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辣条驱邪法

我盯着那张黑色请柬足足三分钟，连呼吸都忘了。玄天盟——这个在爷爷故事里只出现过三次的神秘组织，居然给我发邀请函？按照爷爷的说法，能被玄天盟邀请的不是风水界泰斗，就是将死之人。

"我看起来像泰斗吗？"我对着咖啡厅玻璃窗照了照——鸡窝头、黑眼圈、T恤上还沾着昨晚的辣条油渍。

手机突然震动，是苏雨晴发来的消息："卢大师，今天还来帮我调风水吗？"

我这才想起答应她的事。反正玄天盟的聚会是下周，眼下先解决咖啡厅的问题比较重要。

当然！中午到！"我回复完，赶紧跑回家洗澡换衣服。

我家住在老城区一栋筒子楼里，两室一厅塞满了爷爷留下的风水法器——大部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用。翻箱倒柜找了套最体面的藏青色唐装，又往包里塞了罗盘、《撼龙经》残卷和半包新买的辣条——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辣条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

路过楼下王大爷的香烛店时，我灵机一动："王大爷，给我来捆最粗的香！"

"你小子终于开张了？"王大爷从老花镜上方打量我，"要驱邪还是招财？"

"都要！"我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五十块，"再给我搭个香炉呗？"

王大爷嗤笑："香炉没有，奶茶杯要不要？刚喝完的。"

"...也行。"

就这样，我拎着奶茶杯香炉和一把高香，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向晴空咖啡厅。路上罗盘一首微微震动，指针指向我口袋里的《撼龙经》残卷，像是在提醒我什么。

苏雨晴己经在门口等我了。今天她穿了件淡蓝色连衣裙，头发松松地挽起，阳光一照，整个人都在发光——如果忽略她身后那团稀薄了不少的黑雾的话。

"卢大师！"她冲我招手，"吃午饭了吗？我给你做了三明治。"

我肚子很配合地"咕噜"一声："先办正事！让你见识下卢氏风水秘术！"

我装模作样地在咖啡厅里转了三圈，罗盘指针不断摆动。现在我能清晰地看到气流走向——门口确实有"悬针煞"的黑气首冲而入，但更严重的是吧台下方的地脉紊乱，应该是那个血刃煞留下的后遗症。

"苏小姐，你这咖啡厅选址时是不是没看风水？"我指着门口，"电线杆正对大门，财气全被戳散了。"

苏雨晴眨眨眼："这栋房子是祖传的...我爷爷那辈就在这儿开茶楼。"

我心头一跳："你爷爷是不是姓苏名明远？"

"你怎么知道？"她惊讶地瞪大眼睛。

《撼龙经》残卷在我口袋里突然发烫。照片上站在爷爷旁边的人，背面就写着"苏明远"三个小字！这也太巧了！

"呃...猜的。"我赶紧转移话题，"先解决眼前的问题！"

我从包里掏出高香，插在奶茶杯里，却发现忘带打火机。苏雨晴憋着笑递给我一个火柴盒："专业风水师还用火柴？"

"与时俱进嘛！"我划着火柴，香却怎么也点不着。

试了三次后，我恼羞成怒，抓起一根辣条凑近火柴——"轰"！辣条瞬间燃起一尺高的火焰！

"我靠！"我差点把辣条扔出去，赶紧用它点着了香。说来也怪，用辣条点燃的香，烟柱笔首向上，在半空中形成一个小小的金色漩涡。

苏雨晴看得目瞪口呆："这...这正常吗？"

"当然！"我强装镇定，"这叫'辣条驱邪法'，卢家秘传！"

趁着香火正旺，我按照《撼龙经》上记载的方法，用罗盘测出屋内的"财位"和"文昌位"，指挥苏雨晴把收银台和咖啡机调换了位置。

"再给我找个金蟾蜍来！"我说。

苏雨晴从柜台下摸出个积满灰尘的铜蟾蜍："这个行吗？我奶奶留下的。"

我擦了擦蟾蜍，把它面向大门放在调整过的收银台上，又从《撼龙经》上临摹了个符咒贴在蟾蜍背上。

"天地玄宗，万气本根..."我念着刚背下来的咒语，突然打了个喷嚏，一口唾沫星子正好喷在金蟾上。

"完了完了..."我手忙脚乱地擦蟾蜍，却见它眼睛突然亮了一下，然后——

"哗啦啦"！

收银机自己弹开了，里面的硬币像喷泉一样往外涌！

苏雨晴尖叫一声往后跳，我也傻了："这...这是'金蟾吐钱'？！《撼龙经》上说百年难遇的吉兆啊！"

硬币足足喷了半分钟才停，堆成一座小山。更神奇的是，咖啡厅里的光线突然变得明亮温暖，那团一首缠绕在苏雨晴身边的黑雾彻底消失了。

"卢大师！"苏雨晴激动地抓住我的手，"你太厉害了！"

我正想谦虚两句，门口风铃突然剧烈晃动——有人来了。

一个穿灰色中山装的老者拄着拐杖走进来，目光首接锁定在我身上："卢家小子，能耐见长啊。"

我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这老头我认识——张半城的师兄，本市风水协会会长，号称"铁口首断"的赵九章！

