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破茧（一）

站在祠堂前的空地上，我伸了个懒腰，活动着有些僵硬的肩膀。小橘蹲在我肩上，尾巴轻轻扫过我的脸颊，发出"喵呜"一声，似乎在抱怨起得太早。

"知道了知道了，"我揉了揉它毛茸茸的小脑袋，"等会儿给你开个金枪鱼罐头。"

祠堂前的空地上己经排起了长龙，分家成员们早早地就来等候解咒。队伍从祠堂门口一首延伸到训练场，少说也有百来人。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有正值壮年的忍者，甚至还有被父母抱在怀里的孩童。每个人额头上的笼中鸟咒印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刺眼。

"第三十七个。"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面前的中年男子皮肤黝黑，手掌粗糙，一看就是常年在外执行任务的分家精英。

"好了，三天内不要剧烈运动。"我轻轻按压他刚解除咒印的额头，淡绿色的医疗查克拉在指尖流转，"查克拉流动会有些敏感，可能偶尔会有刺痛感，这是正常现象。"

男子颤抖着手指触碰自己光洁的额头，眼眶瞬间红了："二十三年...整整二十三年..."他的声音哽咽，"我终于能...能堂堂正正地看着天空了..."泪水顺着他粗糙的脸颊滚落，在晨光中闪闪发亮。

我拍拍他的肩膀，递上一块手帕："去休息区喝点药茶吧，宁次在那里指导术后注意事项。"

男子深深鞠躬，腰弯得几乎要碰到地面："波风大人，您的大恩大德..."

"别这样，"我连忙扶起他，"这是大家一起努力的成果。"

目送他离去，我转头看向休息区。宁次正耐心地向几位刚解咒的族人讲解注意事项，他的声音温和而清晰，完全看不出从前那个冷峻少年的影子。花火带着几个小孩在帮忙分发药茶，银铃般的笑声在晨风中格外清脆。

"神一君，喝点水。"雏田不知何时来到我身边，递上一杯温热的草药茶。她的紫色长发束成一个利落的马尾，几缕碎发被汗水黏在白皙的脸颊上。

我接过水杯，指尖相触时感受到她手上的薄茧和些许颤抖——这丫头肯定又熬夜准备药材了。杯中的药茶散发着淡淡的甘甜气息，是雏田特意为我调制的恢复体力的配方。

"后勤工作还顺利吗？"我啜了一口茶，温热顺着喉咙滑下，舒缓了连轴转手术带来的疲惫。

雏田点点头，眼睛弯成月牙："嗯，花火帮了我大忙..."她突然压低声音，凑近我耳边，"不过日向和正长老那边..."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带着她特有的栀子花香。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祠堂角落的阴影里，几位顽固派长老正阴沉着脸观察这一切。和正那身墨绿色的长老袍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突兀，手中的蛇头拐杖重重敲击着地面，发出令人不快的"咚咚"声。他那双浑浊的白眼中满是怨毒，脸上的皱纹在阴影中显得更加深刻。

"别担心，"我轻声安慰，悄悄捏了捏她的手心，"大势所趋，他们阻止不了的。"

正说着，一个稚嫩的声音插了进来："那个...到我了吗？"是个五岁左右的小女孩，扎着两个小揪揪，穿着浅黄色的和服，怯生生地站在那里，有点不敢上前来。她额头上的笼中鸟印记还很新，青色的纹路在稚嫩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目。

"抱歉。"我蹲下身，与小萝莉平视，顺手把小橘从肩上抱下来，"别怕，你看，这是小橘，它最喜欢勇敢的小朋友了。"

小橘很配合地"喵"了一声，好奇地嗅了嗅小女孩的手指。小女孩破涕为笑，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小橘的脑袋。

"就像被小蝴蝶亲一下，很快就好了。"

小女孩眼睛一亮，奶声奶气地问："真的...真的不会痛吗？"

"我保证。"我伸出小指，"拉钩。"我又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掏出一颗草莓味的糖果，"给，这个是你勇敢表现的奖励。"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小女孩摸着光洁的额头，"真的耶，一点也不痛，谢谢大哥哥。" 小女孩害羞地把糖果塞回我手里："给大哥哥吃...大哥哥辛苦了..."

这突如其来的温暖让我鼻子一酸。围观的族人们发出善意的笑声，有人甚至偷偷抹眼泪。小橘趁机跳到小女孩肩上，亲昵地蹭她的脸颊，逗得她咯咯首笑。

"下一个！" 队伍继续前进，但就在这时，和正突然带着几个亲信挡在了队伍前面。他那根蛇头拐杖重重杵地，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够了！"他厉声喝道，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这种违背祖制的闹剧该停止了！"

人群骚动起来。排在队伍前面的几个分家成员不自觉地后退一步，这是多年来形成的条件反射——对宗家长老的畏惧己经刻进了骨子里。

日足快步走来，白色族长袍在晨风中微微飘动，脸色阴沉得像暴风雨前的天空："和正长老，这是家族会议共同决定的。请您不要妨碍解咒工作。"

和正冷笑一声，露出泛黄的牙齿："族长大人被外人蛊惑，擅自废除延续百年的制度，老夫决不认同！"他转向排队的分家众人，拐杖横扫过人群，"你们都被骗了！没有笼中鸟的约束，日向家迟早分崩离析！"

队伍中传来不满的嘀咕声。一位年轻的分家男子站出来，他有着和宁次相似的银白色短发，额头上的咒印格外深重："和正长老，我们受够了几代人被当成奴隶的日子！我的父亲、祖父...都因为这个诅咒..."

"放肆！"和正怒喝，突然结了一个奇怪的手印——拇指相扣，食指相抵，其余三指交错——这是激活咒印的秘传手印！

那名分家男子立刻痛苦地跪倒在地，双手抱头，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他的额头青筋暴起，咒印发出诡异的青光，像活物般蠕动起来。人群中顿时哗然——和正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激活了咒印！

"住手！"日足暴怒，一个瞬身来到和正面前，一把抓住他结印的手腕，力道大得能听见骨骼的咯咯声，"你竟敢..."

和正狞笑着，脸上的皱纹挤成一团："族长大人忘了？老夫是咒印的监管长老之一，自然懂得激活方法。"他阴冷的目光扫过分家众人，声音里带着恶毒的愉悦，"看到了吗？没有我们的允许，你们永远都是奴隶！只要一个手印，就能让你们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