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演讲、入校

黄包车轮子碾过湿漉漉的石板路，溅起的泥点打在陆沉洲锃亮的皮鞋上。

他扯了扯领带，看着沈聿安站在杂货店的木箱上，将那份揉皱的文稿举过头顶：“同胞们！当杨树浦的纱厂把女工的手指轧进机器，当租界巡捕用警棍抽打卖报的孩童 —— 我们怎能沉默？！”

围拢的学生群中爆发出震天的呼应。

林清和坐在林家的汽车里，掀开窗帘一角，恰好看见陆沉洲站在人墙外围，西装口袋里的徽章在路灯下闪了下冷光。

系统在她脑海里疯狂输出：【警告！目标人物一和二都在，宿主可加入游戏队伍和目标人物说话，好感度获取效率将提升 30%！】

“提升个鬼！”

她松开窗帘，薄荷皂的味道还残留在指尖，“小傻缺，《柳叶刀》合订本到底在女校哪个书架？”

【…… 检测到 1928 年至 1930 年《柳叶刀》存放于图书馆三层东侧，需避开图书管理员的巡视。】

车在圣玛利亚女校门口停下时，圣玛利亚女校的铸铁大门在晨光中吱呀作响，大门上的橄榄枝校徽与林清和掌心的名帖暗纹重叠。

橄榄枝校徽在门楣上闪着冷光。

林清和攥着周淑贞的名帖跨过门槛时，裙摆扫过台阶上的青苔，一瞬间她仿佛自己踏入了另一个世界。

“你是新来的林清和同学吗？”

接待她的教导主任戴着金丝眼镜，身穿黑绸旗袍，珍珠耳坠在走廊光影里晃出细碎的光，“周校长特意交代，你先去高二乙班试听，班主任是……”

“周淑贞校长？”

林清和接过课程表，有些意外。

她居然被校长特地嘱咐过？！

“不要吃惊！”

教导主任笑了带路说道：“每一个能来这里上学的女孩都是珍宝，她非常在意的。”

林清和瞥见走廊的墙壁上挂着各种的西方或者东方人的肖像画。

教导主任看林清和感兴趣便介绍道：“这些都是一些国际上有名的历史名人，这是达尔文，这是拉斐尔……这是……”

来到一间教室里，此时教室里有不少人在聊天说话。

教导主任对着一名看起来很是靓丽的少女喊道：“顾曼桢，来了一个新同学，你照顾一下！”

随后又对林清和说道：“她和你同岁，相信你们能成为好朋友。我有事先走了！”

“您慢走！”

林清和乖乖的行礼，目送对方离开。

【哇哦！宿主你一定要和这个女孩打好关系啊！这是目标人物三顾晏辞的妹妹顾曼桢，顾晏辞非常爱护他的妹妹！】

“闭嘴！”

林清和受不了小傻缺这媒婆一样的叨叨叨。

原身才十五岁！

谈什么恋爱！

这叫早恋不知道吗？！知不知道什么叫三年起步？！

“你好！”

顾曼桢主动和林清和打招呼道：“我是顾曼桢，不知道妹妹叫什么名字？”

因为她个头比林清和高了一点点，就主动当了姐姐。

“顾姐姐好，我是林清和!”

林清和同样笑着回应，此时教室后排突然传来一阵阵的笑声，声音盖过了两人的谈话。

林清和抬眼望过去，就看到后排几个女生正传阅油印的《华夏妇女》。

有人用铅笔在 “婚姻自由” 段落下画波浪线。

“她们在笑林家和陆家的娃娃亲！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事情！而且听说林家的女儿上吊自杀了！”

顾曼桢给林清和解释着：“妹妹可千万不要学那种旧思想啊！不过你能来读女校，说明你的家人都是开明的呢！”

“……呵呵！”

林清河尬笑，顾曼桢领着她来到没人的一个座位上。

“以后你坐在这里吧，这里没有人，你的同桌是汪青青！”

她介绍着另外一个梳着麻花辫的女生。

当林清和坐下时，旁边的汪青青向她笑着点头，接着给她递来半张《申报》剪报：“你是新来的学生？哪家的？叫什么？哈哈，笑死了！给你说啊晋商陆家和林家闹掰了！因为一个娃娃亲，还有陆家的少爷在法国学的是……”

都这么八卦？！

看着别人吃自己的瓜，并分享给自己的时候，林清和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瓜。

不保熟？！

“呵呵……”

林清和再次干笑了一下。

“安静！开始上课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位白发苍苍的外籍教师来到教室并敲了敲讲台。

……

“同胞们！”

露天广场上，沈聿安举着手臂再次高呼。

“当杨树浦的包身工每天工作十六小时，换来的却是烂菜叶和皮鞭 —— 我们怎能沉默？”

台下拥挤的学生们则是举起标语一起高喊着。

“不能！”

“绝对不能！这是在吃我们的肉和我们的血！”

“没错！这样的世道怎么让人去活！？我们的尊严被践踏，我们的权利被剥夺，我们的国家正沦为列强砧板上的鱼肉！但，这就是我们想要的未来吗？当然不是！”

沈聿安拉着陆沉洲的手将他也拉到了台子上。

“青年朋友们，历史的重任己然落在我们肩头…… 今日，我们更应以笔为刀，以血为墨，刺破这黑暗的苍穹！或许有人会问：我们能改变什么？但我要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每一次街头的演讲，每一份进步的刊物，每一次团结的抗争，都是对旧世界的宣战！我们要唤醒沉睡的同胞，让他们知道，我们有权利追求自由、平等、尊严！”

“废除不平等条约！”

“打倒不公平待遇！还我河山！”等等的喊声震得梧桐树叶簌簌掉落。

陆沉洲望着人群中挥舞的 “科学救国” 旗帜，想起巴黎综合理工学院的教授曾说：“机械的工具箱里，也能开出救国的花。”

突然，街角传来警笛声。

接着整个广场出现混乱，更远处的人群中更是突然爆发出更大的呐喊声和喧哗声。

“不好！是警察！巡捕房的警察开始抓人了。”

陆沉洲当即抓着沈聿安将他拽下台子混入了人群队伍里，可枪声骤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