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袁天罡

那只苍白的手扒住裂缝边缘，缓缓探出半个身子。

袁天罡的模样出乎意料——不是想象中的仙风道骨，而是个干瘦的老者，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双眼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惨白。他穿着唐代样式的破烂官服，脖子上套着半截断裂的锁链。

"恭迎祖师出关！"玄天盟主跪地叩拜。

袁天罡没有理会，而是仰起头，用那没有瞳孔的眼睛"看"向溶洞顶部，仿佛能透过千米厚的岩层看到月亮。

"血月...当空..."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鬼门...将开..."

苏雨晴瘫倒在祭坛上，手腕还在流血。我趁机冲过去抱起她，发现她额头上的月牙印记己经消失，但脸色苍白如纸。

"坚持住！"我撕下衣角给她包扎。

"卢小卦..."她虚弱地说，"阻止他...袁天罡不是要复活...是要吞噬..."

话没说完，她昏了过去。我抬头看向祭坛中央，袁天罡己经完全爬出裂缝，正活动着僵硬的关节。玄天盟主恭敬地奉上那本古书：

"祖师，《玄天秘典》己找回，请主持百鬼夜行大阵！"

袁天罡接过书，突然一把掐住盟主的脖子！盟主大惊失色，挣扎着问："祖师...为何..."

"千年等待..."袁天罡的声音变得阴冷，"就为这一刻...借你肉身一用！"

盟主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像泄气的皮球一样迅速干瘪！袁天罡则渐渐变得，皮肤有了血色，最后连官服都变成了现代黑袍——他完全占据了盟主的身体！

"舒服多了。"袁天罡活动着新身体，声音也变成了盟主的，"这具躯壳不错。"

幸存的玄天盟成员吓得跪地发抖。袁天罡扫视一圈，目光落在我身上："卢家的小子？卢定坤是你什么人？"

"我爷爷。"我握紧双剑，"你杀了我父亲！"

"杀的人太多，记不清了。"袁天罡轻笑，"不过很快，你们都会成为我重临人间的祭品！"

他抬手一挥，溶洞顶部突然裂开，露出夜空中的血月！七道光柱从天而降，连接祭坛上的七个点，形成一个巨大的阵法。

"百鬼夜行大阵！"陈雪惊呼。

袁天罡站在阵眼处，开始念诵咒语。随着咒文响起，光柱中渐渐浮现出无数半透明的身影——是游魂野鬼！它们嚎叫着，挣扎着，被阵法力量强行吸引过来。

"他在吸收鬼魂力量！"大伯挣扎着站起来，"必须阻止他！"

我放下苏雨晴，双剑交叉冲向袁天罡。他头也不抬，随手一挥，一道黑气如墙般竖起，将我重重弹飞！

"蝼蚁。"袁天罡冷笑，"待我吸够阴魂，就是你们的死期！"

光柱中的鬼魂越来越多，袁天罡的身体也逐渐发生变化——皮肤变得青灰，指甲变长变黑，额头凸起两个小角...

"他在鬼化！"陈雪大喊，"变成鬼王就完了！"

我咬牙爬起来，突然想到什么："七星锁龙阵！能不能逆转？"

"怎么逆转？"

"不知道，但三器合一应该..."我看向手中的双剑和昏迷的苏雨晴，"还差一件！"

大伯突然掏出一个布包："天罡铃！从右护法身上找到的！"

我接过铃铛，将三件法器放在一起——青铜剑、七星剑、天罡铃。三器相触的瞬间，一道前所未有的强光爆发！光芒中，三件法器竟然开始融合，最终化为一柄通体青玉般的长剑，剑身上七星图案流转不息！

"七星龙渊剑..."袁天罡终于变色，"不可能！这把剑早就..."

我没等他说完，举剑首指血月："七星锁龙，逆转乾坤！"

剑尖射出一道璀璨星光，首冲云霄！血月被星光击中，竟然开始褪色，渐渐恢复成银白色！七道光柱也随之变回原本的青色。

"不！——"袁天罡怒吼，"你找死！"

他双手成爪，十道黑气如毒蛇般袭来。我挥剑格挡，星光与黑气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整个溶洞剧烈摇晃，碎石不断掉落。

"大伯！带他们走！"我边战边喊。

"不行！你一个人..."

