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幻境血战

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

我漂浮在虚无中，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却能清晰地看到后背的血手印像霓虹灯一样在黑暗中闪烁。远处传来滴水声，还有...笑声？张半城的笑声！

"小子，你以为晒晒太阳就能解我的血煞咒？"他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欢迎来到'血煞幻境'！"

眼前的黑暗突然扭曲，变成一间阴森的地牢。我被铁链绑在刑架上，张半城就站在面前，手里把玩着那把我见过的青铜短剑。

"幻...幻境？"我挣扎着，铁链哗啦作响。

"血煞咒的精髓所在。"张半城用剑尖挑起我的下巴，"在这里折磨你，现实中的身体也会受到同样伤害。妙不妙？"

他手腕一翻，短剑刺入我的肩膀！剧痛让我惨叫出声——这感觉太真实了！更可怕的是，我闻到了血腥味，看到鲜血顺着胳膊往下流。

"别急，这才刚开始。"张半城狞笑着又捅了一剑，"盟主有令，要让你在极度痛苦中交出罗盘和《撼龙经》..."

每一剑都带来撕心裂肺的疼痛，但我咬紧牙关不吭声。张半城似乎被我的倔强激怒了，他掐住我的脖子：

"敬酒不吃吃罚酒！"

窒息感袭来，眼前开始发黑。就在我即将失去意识的瞬间，胸口突然传来一阵温热——是那两枚铜钱！它们在幻境中居然也在！

铜钱发出微弱的金光，张半城像被烫到一样松开手："通宝金钱？！不可能！它们怎么能进入幻境？！"

我趁机集中精神，想象着铜钱变大变亮。果然，金光越来越强，形成一个小小的保护罩。张半城退后两步，脸色阴晴不定。

"小子，有点意思。"他阴森地说，"不过你以为这就完了？"

他拍拍手，地牢的墙壁突然渗出鲜血，汇聚成五个血人——正是那天在城隍庙见过的五鬼！它们咆哮着朝我扑来，利爪划过金光罩，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坚持住...坚持住..."我默念着，但金光在血鬼的攻击下越来越弱。就在护罩即将破裂时，我隐约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卢小卦！醒醒！"

是苏雨晴！

幻境突然晃动起来，像信号不好的电视画面。张半城脸色大变："有人在现实中干扰？！"

"卢小卦！吃辣条！"

什么？我没听错吧？吃辣条？

还没反应过来，一根巨大的辣条突然从天而降，首接塞进我嘴里！幻境剧烈震动，张半城和血鬼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僵在原地。

"这...这算什么法术？！"张半城气急败坏地喊道。

我也懵了，但本能地咀嚼起来——别说，还挺香。随着辣条下肚，一股暖流从胃部扩散到全身，金光护罩"轰"地一下扩大了三倍，把张半城和血鬼都弹飞出去！

"不！这不可能！"张半城撞在墙上，面目扭曲，"辣条怎么可能破解血煞幻境？！"

我正想乘胜追击，整个幻境却突然崩塌了...

"咳！咳咳咳！"

我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咖啡厅的沙发上，嘴里塞着半根辣条。苏雨晴跪在旁边，手里拿着剩下的辣条包装袋，眼圈红红的。

"醒了！真的醒了！"她一把抱住我，"你昏迷了整整两个小时！后背的手印一首在发光，吓死我了！"

我吐掉嘴里的辣条，艰难地坐起来："你...你怎么想到喂我吃辣条？"

"《辅星衍义》上写的啊！"她拿起那本册子翻到某一页，"'至阳之物可破阴幻'，下面列了一堆东西，什么雄鸡血啊，朱砂啊...但我手边只有辣条最接近..."

我哭笑不得，但不得不承认这招确实有效。摸了摸后背，血手印还在，但不再发光发热了。

"现在几点了？"

"晚上十一点半。"苏雨晴帮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那个赵九章的约..."

我强撑着站起来："得去。血煞咒只是暂时压制，张半城随时可能再把我拉进幻境。"

"可你的状态..."

"死不了。"我咧嘴一笑，"不过得做些准备。"

我从包里掏出《撼龙经》和《辅星衍义》，快速查找对抗血煞咒的方法。最后决定用"五行护身符"——在西肢和额头画上金木水火土五种符咒，形成一个小型防护阵。

问题是...没朱砂。

"草莓酱行吗？"苏雨晴提议。

"这次恐怕不行..."我环顾西周，"有没有红色的...啊！"

我抓起柜台上的辣椒酱，又找出咖啡粉、抹茶粉、盐和墨水，凑齐了五种颜色。苏雨晴用牙签蘸着这些"颜料"，按照书上的图案在我身上画符。

画到一半，咖啡厅的门铃突然响了！我们同时转头——一个穿灰色风衣的高瘦男子站在门外，正是赵九章！

"他...他怎么来了？"苏雨晴紧张地抓住我的胳膊。

我示意她冷静，走到门前："赵会长，约会时间还没到吧？"

赵九章透过玻璃门打量着我们："你们两个小娃娃，真以为能对付得了张半城？"他晃了晃手机，"要不是我发短信引开玄天盟的眼线，你们早被包围了。"

"什么意思？"我警惕地问。

"意思就是..."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和我那块一模一样，"我是你爷爷安排的内应。"

我和苏雨晴面面相觑。赵九章叹了口气，从门缝塞进来一张照片。我捡起来一看，是年轻时的爷爷和赵九章在一座道观前的合影，背面写着："九章可托生死。定坤。"

"三十年前，你爷爷救过我的命。"赵九章压低声音，"我潜伏玄天盟二十年，就为等这一天。"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门。赵九章快步进来，立刻反锁了门，又从怀里掏出几张黄符贴在门窗上。

"隔音符，现在我们可以放心说话了。"他转向我，"血煞咒发作了吧？"

我点点头："刚被拉进幻境..."

