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百万激励

巴克莱中心的更衣室顶灯在金属柜面折射出刺目光芒，中场休息的蜂鸣器余韵未散，更衣室的门便被撞开。约基奇像袋被抽走空气的面粉般瘫倒在长椅上，汗水浸透的15号球衣紧贴后背，深色水痕蜿蜒成诡异的地图，圆脸上蒸腾的热气几乎模糊了他的眼镜。

“教练，我感觉自己的腿己经不是我的了！”他扯下毛巾狠命擦拭额头，粗重的喘息声混着水珠甩在地板上，“打控卫比在内线肉搏还累十倍！乔治那家伙像水蛭一样缠着我，我连抬头找队友都费劲！”

我单膝跪地，战术板的棱角抵着冰凉的瓷砖，指节敲击板面的脆响吸引了他涣散的目光：“看看技术统计，尼古拉。”我调出平板上的实时数据，蓝色折线图在第二节中段陡然上扬，“你持球的三分钟里，步行者被迫叫了两次暂停，防守轮转出现七次漏洞。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的存在本身，就是最锋利的矛。”

说着，我从西装内袋抽出折叠的合同草案，羊皮纸的触感在约基奇眼前展开。当“200万美元”的烫金字样映入眼帘，他滚动的喉结在肥厚的脖颈间上下滑动：“200万？教练，你该不会是在骗我吧？上次你说赢球请吃烤肉，结果全队吃了一周沙拉！”

“那次是营养师的锅。”我将合同拍在他汗湿的胸口，墨迹瞬间晕染开细小的毛边，“但这次，只要我们横扫步行者，普罗霍罗夫亲自签批的奖金会在48小时内到账。不过前提是——”我揪住他的球衣领口，强迫他与我对视，“下半场你要像操控提线木偶般玩弄他们的防线，就算乔治把你锁到抽筋，你也要把球送到该去的地方！”

考辛斯不知何时挤开人群，铁塔般的身躯投下的阴影笼罩住两人。他一把搂住约基奇的肩膀，金链子在两人头顶晃出细碎的光：“胖子，要是你累趴下了，这200万可就长翅膀飞了。内线交给我，希伯特那软蛋再来协防，我就把他钉到篮板上！”

博格丹挤过人群，递来的运动饮料瓶身凝着水珠：“尼古拉，第二节那个跨越半场的背传，我接球时都以为自己在做梦！只要保持这种节奏，他们的联防就是纸糊的！”

约基奇仰头灌下大半瓶饮料，喉结剧烈起伏，瓶口溢出的液体顺着下巴滴在合同上。他抹了把嘴，镜片后的眼睛重新亮起狡黠的光：“好吧，200万确实很。教练，你就瞧好吧！下半场我要让乔治知道，就算他把我防到尿血，我的传球也能穿透印第安纳的每一寸防线！”

我起身时膝盖发出轻微的脆响，目光扫过更衣室里跃跃欲试的身影：考辛斯正用绷带反复缠绕护腕，拉文对着镜子练习扣篮手势，博扬默默调整着投篮护指。“记住，我们的目标不是一场胜利，”我踢开脚边滚动的篮球，金属撞击声在寂静中炸响，“是让奥布莱恩杯永远刻上布鲁克林的名字！步行者的变阵只是垂死挣扎，而我们——”

“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绝望！”考辛斯的怒吼震得天花板的隔音棉簌簌落下，球员们轰然应和，金属柜门的碰撞声、球鞋摩擦地板的刺耳声、此起彼伏的战吼声，在密闭空间里发酵成滚烫的浪潮。

当更衣室的门再次敞开，约基奇把合同塞进球裤口袋，肥厚的手掌重重拍在战术板上，震落的磁贴在地板上西散滚动。我望着他宽厚的背影消失在球员通道，忽然想起三个月前那个在塞尔维亚街头吃烤肉的少年，此刻正带着整个城市的野心，迈向属于他的200万战场。而这场用金钱与荣耀浇筑的战役，才刚刚掀开最热血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