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极光的礼物

雷克雅未克的晨光将冰雪染成淡金色，沈念初裹着羊绒披肩站在落地窗前，指尖在结霜的玻璃上勾画爱心。浴室传来水声，顾瑾川正在冲澡——昨晚的温泉让他肩头那个玫瑰疤痕愈发清晰，像是烙在肌肤上的誓言。

"在看什么？"

温热的气息突然贴上后颈，沈念初还未转身就被揽入带着沐浴露清香的怀抱。顾瑾川湿漉漉的发梢滴着水，在她肩头洇出深色痕迹。

"极光留下的礼物。"她指向窗外。

庭院积雪上，昨夜极光的光影竟凝成冰晶，拼凑出模糊的爱心形状。顾瑾川低笑，嘴唇擦过她耳垂："不及你在我心头刻的万分之一。"

沈念初转身，指尖点上他锁骨处的玫瑰疤痕："那这个呢？"突然踮脚咬住他喉结，"十八岁的顾少爷，为哪个姑娘烙的？"

顾瑾川眸色骤深，托着她的腰肢将人抵在落地窗上："为你。"冰凉的玻璃贴上她后背，"那年听说沈家有个病弱千金..."手指解开她披肩系带，"发誓要护她一世周全。"

窗外忽然传来雪橇犬的吠叫，沈念初的惊呼被顾瑾川吞入口中。晨光中，两道身影在冰晶爱心前交叠，将誓言融进彼此体温。

酒店大堂咖啡厅里，蓝玥正对着显微镜调整焦距，忽然被杯热可可挡住视线。季明修的金丝眼镜蒙着雾气，鼻尖冻得通红："你的核心体温己经下降0.9度。"

"你监视我？"蓝玥挑眉，指尖却诚实地捧住马克杯。

季明修摘下眼镜擦拭："是关心。"他突然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这里跳速每分钟增加15次，当你在三米之内时。"

蓝玥的耳尖瞬间红透。显微镜下的冰岛苔藓样本突然颤动起来——是她手指在抖。季明修趁机俯身，灰蓝色瞳孔映出她慌乱的模样："北极圈的实验数据证明..."呼吸喷在她唇上，"你对我的生理影响远超预期。"

"咳咳！"周予安的咳嗽声从身后传来，"二位要调情能不能换个地方？"他搂着苏曼晃了晃手中的请柬，"来帮选婚礼场地，冰岛教堂还是圣托里尼..."

苏曼突然掐他腰间："谁说答应嫁你了？"无名指的水晶戒指却在晨光中闪烁。

蓝玥趁机挣脱季明修的桎梏，却在起身时被他的围巾缠住手腕。羊绒织物带着体温滑落，露出他腕间崭新的红绳——与她脚踝那条一模一样。

"什么时候..."蓝玥的声音卡在喉咙。

季明修推了推眼镜："昨晚取极光样本时。"耳尖泛起可疑的红，"在观测站屋顶..."

周予安吹了声口哨，被苏曼踹中小腿。纷扬的雪花透过玻璃穹顶飘落，将这一刻定格成冰晶般剔透的记忆。

午后暴雪突如其来，沈念初蜷缩在壁炉前的羊毛毯里，看顾瑾川处理文件。火光将他侧脸镀上暖色，钢笔在纸页划过的沙沙声令人昏昏欲睡。

"瑾川..."她赤脚蹭过他小腿，"我们私奔吧。"

钢笔在合同上划出长痕，顾瑾川抬头："去哪？"

"没有商业峰会，没有基因报告..."沈念初滚进他怀里，"就你和我，像普通情侣那样迷路。"

顾瑾川合上电脑，指尖缠绕她的发梢："比如？"

"比如..."她突然翻身他腿上，"去冰湖潜水看沉船？或者追极光到北极点？"鼻尖蹭过他滚动的喉结，"再比如...在暴雪夜私闯蓝湖温泉..."

话音未落，整座酒店突然陷入黑暗。应急灯亮起的瞬间，顾瑾川己将她压在身下："先预习下最后一项。"他咬开她衣领纽扣，"等暴雪停了..."

沈念初的轻笑被突如其来的吻碾碎。壁炉火光摇曳，将纠缠的身影投射在挂满冰霜的玻璃上，与窗外肆虐的暴雪形成微妙的和弦。

深夜的酒店走廊，苏曼拎着威士忌敲响周予安的房门。门开的瞬间，她将人推进房间按在墙上："解释下这个。"手机屏幕上是他与某千金的绯闻照片。

周予安就势搂住她的腰："吃醋了？"笑意在触及她冰冷的眼神时凝固，"在东京谈并购时拍的，那女人是合作方..."

"我要听的不是这个。"苏曼扯开他衣领，露出锁骨下方的条形码纹身，"为什么纹这个？"

周予安抓住她的手按在胸口："和你的耳钉同款编码。"声音突然认真，"沈听澜留下的芯片数据...我把最后备份刻在这了。"

苏曼的指尖微微发抖。那些基因实验的数据本该被销毁，此刻却随着他的心跳在她掌心震动。窗外暴雪呼啸，她突然咬上他的喉结："周予安，你真是..."

未尽的话语被撞碎在床褥间。水晶戒指与钻戒交叠着滚落在地毯上，折射出极光般迷离的光晕。

暴雪停歇的清晨，沈念初被隐约的钢琴声唤醒。她赤脚循声来到酒店大堂，发现顾瑾川坐在三角钢琴前，指尖流淌着陌生的旋律。

"这是什么曲子？"她伏在他肩头。

顾瑾川拉她坐在腿上："《极光协奏曲》..."手指带她按响和弦，"为你写的。"

沈念初的瞳孔微微扩大——她能听出每个音符都对应着他们相处的片段：初遇时的忐忑，病发时的煎熬，融合后的欢愉...当最后乐章响起时，整面落地窗外的积雪突然折射出七彩光芒。

"彩虹雪！"蓝玥的惊呼从二楼传来。

众人聚集在大堂，看着阳光穿透冰晶，在纯白世界洒下斑斓光影。沈念初在顾瑾川怀中转身，发现季明修正单膝跪地，举着枚冰晶雕成的戒指；周予安与苏曼在彩虹雪中拥吻，两枚戒指熠熠生辉。

"这才是真正的极光礼物。"顾瑾川在她耳边低语。

沈念初抚上锁骨处的玫瑰纹身，突然明白那个疤痕的含义——十八岁的少年，早己将真心烙成永恒的印记。此刻在北极圈的彩虹雪中，她终于看清爱的模样：是破碎后的完整，是极夜后的永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