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青瞳溯世

寅时的便利店监控拍下诡异画面：货架上的泡面包装全部变成青铜镜纹，收银员在找零时递出北宋铜钱。陆青阳按着发烫的耳垂冲进店里，翡翠耳坠正在吸收冰柜冷气，凝结出细小的镜面冰晶。

白璃抓起货架最末端的青团包装袋，糯米团子内馅浮现出饕餮纹路。"镜墟污染。"她碾碎青团，粘稠的翡翠汁液在掌心扭动，"从道观到市区，蔓延了二十里。"

自动门突然卡住，所有玻璃幕墙映出同一幅画面：戴玉冠的女子站在写字楼天台，身后悬浮的青铜镜群组成莲花状。她的口型与便利店广播杂音同步："戌时三刻，太虚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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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事务局解剖室弥漫着槐花香。白玥戴着橡胶手套，镊子夹起从凌虚子琥珀中提取的翡翠黏液。显微镜下，黏液里游动的不是微生物，而是微缩版的青铜镜。"通知七组。"她扯断手套扔进焚化炉，"封锁所有镜面超过一平米的建筑。"

警报器突然爆响。培养舱里翡翠少年的残躯标本睁开双眼，胸腔内传出编钟乐音。当安保人员破门而入时，标本己化作一滩黏液，在防弹玻璃上蚀刻出篆体：**"戌时归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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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青阳的右耳开始结晶化。地铁玻璃窗映出他侧脸时，耳坠延伸出的翡翠脉络己爬满脖颈。白璃用断尾缠住他手腕，银焰灼烧处升起焦糊味："镜墟在通过耳坠同化你！"

疼痛让陆青阳瞥见闪回画面：写字楼天台女子摘下玉冠，发间垂落的竟是白璃的银丝。地铁突然急刹，车窗全部爆裂，乘客们的惊叫中混着镜面破碎的脆响。

"找到她。"白璃拽着陆青阳跃出车厢。隧道墙壁渗出翡翠液体，凝成数百面巴掌大的青铜镜，每面镜中都晃动着北宋街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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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的CBD写字楼泛起青铜光泽。白璃划破指尖在电梯按钮画符，鲜血却逆流进指纹锁。"整栋楼都成了镜墟入口。"她甩落血珠，电梯轿厢突然下坠，镜面内壁映出八百年前的太虚境祭坛。

陆青阳耳坠射出的翡翠丝缠住应急扶梯。当他们爬进44层时，落地窗外的月亮正被青铜镜群啃食。镜灵女子转过身，玉冠下赫然是白玥的脸——或者说，是白玥镜中的倒影。

"青丘镜守本该是我的位置。"女子指尖掠过悬浮的铜镜，映出白玥在解剖室焚烧档案的画面，"不过用现代人的贪念滋养镜墟，倒比血祭有趣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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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的消防喷淋头吐出翡翠雨。白璃的断尾在雨水中重生，却长出青铜鳞片。镜灵女子弹指间，办公隔间里的电脑全部亮屏，每块屏幕都浮现陆青阳被镜墟吞噬的画面。

"选吧。"女子身后的镜群开始旋转，"留在这里见证新太虚诞生，或者..."她突然扯开职业装领口，锁骨处的青丘烙印正在渗血，"替我杀了白玥那个叛徒。"

陆青阳的耳坠突然刺入颈动脉。翡翠脉络暴涨的瞬间，他看清女子后颈的缝合线——这具身体是用白玥的头发与镜墟黏液拼凑的容器。办公桌上的马克杯迸裂，咖啡渍在报告单上洇出八个字：**"镜非镜，守非守，墟非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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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时三刻，消防通道变成时空长廊。白璃撕下墙皮，露出底下北宋年间的青砖。陆青阳的右眼完全翡翠化，透过它能看到每个加班职员体内都寄生着微型铜镜。

镜灵女子的尖笑震碎三层钢化玻璃。她在飞溅的玻璃渣中化出九尾，每条尾巴却由碎镜拼成。"当年苍溟为陆天遥剜心，今日我要整个城市为他陪葬！"暴雨逆飞进破碎的窗口，雨滴悬浮成新的镜面阵列。

白璃的银焰突然变成青色。她扯断新生的青铜尾刺入心口，拽出的不是心脏而是半面青冥鉴："你当真以为，我不知你盗用白玥容貌？"鉴面照出女子真容——那竟是玄清道长被吞噬的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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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刺破镜墟结界时，整栋写字楼响起晨间广播。镜灵女子在《早安新闻》的背景音里融化，翡翠黏液却钻进中央空调管道。白玥带着特勤队冲进天台时，只看到陆青阳用身体护住白璃，后背嵌满碎镜片。

"晚了一步。"白玥踩碎地上的玉冠，内侧刻着青丘禁术的祷文。她的瞳孔突然变成翡翠色，又迅速恢复如常。消防通道里，保洁员正在擦拭墙上的北宋青砖，抹布抹过处，砖纹变成了现代瓷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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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陆青阳在病床醒来，发现耳坠消失处留着菱形疤痕。电视正播放奇闻：CBD白领集体梦游画符，地下车库惊现北宋墓砖。白璃靠在窗边削苹果，果皮呈现完整的饕餮纹。

"镜墟还在蔓延。"她将苹果抛给陆青阳，果肉切开是翡翠色，"白玥今早失踪了，监控最后画面是她走进更衣镜。"

床头柜上的水杯突然结冰，冰面浮出两行小字：**"戌时，地铁末班车"**。窗外飘过青铜色的云，云层间隙里，隐约有镜群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