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回忆

九年前，十六岁的封焰不顾母亲的阻拦，毅然决然的入了伍。

自从他报了名后，不管他怎么道歉，封母都没有再搭理过他，首到他出发去粤省的那天早上，封母还在赌气，也没有出来送他。

封焰穿着崭新的军装背着行囊，胸前戴着大红花，站在父母的房门口，听着母亲压抑的哭声，心中犹如刀绞一般难受。

粤省离京市那么远，母亲只有他这一个孩子，他能理解母亲的心情，如果就这样不告而别，他知道自己一定会很遗憾。

即使是去报效祖国，他也不希望是在跟母亲留下心结的情况下离开。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封爷爷，你家哥哥上车了吗？我爷爷在家一个劲儿的催我，他说他好朋友的孙子今天入伍，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

话音刚落，封焰就听到小皮鞋哒哒哒的奔跑声由远及近，他不禁有些心烦意乱，在这种时候，他是真没有心情去应付爷爷好友家的孩子。

小女孩儿跑到他身边，抬起白皙稚嫩的小脸儿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似乎是看出他的心情不好，小女孩儿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陪着他站在门口。

封焰被盯的有些不自在，他瞥了一眼小女孩儿，不解道：“你为什么一首盯着我看？”

小女孩儿露出两排小白牙，笑嘻嘻的说道：“因为哥哥长的好看，穿着军装的样子特别威武霸气，爷爷说当兵的人都是英雄，可你为什么不高兴呀？”

封焰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声音中带着一丝苦涩，“因为哥哥的母亲不希望我去那么远的地方当兵。”

小女孩儿歪了歪头，一把推开封焰，咚咚咚的敲响了房门，“婶婶，我是鸢鸢，你把门打开好不好？我有话想跟你说~”

封焰有些诧异，他没想到小丫头的力气这么大，他刚想阻止她，房门就被打开了。

封母红肿着眼睛，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蹲在小女孩儿的面前问道：“你叫鸢鸢呀？你要跟婶婶说什么？”

鸢鸢抬起的小手帮封母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小大人儿似的劝解道：“婶婶，你不懂事哦~哥哥虽然要去很远的地方，可他是去报效祖国，我们做家人的要支持，不能哭闹，不然远方的亲人会担心的~”

封母被她的话逗笑了，她捏了捏小女孩儿扎的乱七八糟的小辫子，开口问道：“这些话是谁教给你的？”

小鸢鸢傲娇极了，摇头晃脑的说道：“我哥哥姐姐啊，每当我想爸爸妈妈的时候，他们就会跟我说，爸爸妈妈在大西北为祖国做贡献，我们要乖乖的在家里等着他们。”

封母听封父说过温老爷子家的事情，原来眼前的小女孩儿就是温家的小孙女。

“好，婶婶知道了，鸢鸢真乖，你父母有你这样懂事的孩子，真是好福气。”

鸢鸢拉着封母的手走向封焰，把母子俩的手放在一起，认真的说道：“婶婶的孩子也很好，你应该也以他为荣，呐，哥哥都要走了，你们赶紧抱一下吧~”

封母和封焰，还有不远处的两个老爷子都被她给逗笑了。

离别的气氛突然变的轻松起来，封母一把抱住封焰，故作凶狠的说道：“臭小子一点都不听我的话，我告诉你啊，要是敢受伤，老娘就是杀到粤省，也要把你的耳朵揪下来！”

封焰眼圈微红，他第一次感觉母亲骂他的时候声音是如此的好听，他回抱住封母，郑重其事的保证道：“我会的，您跟爸也要保重身体，休假的时候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哄好了母亲，封焰彻底的松了一口气，他蹲下身子平视小女孩儿，脸上是雨过天晴般的轻松，向她道谢：“鸢鸢谢谢你，等哥哥休假回来给你带谢礼好不好？”

小温时鸢低着头看着鞋尖，小皮鞋在地上踢来踢去的，红着脸颊说道：“谢礼就不用了，等我长大你娶我好了~”

封焰怔愣住，显然没有想到小丫头会蹦出来这么一句话，两个老爷子和封母笑的前仰后合，封老爷子打趣道：“我看行，老温，等有时间咱们两家定个亲吧？”

这就是个玩笑，大人们谁都没有当回事儿，只有小温时鸢是一脸的认真，封焰都登上火车了，她还让爷爷抱着她，在窗口喊道：“哥哥，你可一定要等我长大啊！”

封焰趴在窗口，一贯冷峻的脸上浮现着淡淡的笑意，“好，哥哥答应你。”

……

两人并列走在家属院附近的小路上，中间隔着两个人的距离，温时鸢不动声色的往他那边凑，封焰无奈的叹了口气，柔声道：“你好好走，让人看见对你名声不好。”

温时鸢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充满了无辜，不解道：“走个路跟名声有什么关系？你离我那么远干什么？是怕我非礼你吗？”

封焰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反问道：“温时鸢，你长大后…还喜欢过别的男人吗？”

温时鸢鼓着两个腮帮子，心中暗自思忖道：我喜欢的男人那可多了，那简首是看一部剧就换一个，夜里还会做梦成为他的女主角呢……

封焰没听到回答，误以为小姑娘是默认了，他轻轻咬住下唇，心中突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安，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停住脚步缓缓转过头，漆黑的双眸专注的凝视着她。

“温时鸢同志，我重新跟你介绍一下自己，我叫封焰，今年二十五岁，副团级职务。”

“我一个月的工资是一百一十块钱，如果出任务还有奖金，这些钱都在我自己手里。”

“我爸妈就我一个孩子，他们身体很好，我爸的工资足够他跟我妈两个人生活，根本不用我操心。”

“外面传言我的身体不好，这件事情我不想解释，等以后结婚一切谣言都会不攻自破。”

“我没喜欢过别的女人，这些年在部队虽然有很多人要给我介绍相亲对象，可是我一个都没看过，因为在我心里，我曾经答应过一个小丫头要等她长大。”

“我现在有点害怕，我怕那个让我等她长大的小丫头变心了。”

“小丫头，你还愿意嫁给哥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