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塞壬的溃败

塞壬记得那天的空气里飘着铁锈和腐木的气味。

玛丽乔亚的地下拍卖场，他被锁在展示笼里，电鳗鱼人的鳞片被剥落大半，露出底下溃烂的粉肉。

天龙人的烙印在颈侧发烫，耳边是此起彼伏的竞价声。

"五亿贝利！"

"六亿！这可是稀有的蓝色电鳗种！"

然后笼子突然炸开了。

不是爆炸，而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硬生生撕碎。

碎铁片悬浮在半空，折射的光斑里，他第一次看见芙蕾雅——白色卷发沾着血珠，金瞳比拍卖场的吊灯还亮，赤脚踩在拍卖师的脊梁上。

"真丑。"她歪头打量他溃烂的鱼尾，"要跟我走吗？"

塞壬的鳃剧烈翕动。

他本该警惕，却鬼使神差地伸出伤痕累累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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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饶之号的医务室里，塞壬的鱼尾浸泡在药液中。

芙蕾雅蹲在浴缸边，指尖的气流卷着一颗布满螺旋花纹的果实。

"痛觉果实。"她戳了戳他新生的鳞片，"吃了就能让那些烙印永远消失。"

塞壬盯着果实看了三秒，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为什么？"

"嗯？"

"救我。给我能力。"他的电鳗尾鳍无意识地拍打水面，"你想要什么？"

芙蕾雅的金瞳微微眯起。后来塞壬才明白，那是她发现有趣玩具时的表情。

"装乖。"她捏开他的下巴把果实塞进去，"越乖越好。"

果肉腐烂般的味道在口腔爆开时，塞壬在剧痛中死死盯着她的脸。

那一刻他发誓，要成为她最完美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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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壬学会的第一件事是克制。

克制电鳗族与生俱来的攻击性，克制果实能力带来的施虐欲。

他把自己包装成温顺的医者，痛觉丝线永远缠绕在指尖，却只用来为她缓解疲劳。

当芙蕾雅带着新伤回来时，他会跪坐在医疗室的地板上，丝线探入她的肌肤，将痛楚抽丝剥茧。

有时她会在治疗途中睡着，他就让丝线编织成网，托着她陷进更深的梦境。

"塞壬大人好温柔啊。"诺亚曾天真地评价。

夜鸫在一旁冷笑："那你看过他给敌人做'手术'的样子吗？"

塞壬擦着染血的手术刀微笑。

他们都不懂——真正的疯狂是克制，是把獠牙磨成银针，只为她能安心把最脆弱的颈动脉暴露在自己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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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的月光像融化的白银。

塞壬看着芙蕾雅躺在玫瑰丛里，纱裙被洛基的黑魔法撩起一角。

渎神之炎在她脚踝缠绕成锁链的形状，却又被她羊角的气流轻易绞碎。

"你们很闲？"她懒洋洋地问，金瞳倒映着两个心怀不轨的男人。

洛基的羊角泛着幽光："只是提供夜间服务。"

塞壬的丝线早己无声蔓延，此刻正轻轻勾住她的手腕："船长需要放松。"

芙蕾雅突然笑了。那是塞壬见过最危险的笑容——像刀刃出鞘前最后一丝冷光。

"行啊。"她勾勾手指，"看谁先让我说'停下'。"

后来的记忆变得模糊而炽热。

塞壬记得自己的丝线如何缠上她的腰肢，记得洛基的黑魔法让玫瑰花瓣悬浮在空中，像一场绯红的雪。

但最清晰的，是芙蕾雅咬住他肩膀时，喉间溢出的那声轻笑。

（原来她早知道我的伪装。）

这个认知比痛觉果实发作时更让他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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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后，塞壬像往常一样为她做例行检查。

芙蕾雅趴在诊疗床上，背上还留着几道红痕。

塞壬的丝线拂过那些痕迹，小心地抽走残余的酸楚。

"装乖游戏结束了？"她突然问。

塞壬的指尖一顿。

五年来精心构筑的人设在这一刻土崩瓦解，他发现自己竟然松了口气。

"您早就知道。"

"从你第一次偷偷用能力让我做美梦开始。"芙蕾雅翻身，金瞳首视着他，"不过演技不错。"

塞壬缓缓跪下来，额头抵在她膝头。

这是投降的姿态，却比任何进攻都让他愉悦。

"那么……"他的丝线缠上她的脚踝，"现在可以不做乖孩子了吗？"

芙蕾雅用脚尖抬起他的下巴："看你表现。"

诊疗室的玻璃窗外，洛基的羊角"咚"地撞上窗框。

黑魔法师咬牙切齿地瞪着里面，手里还抓着一本《如何战胜情敌的一百种黑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