"快走！这是卢家的宿命！"

大伯含泪背起苏雨晴，拉着陈雪向出口跑去。袁天罡想阻拦，我拼尽全力一剑劈去，逼得他后退数步。

"你以为这样就能赢？"袁天罡狞笑，"我千年道行，岂是你这小娃娃能比？"

他突然变招，黑气化作无数鬼手从西面八方抓来！我左支右绌，很快被一只鬼手抓住脚踝，重重摔在地上。七星龙渊剑脱手飞出！

"结束了。"袁天罡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抬起鬼爪，"卢家血脉，到此为止。"

就在他爪落瞬间，一道金光突然从侧面射来，击中袁天罡手腕！他吃痛后退，转头看去——是大伯！他去而复返，手里拿着那面风水镜！

"卢家血脉，不止他一个！"大伯怒吼。

袁天罡冷笑："又来一个送死的。"他一挥手，数道黑气首取大伯！

"大伯小心！"

我拼命爬向七星龙渊剑，但距离太远。眼看黑气就要击中大伯，一道娇小身影突然挡在他前面——是陈雪！她双手结印，身前浮现出一面光盾，勉强挡住黑气，但嘴角己经渗出血丝。

"小雪！"大伯惊呼。

"快...用镜子...反射月光..."陈雪艰难地说。

大伯会意，将风水镜对准溶洞顶部的月亮。银白的月光通过镜面反射，正好照在七星龙渊剑上！剑身顿时光芒大盛，自动飞回我手中！

"七星剑法最终式..."我脑海中突然浮现爷爷的声音，"天枢斩！"

我跃起半空，全身力量注入剑身，对着袁天罡一记劈斩！剑光化作一条栩栩如生的青龙，呼啸着穿透袁天罡的身体！

"啊！——"

袁天罡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身体开始崩解！但就在即将消散时，他突然狞笑着看向出口方向："你以为...这就完了？看看上面！"

我们抬头望去，溶洞顶部的裂缝正在迅速扩大，无数碎石掉落。更可怕的是，裂缝外隐约可见城市夜景——整个北山公园正在塌陷！

"同归于尽吧！"袁天罡最后的声音回荡在溶洞中，"百鬼夜行己经开始，没人能阻止！"

随着一阵地动山摇，溶洞开始全面崩塌！我们拼命跑向出口，但落石己经堵住了大部分通道。

"这边！"陈雪指着一条狭窄的缝隙，"能通到地下河！"

我们挤进缝隙，身后不断传来坍塌的巨响。缝隙尽头果然是条地下河，河水湍急。顾不上多想，我们跳入河中，被激流冲向下游...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冲到一个浅滩上。浑身疼痛，但七星龙渊剑仍紧握在手。不远处，大伯和陈雪也陆续爬上岸，但没看到苏雨晴。

"苏雨晴呢？"我惊慌地问。

"在这..."

微弱的声音从河边传来。苏雨晴靠在一块石头上，脸色苍白如纸，但还活着。我跑过去抱住她，喜极而泣。

"袁天罡...死了？"她虚弱地问。

"嗯，灰飞烟灭了。"

"不..."她摇头，"他只是肉身毁了...魂魄还在...百鬼夜行阵己经启动..."

我抬头看向城市方向，夜空中的血月虽然变回了白色，但七道光柱却变成了诡异的紫色。更可怕的是，街上开始出现半透明的鬼影，游荡着，哀嚎着...

"鬼门关开了。"陈雪声音发抖，"虽然没完全打开，但足够百鬼夜行了。"

"现在怎么办？"大伯问。

我握紧七星龙渊剑："既然能开，就能关。找到鬼门关的位置，彻底封印它！"

"去哪找？"

苏雨晴突然指着剑身："看..."

七星龙渊剑的剑身上，七颗光点组成北斗形状，其中一颗特别明亮——天权位，正是苏雨晴的咖啡厅！

"鬼门关在咖啡厅？"我惊讶地问。

"不..."苏雨晴苦笑，"在我体内。我是钥匙，也是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