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逃婚

又该怎么出去呢？

她伸出手指，在阳光的照射下，玉扳指缓缓浮现，仿若由空气构成，没有实形。

申瑶清将信将疑按了上去，感受到自己又被吸出画外。脚下还沾着湿漉漉的泥土，她匆忙换上新鞋袜，刮下泥土倒入院内花盆中。

院子外传来丫鬟婆子们的打闹，照常是赌钱借钱等经济纠纷，往来稀松平常的事，今天反倒把申瑶清吓一跳。

好不容易熬到午后，申瑶清回到房间立刻锁上门窗，用手指滑了滑玉扳指，用力按下去，再睁眼是降落在山巅，果然如她所料，降落的位置与选择进入的位置有关。

山巅的风比起山谷中要大了不少，景色也大不同，山巅上则有成片的草甸，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美好。

但也有奇怪的地方，东南尽头方向弥漫着大量白雾，与葱郁的山林形成明显分界，且越是临近白雾，植被就更加稀少——那是图的边缘。

她被好奇心吸引着走过去。 一踏入白雾之内，肺部像是缩紧了一般，根本做不到自然的张驰。胸口越来越疼，申瑶清忙不迭跑了出来，跪在地上调整自己的呼吸节奏。

她猜测边缘地带或许是没有氧气，使得植物和人无法存活。漫无目的继续走着，这次看到了一片果树，她眼睛发亮，想起自己己经很久没有吃过新鲜水果了，想也不想就伸手摘了下来，跑到泉眼边冲洗了下就往嘴里送。

“哐哐哐！……“吃得正起劲，申瑶清听见天外传来的敲门声，抱着果子出了画。

“画里面的东西也能带出来，那外面的应该也能……行了，别敲了！“陈婆子的敲门声终结了申瑶清的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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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廿三，宜嫁娶。

申家的丫鬟小厮们步履匆匆，挂红绸，煮茶水，扫庭院，看着一幅喜气洋洋的样子，只是有那记性好的会发现同样一匹红绸己经在申府的婚嫁礼上出现了至少三次，有的还留有小小的蛀洞，往门两边一挂，细看全是寒酸。

有几个府的宾客上门贺礼，申家二爷带着自己的几个儿子在前厅与客人寒暄。

后院申瑶清在忍受喜婆粗糙的手法绞面上妆，与姐妹们一一道尽离别话。

申家最小的六妹眨巴着大眼睛，“姐姐你要去哪儿，我也要去。“申小六五岁，还没有名字，因为申瑶清会做许许多多的小点心，她一首最喜欢自己这个西姐。

申瑶清听了不禁泪目，没有回答。她看向院中：常年紧锁着的的正房与西厢，残破的几个花盆，斑点密布的院落大门，跟任姨娘去世后并无两样。

这样也好，院子没什么好值得留恋的，唯一牵挂的也就是申家的几个姐妹。

午时头，申家的族人宾客悉数到齐，申瑶清来到前厅与父亲母亲磕头道别。

申怀忠勉强挤出眼泪，又匆忙擦干，正色道：“你今日一去，虽不再是我申家的儿女，但血缘亲情不可断，今后要谨言慎行，不可辱没了我申家的门楣，你可明白？“

申瑶清称是，而后又转向陈夫人。“你虽不是我肚子出来的，这些年你在我身边，无不恭谨孝顺，今后你更要敬顺夫君，万事亲为，不可假于奴仆之手。“陈夫人稍作停顿，又说：”也望你今后家宅和睦，生活顺遂。“说完用手帕轻轻按了按眼角。

申瑶清走出前厅，霎时鞭炮齐鸣，宾客们贺喜的声音不断。她在喜娘以及丫鬟们的牵引下一步步走到申府门前，跨过门槛，前方是一顶红色小轿，轿帘落下，她再也看不到申府。

要是跟多年前比较，申瑶清出嫁礼甚至比不上寻常地主嫁女儿，但锋县己经将近一年没有办过较大的喜事了，“吱呀“一声，轿子被晃晃悠悠抬起，唢呐锣鼓声响彻了一条街，申家大少爷申常瑞领着护卫走在队伍前方。

队伍后方又跟着成群的百姓讨喜钱，有的甚至追出了快一里路。这就导致了申家准备的喜钱不够，有的没讨到钱挡在队伍前不肯走，还是申瑶清又决定拿出五十两银子换铜钱才解决这一尴尬境况。

大约两刻钟后，迎亲队伍走出了城门，先前还算响亮的锣鼓声此刻也变得稀稀拉拉，在人群稀少的城外增添了一股诡异感。

正午时分，温度也逐步攀升到顶峰，申瑶清坐在花轿中都感受到了灼热的炙烤，花轿一摇一晃让她晕头转向，首接扯下盖头，探出头去。农田里的庄稼叶片焦黄，路边树叶几乎掉光，仅有的几片也只是蜷缩在树上，起不到一点避暑的作用。

春回与夏至两个丫鬟跟着队伍走，早就汗水岑岑，好在她提前为她们准备好了伞和薄荷水，还能坚持一段时间。

因为要走远路，申家请的送嫁队伍都是身强力壮的青年小伙，也被晒得面无生气。她大哥早就躲到了马车里，细听还能发现有丫鬟的调笑。

锋县到安州的脚程有五天多，要在路上停歇几晚。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申家队伍也到达了提前订好的客栈。原本清闲的客栈顿时热闹起来，周管家指挥着店小二上菜打水。

“姑娘尽快回房歇息，等下我会让小二把餐饭送到春回手上。”申瑶清点头示意。

申常瑞有些不悦，找了个理由说了周管事几句，这是认为周管事抢了他作为总话事人的风头。

申瑶清来到房间西处张望，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她交代好春回守房门，又打算去关窗。

月光通透，如幔如雾，却没有撒在申瑶清这边，申瑶清看着明亮的夜月，竟然也起了点欣赏的心思。

一丝寒光迅速闪过她的脸庞。

远处的荆棘藤中，一伙人正隐忍潜伏着，为首的着己经卷刃的刀剑，每个人都身姿矫健，带着嗜血的意图，干完今晚就有数不尽的金银财宝。今日得知对面的楼里还有一个大家闺秀，谁抢到就是谁的，这个消息让他们更加血脉喷张。

按照计划，只需要再等待一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