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捏造记忆

戏道古藏深处的房门永远是敞开着的，可堆满了剧本的书架上，却永远带着一层厚厚的灰尘，被幕布遮住的镜子摆在一旁，寂静的昏暗中，只能听清有人翻动书页的声音。

随即，是木头制品碰撞带出的清脆响声，红王拿着一根笔杆，蘸着朱砂的笔尖，在一个特殊的竹简上留下笔迹…

【红尘之中有一个代代流传的书神道世家，其中的老家主在4月17号喜得外孙，但这难得的喜讯却被两月后孩子父母的死亡深深掩盖。过不久他曾经的老友，受其邀请准备在他的百日宴上给这孩子取一个姓名……隐居的深林中，窗外的竹叶随着风吹而显得萧瑟。此时，窗台上的铃兰花开得正好，还沾着未干的雨露，穿着红衣的人接过笔在白色的宣纸上写下名字“林兰竹”……】红王在编造了故事的大概框架后，手中竹简上的朱红笔迹便逐渐如被刀镌刻了一般，深深的印在了竹片上…这身份背景比起一旁【陈伶小传】上的笔墨，要少许多。但一旦特意去捏造那便会露馅，给出一个身份的大概框架，通过演戏引导脑部神经自动补全才是他对林兰竹这个角色的塑造过程。

……

“怎知那得春色如许～原来～姹紫嫣红开遍，都赋予断井颓垣……”

朝阳透过庭院的木窗投射进灰色的地面，映照着空地上掐着手势唱戏的青绿色身影…可随即，他的动作猛地停顿，又重复了一遍，手上挥臂的动作，可依旧皱着眉头……好像还是不够自然？

一道黑色的窈窕人影迈着步子，跨过门槛

“这是在唱游园惊梦片段？”栾梅开口

林兰竹点了点头，面上却显得有些为难

“看起来好像遇到了问题，你再唱一遍看看？”

少年摆好手势，水袖在空中摆出一个极好的弧度，又是几句唱词后，栾梅发现了林兰竹正在纠结的问题。少年身姿扭转间己经带有了几分韵味，但戏中的那种爱恋却没有在眼波扭转间表达出来

“你的情感并未很好的融入戏里…”栾梅停顿片刻，叹了口气，搞不明白师傅，为什么会给一个连朦胧爱意都没体验的少年教这首曲目

她清了清嗓，婉转的戏腔脱口而出，融入戏曲中人物的情感后，仿佛杜丽娘附着在她身上，眼中浓重的情意，在与呆站着的林兰竹对上视线时，让少年不由一愣…那绝美的容颜，让少年不由得在他身旁脑补出了一个配合着她的白面小生，可随即那本来并没有想象出颜色的戏服，却逐渐泛起了艳丽的朱红，但他的意识只是恍惚一瞬，在最后一句词唱完后拍手鼓起了掌

“好厉害！不愧是栾梅姐姐！”林兰竹的眼睛亮晶晶的，是毫不掩饰的欣喜

“你尝试将想象中的情感融入眼神中，再试一次…”那张绝美的容颜上，在脱离戏曲后便重新恢复高冷，可眼角竟还挂着一丝弧度

林兰竹有模有样的模仿了起来，首到一曲唱完，栾梅也没有发现这一次林兰竹唱戏时任何的不妥。

“没记错，这首曲子我师傅教你应该有半月余了吧？他老人家有安排，接下来你要学的曲目吗？”栾梅试探的问着

“前辈教了我一遍后，就让我自己练，说是不懂的可以去问你们……恐怕接下来是让你带我了……”

这番预料之内的说辞并未让栾梅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是冷淡的点了点头，转过身的同时，微微偏头示意林兰竹跟上自己，随即带着他走进摆放着剧目的房间。栾梅在学会唱调后，一些唱词都是自己去剧本里翻着练的，她倒也早己习惯了自家师傅甩手掌柜的态度。

摆放着剧本的书架中并未只有戏曲的曲目，一些人类界域的大事也记录在册，还包含了一些灾厄的资料。栾梅在一旁整理着书籍，林兰竹这是翻起了一些关于神道的书籍，看到戏神道的天敌【嘲】时，动作略微一顿，随后若无其事的将书翻到【思】灾那一页。

少年一开始本是随意的扫了两眼，可随即脸色一变，开始仔细研读了起来，到后面他的眼中闪过异色，嘴唇竟也有些颤抖了起来，他压下心中的不安，抬头看向搭着梯子，整理着高层书侧的人影…

“栾梅姐…你说，遇到思灾后，脑部神经受损会导致失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