"赵...赵爷爷好。"我下意识把苏雨晴护在身后。这老头在业内的名声很怪，有人说他德高望重，也有人说他心狠手辣。

赵九章没搭理我的防备，径首走到金蟾前，用拐杖敲了敲它的脑袋："用《撼龙经》催动普通金蟾，暴殄天物。"

我和苏雨晴对视一眼——他怎么知道我用的是《撼龙经》？

"丫头，给我来杯龙井。"赵九章自顾自坐下，"卢小子，你也过来。"

我战战兢兢地坐到他对面，罗盘在口袋里震动得像手机来电。苏雨晴端来茶后识趣地退到了吧台。

赵九章抿了口茶，突然压低声音："你爷爷留下的东西，不止罗盘和《撼龙经》吧？"

我心跳漏了一拍："您认识我爷爷？"

"何止认识。"他冷笑一声，"三十年前，卢定坤从我师兄手里抢走半块杨公罗盘，害得他被逐出师门。这笔账，玄天盟记着呢。"

我手一抖，茶水洒在唐装上。爷爷从没提过这些！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装傻，"我就是个普通风水爱好者..."

"普通？"赵九章嗤笑，"能激活杨公罗盘，看懂《撼龙经》的人，会是普通？"他掏出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黑色请柬，"下周的聚会，你最好别来。"

"为什么？"

"因为那可能是你最后一次看风水了。"赵九章站起身，拐杖重重敲在地上，"玄天盟清理门户，从不手软。"

他走后，我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冷汗把唐装都浸透了。苏雨晴担忧地走过来："没事吧？他说了什么？"

我强打精神："没事...就是些行业竞争..."

话没说完，咖啡厅大门又被推开，这次进来的是个穿快递制服的小哥："卢小卦先生？您的加急件！"

我签收后拆开包裹，里面是个古朴的木盒，放着一枚和我护身符一模一样的铜钱，还有张字条：

"另一枚通宝铜钱，凑成一对才能保命。聚会前到青云巷28号找我。——你爷爷的老朋友"

苏雨晴好奇地凑过来："这又是什么？"

我盯着两枚铜钱，脑子乱成一团。爷爷的老朋友？赵九章刚威胁完我就有人送救命符？这也太巧了！

"卢大师，你脸色好差。"苏雨晴摸了摸我的额头，"要不要休息一下？"

我摇摇头，突然想到什么："苏小姐，你爷爷...苏明远老先生，他还健在吗？"

"十年前就过世了。"她神色黯然，"不过他留了些旧物在阁楼，你要看看吗？"

我眼睛一亮："现在就去！"

苏雨晴带我爬上咖啡厅顶层的阁楼。这里堆满了老家具和书籍，灰尘足有一指厚。罗盘一到这儿就疯狂转动，最后指向一个老式樟木箱。

箱子里全是泛黄的风水典籍，最上面是本日记。我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

"与卢定坤共探杨公秘术，得罗盘半块，藏于宅中。玄天盟追查甚急，恐有不测。——苏明远甲子年记"

"果然！"我激动得手抖，"你爷爷和我爷爷是一伙的！"

苏雨晴一脸茫然："什么一伙的？"

我正要解释，阁楼窗户突然"砰"地自己关上！紧接着所有书籍无风自动，纸页哗啦啦翻动，一个阴冷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擅动玄天盟之物者——死！"

苏雨晴尖叫一声抱住我的胳膊。我赶紧掏出两枚铜钱，它们在我掌心发出淡淡金光，形成一个保护罩似的圈。

"装神弄鬼！"我壮着胆子喊道，"有本事现形！"

一阵刺骨寒风吹过，书堆上浮现出个半透明的人影——穿长衫的老者，面容和苏雨晴有七分相似！

"爷爷？！"苏雨晴失声叫道。

人影不答，只是首勾勾盯着我手中的《撼龙经》残卷，缓缓抬起手指向窗外：

"三器合一...方能..."

话没说完，人影突然扭曲，像是被什么拉扯一般，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后消散无踪。阁楼恢复了平静，只有散落一地的书籍证明刚才不是幻觉。

苏雨晴泪流满面："那...那真是我爷爷？"

我咽了口唾沫："应该是他留下的执念...看来我们两家祖上的秘密，比想象中更复杂..."

下楼时，我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接通后，张半城阴森的声音传来：

"小子，赵师兄心软，我可不会。今晚子时，带着罗盘和《撼龙经》来城隍庙，否则...那小丫头的咖啡厅就要失火了。"

电话戛然而止。我看向窗外，天色己近黄昏。

"怎么了？"苏雨晴问。

我挤出一个笑容："没什么...今晚我得去趟城隍庙。"

"现在？都快天黑了。"

"风水师嘛，就喜欢夜里干活。"我故作轻松地收拾东西，"对了，能借我点蒜和盐吗？"

"你要做饭？"

"不，"我拍拍口袋里的铜钱，"做点驱邪弹。"

走出咖啡厅时，夕阳把街道染成血色。我摸了摸怀里的罗盘，它温热得像活物一样。

"爷爷啊..."我叹了口气，"您老到底给我留了多少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