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摇篮挽歌

（总第68章）

蝉鸣声在废墟间断断续续地飘荡，像一根随时会崩断的丝线。叶辰蹲在星巴克残存的吧台后，用碎布蘸着雨水擦拭婴孩耳后的红痕。那抹暗红仿佛浸了血，在晨光下泛着诡异的珍珠光泽。

"昨夜又听见摇篮曲了。"苏璃将烘干的襁褓递过来，袖口滑落时露出腕间新添的青铜纹路。自从镇魂镜破碎后，她身上总会莫名浮现古巫族的图腾。叶辰注意到她说话时总不自觉地抚摸小腹——那里有道淡金色的疤痕，形状酷似莫比乌斯环。

婴孩突然攥住叶辰的食指，瞳孔深处闪过狐火。墙角堆积的青铜残片无风自动，拼凑成微型摇篮的形状。叶小柒拎着便利店抢来的奶粉推门而入，晶翼上的青铜纹路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青玄的人在青云门旧址盖了座育儿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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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色摇篮**

穿过布满裂缝的公路，育儿园的尖顶刺破雾霭。本该是雕梁画栋的古典楼阁，却被改造成赛博朋克风格的金属堡垒。霓虹灯牌上"天道早教中心"的字样淌着血泪般的红光，穿道袍的机械幼师正领着孩童诵读《育儿心经》。

"那些孩子..."苏璃的指甲掐入掌心。队列末尾的小女孩脖颈泛着Ω符号的荧光，怀中抱着的不是布偶，而是拳头大小的青铜棺椁。当诵读到"子承父业"时，所有孩童突然齐刷刷转头，瞳孔分裂成十二瓣。

叶辰怀中的婴孩突然啼哭，耳后红痕渗出星砂。育儿园的警报声撕破寂静，机械幼师的拂尘甩出淬毒银针。叶小柒的晶翼骤然展开，青铜纹路蔓延成盾牌："带他进禁地！那里有镇压妖气的..."

话音未落，地面裂开深渊。青铜脐带如巨蟒破土，缠住叶辰的脚踝将他拖向地底。失重感中，他瞥见深渊尽头有微光闪烁——三百具青铜棺椁悬浮在熔岩之上，棺盖上刻满初代白芷的笔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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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棺中呓语**

熔岩映出妖异的紫光。叶辰抱着婴孩跌坐在青铜祭坛上，发现每具棺椁都嵌着面镇魂镜的残片。镜中映出的不是倒影，而是不同时空的叶辰：有的在实验室被肢解，有的在星舰上焚烧，有的正将天璃剑刺入苏璃心口。

"这些都是你。"初代白芷的声音从祭坛裂缝渗出。婴孩耳后的红痕突然裂开，星砂凝成的狐尾缠住叶辰脖颈："你以为逃得过命定的因果？"

最中央的棺椁突然开启。叶辰看见自己的尸体躺在其中，怀中抱着个完全青铜化的婴孩。尸体的心口插着洛阳铲，铲柄挂着半枚婚戒——正是苏璃在现世丢失的那枚。

"现在明白了吗？"初代白芷的虚影从棺中浮起，指尖划过青铜婴孩的脸颊，"每个轮回的终点，都是你亲手杀死这个孩子..."

婴孩突然发出刺耳鸣叫。耳后红痕绽放血光，星砂如暴雨倾泻。叶辰的机械心脏迸发混沌道纹，却在触及青铜棺椁时被反弹——那些棺椁表面浮现出苏璃的巫族血咒，此刻竟成了困住他的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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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断翼抉断**

叶小柒的晶翼撕开熔岩帷幕。她的半边身体己青铜化，校服碎片黏连着星砂："爸！育儿园是炼化炉！"星砂凝成的长枪刺穿祭坛，三百棺椁开始剧烈震颤。

苏璃突然从虚空坠落。她的白发染着血污，洛阳铲尖端挑着颗机械佛陀的头颅："他们要拿孩子补全天道的缺口..."话音未落，青铜脐带缠住她的腰肢，将她拽向熔岩深处。

叶辰将婴孩抛向叶小柒，转身扑向苏璃。混沌道纹在掌心凝成锁链，却在触及她手腕的瞬间被巫族血咒腐蚀。熔岩中升起青铜王座，初代白芷的九尾缠着苏璃，狐火在她心口烙下新的Ω符号。

"用孩子换她。"初代白芷的指尖划过苏璃脖颈，"或者看着巫族最后的血脉灰飞烟灭..."

叶小柒突然发出非人尖啸。她的晶翼完全青铜化，星砂凝成的风暴席卷祭坛。婴孩在她怀中睁开十二重瞳孔，耳后红痕裂开的瞬间，所有镇魂镜残片同时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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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露易逝**

熔岩海在强光中凝固成黑曜石。叶辰跪在结晶化的祭坛上，怀中苏璃的身体正在消散。她的指尖最后一次触碰婴孩的脸颊，巫族血咒化作金粉融入星砂："给他取名...朝露..."

初代白芷的虚影在崩裂的棺椁间尖笑："朝露待日晞，好名字！"九尾缠住叶小柒的青铜晶翼，将她拽向深渊，"下一个轮回再见，我亲爱的..."

朝阳刺破云层时，育儿园己成废墟。叶辰抱着熟睡的朝露走出地缝，发现他的襁褓间多了枚青铜铃铛——那是苏璃总挂在洛阳铲上的旧物。叶小柒的晶翼碎了一地，正蹲在便利店废墟里翻找奶粉，青铜化的右眼泛着冷光。

便利店收音机突然自动开启，青玄集团的广告夹杂着电流声："天道早教中心二店开业在即，现招收孕母志愿者..."朝露在梦中皱起眉头，耳后红痕渗出星砂，凝成个微型的青铜摇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