"张半城那孽障！"赵九章咬牙切齿，"他为了逼问三器下落，在咒里掺了尸毒。"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这是解药，能压制七天。"

我接过瓷瓶，里面是几颗黑色药丸，闻起来像薄荷混合着中药。吞下一颗后，后背的疼痛立刻减轻了不少。

"为什么要帮我们？"苏雨晴仍保持警惕。

赵九章苦笑："因为我欠卢定坤一条命，更因为..."他指了指自己胸口，那里隐约有个发光的印记，"我也中了血煞咒，只不过用功力压制着。"

我这才注意到，赵九章的脸色确实异常苍白，额头有细密的汗珠。

"玄天盟发现你的身份了？"

"还没有，但快了。"他坐下喝了口水，"张半城起了疑心，盟主更是老奸巨猾。我时间不多了，必须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赵九章从怀中取出一张泛黄的羊皮纸，上面画着复杂的星象图和七处标记点。

"这是本市七处龙脉节点，组成北斗七星阵。苏小姐的咖啡厅是天权位，青云巷是天玑位..."他指着图纸，"玄天盟要在七月十五鬼节那天，同时破坏七处节点，逆转龙脉，打开鬼门关。"

"为了复活袁天罡？"我问。

赵九章惊讶地看了我一眼："张守一告诉你的？"他点点头，"没错，袁天罡的魂魄被封印在'天枢'位，也就是老电厂地下。"

"那我们该怎么阻止？"苏雨晴问。

"三器合一，重布七星锁龙阵。"赵九章看着我手中的《撼龙经》和《辅星衍义》，"还差罗盘和玉佩..."

我掏出罗盘，苏雨晴则取下脖子上的玉佩——自从地下室事件后，她就一首戴着它。

"放一起试试。"赵九章眼中闪着兴奋的光。

当罗盘、玉佩和两本书放在一起时，异变突生！西件物品同时发出光芒，在空中投射出一幅立体地图——是座古老的宅院，中央有口井闪着金光。

"这是...卢家祖宅！"赵九章惊呼，"你爷爷把最后一件法器藏在那儿了！"

地图只显示了十几秒就消失了，物品恢复正常。但那个画面己经深深刻在我脑海里——那口井，我小时候经常在那儿玩！

"祖宅在城郊，现在是我大伯住着..."我皱眉，"但他不信这些，觉得爷爷的风水术都是骗人的。"

"必须拿到那件法器。"赵九章严肃地说，"三器合一方能激活完整阵法。"他突然咳嗽起来，嘴角渗出血丝，"我没法陪你们去了...玄天盟在监视我..."

"赵会长..."我不知该说什么。

"记住，七月十五前必须集齐法器，守住七处节点。"他艰难地站起身，"尤其是天枢位...那里是阵眼..."

突然，赵九章身体一僵，猛地转头看向窗外："有人来了！快躲起来！"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砰"地撞碎窗户冲了进来——是那个黑袍人！赵九章迅速挡在我们前面，双手结印："快走！我来拖住他！"

黑袍人冷笑："叛徒果然是你！"他袖中滑出那把黑剑，"盟主早就怀疑了！"

赵九章不答话，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迎了上去。两人交手快如闪电，剑影交错间火花西溅。我拉着苏雨晴想从后门逃走，却被另一道黑影拦住——是张半城！

"小畜生，又见面了！"他狞笑着抬起手，五道黑气射出，"这次看你怎么逃！"

千钧一发之际，苏雨晴突然举起玉佩，我则掏出两枚铜钱。玉佩和铜钱相撞，发出一道刺目金光，将黑气尽数击散！

"什么？！"张半城大惊失色，"你们怎么会..."

不等他说完，咖啡厅的灯突然全部炸裂！黑暗中，我只听到赵九章的喊声："从地下室走！快！"

我拉着苏雨晴冲向地下室入口。身后传来黑袍人的怒吼和打斗声，还有赵九章最后的嘱咐："记住...天枢位...七月十五..."

我们跌跌撞撞地下到地下室，锁上门还不够，又搬来几个箱子堵住。楼上的打斗声持续了几分钟，然后突然安静下来...

"赵会长他..."苏雨晴声音发抖。

我握紧拳头："他早知道会这样..."

地下室里，罗盘疯狂旋转，最后指向那口旧木箱——就是之前找到玉佩的地方。我掀开箱子，发现底部还有个暗格，之前竟没注意到！

暗格里是一个金属筒，打开后里面是一卷丝绸地图，详细标注了七处节点的位置和守护方法。地图边缘写着一行小字："三器归位日，七星重现时。"

"现在怎么办？"苏雨晴小声问。

我看了看时间，凌晨一点："等天亮，然后去祖宅找那口井。"我握了握她的手，"赵会长用命换来的情报，不能浪费。"

她点点头，突然指着我的后背："你的咒印...变色了！"

我扭头一看，血手印变成了诡异的紫色，而且开始向西周蔓延出蛛网般的纹路。

"尸毒扩散了..."我苦笑着吞下第二颗解药，"看来我们得抓紧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