查周慕云的资金链，有消息立刻联系。"

挂断视频，他轻手轻脚走到门前。

金属门的玻璃上蒙着雾气，只能隐约看见个模糊的影子。

陈玄策突然拉开门——空无一人。

但地面上，一张泛黄的纸条被脚踩过，边缘沾着泥，上面用血红色写着："真正的试炼才刚刚开始。"

他蹲下身捡起纸条，指尖触到血迹的瞬间，系统突然提示："检测到堕仙残魂能量残留，建议......"

"闭嘴。"陈玄策将纸条折成小块塞进兜里，抬头看向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

灯光在头顶忽明忽暗，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两下，像战鼓在催命。

出了实验室，陈玄策拐进学校后门的咖啡馆。

他要了杯冰美式，坐在靠窗的位置，目光扫过玻璃上的水痕。

刚才在巷子里遇到的墨绿风衣男，此刻正站在街对面的报刊亭前，低头翻着报纸。

而他兜里的铅盒，正隔着两层布料，微微发烫。

"老板，再加份浓缩。"陈玄策敲了敲杯子，手指无意识着耳垂——那是他启动"犹格·索托斯之眼"前的习惯性动作。

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卷起，他望着叶影里晃动的人影，突然笑了。

真正的试炼？

那老子就陪你们玩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