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贝尔格莱德的秘密

塞尔维亚首都的夏夜裹挟着多瑙河的湿气，我缩在贝尔格莱德游击队主场的后排座位，刺鼻的烟草味混着爆米花香气钻进鼻腔。记分牌上跳动的“KK Partizan”字样在昏黄灯光下忽明忽暗，而我的目光始终锁定在替补席末端那个穿着15号球衣的胖子身上。

约基奇正把毛巾搭在头上，宽大的训练服下露出圆滚滚的肚皮。这个即将年满19岁的中锋正用塞尔维亚语和队友说笑，丝毫没注意到看台上那个戴着棒球帽、架着大框眼镜的东方面孔——NBA球队的总经理，此刻正像狗仔队一样举着高清摄像机，镜头对准他每一个细微的动作。

“叮——”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首席球探安德森发来的消息：“所有球队都在盯紧威金斯和帕克，你确定要在二轮赌一个欧洲胖子？”我指尖在屏幕上飞快敲击：“看今晚的比赛，他的传球视野比德隆巅峰期还要好。”

第一节还剩3分钟，约基奇终于替补登场。第一次触球是在弧顶接球，面对贴身防守，他突然背转身击地传球，皮球像长了眼睛般穿过三名防守球员，精准落到空切的队友手中完成暴扣。整个动作流畅得不像一个体重超过120公斤的大个子，更像控球后卫在玩街头篮球。

我在笔记本上飞速记录：“策应能力顶级，阅读防守时机诡异，脚步移动堪比小前锋。”当他在下一回合用一记背后假动作晃飞防守者，勾手命中时，我听见前排两个当地球探用蹩脚的英语嘀咕：“这家伙该去NBA，可惜太胖了。”

中场休息时，我跟着球员通道来到更衣室附近。约基奇正坐在长椅上啃能量棒，汗水顺着下巴滴在球衣上。“约基奇先生，”我递上印着篮网队徽的名片，“我是布鲁克林篮网的总经理，能和你聊十分钟吗？”

他抬头打量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美国人？他们说我太胖，打不了NBA。”声音里带着东欧人特有的低沉。

“我看过你本赛季的录像，”我打开平板电脑，调出他的比赛集锦，“场均16.1分8.3篮板5.2助攻，三分命中率32%。在欧冠联赛面对成年队，你的PER值比同年龄段球员高出47%。”

约基奇的眉毛扬了扬，嘴角泛起笑意：“数据不错，但NBA需要飞天遁地的怪物。”

“不，NBA需要会思考的球员。”我关掉视频，首视他的眼睛，“你知道德克·诺维茨基吗？他刚到NBA时也被说太慢太瘦。现在他是历史前十的球员。”

更衣室里传来教练的哨声，约基奇站起身，球衣下的肚皮轻轻颤动：“如果你们选我，我会证明胖子也能飞。”他突然用带着口音的英语说道，然后转身跑向球场，脚步轻快得不像个中锋。

回到酒店己是凌晨三点，我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脑，将今晚的录像导入球员分析系统。热图显示，约基奇在高位的策应覆盖面积超过联盟92%的中锋，他的传球提前量计算甚至比某些控卫还要精准。而在体测数据栏里，虽然垂首弹跳只有75厘米，但他的启动速度和变向敏捷度却远超同体型球员。

“总经理，东部时间上午十点有选秀策略会。”助理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考。我看了眼窗外渐亮的天空，突然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打开交易申请单，在“2014年二轮签（35顺位）”一栏写下：“向上交易至41顺位，目标：尼古拉·约基奇。”

当我搭乘的航班降落在纽约肯尼迪机场时，手机己经被无数未接来电轰炸。安德森的短信带着焦虑：“76人愿意用两个次轮签换我们的35号签！总经理，你疯了吗？41号签可能选不到任何有用的球员！”

我看着手机里存着的约基奇比赛片段，嘴角扬起微笑。在这个崇尚速度与爆发力的联盟里，没人会想到，这个来自塞尔维亚的胖子，将在未来十年重新定义中锋的打法。而布鲁克林篮网，将成为第一个抓住这个机会的球队。

选秀大会前夜，我站在巴克莱中心的后台，摸着口袋里那张写满约基奇数据的纸条。大屏幕上循环播放着威金斯的扣篮集锦，记者们还在热议谁会成为新科状元。但在我心里，真正的宝藏此刻正在地球另一端的贝尔格莱德，等待着披上篮网的球衣。

“先生，轮到我们了。”助理轻声提醒。我深吸一口气，走向选秀台，手中的卡片上工整地写着：“在2014年NBA选秀大会上，布鲁克林篮网队用41号签选中——尼古拉·约基奇，来自塞尔维亚。”

这一刻，没有人知道，这个决定将在未来十年彻底改变NBA的格局。而我，正用自己的方式，为布鲁克林的王朝蓝图埋下最重要的一块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