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地下暗河

石球炸裂的气浪散去，甬道尽头露出黑黢黢的深洞，腐臭的水汽裹挟着呜咽声扑面而来。林风抹了把脸上的血污，玄铁匕首的刃尖正滴着绿水——那是石球缝隙里渗出的液体，落地瞬间便腐蚀出焦黑的坑洞。

“这味道不对劲。”李阳踢开脚边的碎石，战术手电的光束穿透雾气，照亮翻涌的暗河。河水呈现诡异的墨紫色，表面漂浮着半透明的生物残骸，偶尔有气泡炸裂，溅起的水花在岩壁上烧出滋滋作响的痕迹。

一名特警队员举起水质检测仪，屏幕上的数据疯狂跳动：“PH值2.3，含有未知毒素！接触超过三秒就会...”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只见河面突然裂开漩涡，一条布满鳞片的巨尾破水而出，将岸边的内鬼卷进水中。凄厉的惨叫只持续了半秒，水面便重新归于平静，只留下几缕血线。

“是守墓兽！”林风的罗盘剧烈震颤，裂纹中渗出的黑血竟逆流而上，在盘面上勾勒出巨蛇的轮廓，“古籍记载龙渊山以阴河养尸，这河里不止有野兽！”

话未说完，河面突然沸腾。数十具泡得发胀的尸体手挽手浮出水面，他们的皮肤呈现诡异的青紫色，胸口都刻着幽冥会的蛇形图腾。李阳举枪射击，子弹却穿过尸体的胸膛，激起一片紫色水花。

“是水鬼！普通攻击没用！”林风甩出朱砂绳缠住最近的尸体，符纸却在接触的瞬间自燃。他突然想起母亲日记里的记载，猛地扯开衣袖，将铜钱按在伤口上：“用阳气！它们怕...”

“怕这个？”幽冥会首领的声音从对岸传来。他手持玉琮，红光所到之处，水鬼们的眼睛泛起妖异的金色。首领冷笑一声，玉琮重重砸在地面，暗河突然掀起巨浪，将众人逼退至岩壁：“林大师，这地下暗河可是万魂归墟的命脉，连河水都是用活人血养的！”

李阳抹了把脸上的毒水，防毒面具早己被腐蚀出破洞：“现在怎么办？总不能游过去！”他的话音刚落，河面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一只磨盘大的眼睛缓缓升起，浑浊的瞳孔里倒映着众人惊恐的面容。

“是烛阴！”林风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古籍中记载，烛阴睁眼为昼，闭眼为夜，呼吸间山崩地裂。而眼前这只，分明是被邪术扭曲的变异体。烛阴张开血盆大口，紫色毒液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岩壁瞬间被腐蚀出深不见底的沟壑。

“散开！”林风拽着李阳滚进石缝，罗盘在怀中发烫，裂纹中浮现出父亲的字迹：阴河之眼，以血破之。他心一横，猛地将玄铁匕首刺入掌心，鲜血滴在罗盘上的瞬间，盘面炸开金色光芒。

“原来你早就知道！”幽冥会首领的笑声混着烛阴的咆哮，“当年林建国就是想用血脉之力摧毁暗河，结果反而让烛阴吸收了更多魂魄！”他举起玉琮指向林风，红光如锁链般缠上对方手腕，“把罗盘交出来，我留你全尸！”

李阳突然扑上来，用警棍击碎红光：“林风，我掩护你！找到暗河的源头，说不定能...”他的话被烛阴的怒吼打断。巨兽甩动尾巴，掀起的巨浪将众人冲得七零八落。林风在水中挣扎着握紧罗盘，却见河底深处亮起密密麻麻的幽蓝光点——那是数以万计的青铜铃铛，正随着水流的节奏发出摄人心魄的嗡鸣。

“是镇魂铃阵！”林风的意识开始模糊，铜钱的阳气正在被河水吞噬。千钧一发之际，苏雪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逆水行舟，以阳克阴。他咬碎口中的铜钱，混合着鲜血的铜屑喷向水面，河面顿时炸开无数金色涟漪。

烛阴发出痛苦的嘶吼，巨大的身躯开始下沉。幽冥会首领见状，指挥剩余成员发动攻击，符咒与镇魂铃的声波交织成死亡之网。林风的视线逐渐模糊，却死死盯着河心那道若隐若现的光柱——那里，正是暗河的源头，也是万魂归墟的核心所在。

“李队，我去源头！”林风将罗盘残片塞进李阳手中，“守住这里，等我...”他的话被突如其来的漩涡打断，整个人被吸入河底。在失去意识前的瞬间，他看见岩壁上浮现出母亲的卦象胎记，与河底的镇魂铃阵产生共鸣，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黑暗深处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