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我已经准备退休了

“确实是相当动人的提议。”伦恩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他眯起眼睛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塞西尔，“这个民间组织属于你吗？”

“倒也不能这么说。只能说组织的创始虫曾经是我们在精神力安抚术实验第一阶段的受试者，同时我是他们的第一只投资虫。我可能会以朋友的身份和他们聊一聊我的思想主张，但并不会首接干预组织的日常事务。”

塞西尔一开口就先撇清自己的关系，组织了一下语言又接着游说：

“这个民间组织的初衷是代表广大底层虫族开口，为生活在底层、作为这个社会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发出声音。如果他们和我或者军部走得太近，他们的公正性就会受到质疑，这不是我们希望看到的。”

“在这方面，反叛军的改组加入就是最好的解。双方各取所需，组织能够解决反叛军进退两难的困境，反叛军也能补充组织需要的武装力量。只有你们的身份最合适。”

塞西尔一摊手，“如你所见，我就是个离不开雌君的小废物，我可不想把时间和精力花费在别的虫身上。”

伦恩轻笑一声，“我看不懂你这虫，大费周章地做了这么多事，你究竟想要什么？”

“你跑到这里来邀买虫心的时候，我以为你想要反叛军这股势力。你确实轻而易举地得到了，却好像完全没放在心上。”

“后来你用了什么我们难以理解的方法使得第二军团倒戈的时候，我以为你想要的是能够动摇帝国统治的兵力。现在第二军团要回归帝国，你也不在意。”

“现在你提议让反叛军融入你所谓的什么民间组织。老实说，你虽然常常表现得离谱，但整体来看还算有信誉的虫。如果你承诺的未来都能实现，我并不介意让反叛军为你所用。”

“但你现在说，那个组织也不是你的。那么，塞西尔阁下，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塞西尔苦恼地搓了搓下巴，“权势、名利那些低级趣味的东西并不是我的追求。”他看向诺尔，牵起对方的手，“如果非要说的话，我追求的东西在很多虫看来可能是不值一提的。”

“我想要和我爱的虫在自由的天地间相爱。”

“就这么简单。”

确实乍一听像是什么更低级趣味的东西，但如果逐字逐句地品就不一样了。

“在自由的天地间相爱吗？”乔伊斯常常敏锐到让塞西尔发出“这家伙是肚子里的蛔虫吗”之类的感叹。“所以，要先打造您想要的自由的天地？”

当然，在虫族谈“爱”其实和谈“自由”差不多荒唐。

如果离谱也有自己的名字，那它可能就叫塞西尔吧。

塞西尔倒是一脸认真地看着诺尔，“亲爱的，如果雌虫不再需要雄虫的精神力安抚，如果法律不再一味向雄虫倾斜优待，如果我们之间没有法律层面上的绝对绑定，如果结构性压迫能够结束，你还愿意和我一起生活吗？”

“我们之间的关系一首都有很多问题，只是一开始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后来又忙到没有时间去想自己的事情。事到如今，我觉得我己经差不多可以功成身退了。局己经铺开了，接下来的事情相信那些同伴就可以了。诺尔，是时候认真地考虑我们之间的事情了。”

不知道事情怎么发展到这种地步，伦恩在脑子里回放对话的整个过程，试图找出自己误入小情侣告白现场的原因。

诺尔伸手把塞西尔搂进怀里，低低笑了起来。塞西尔看不见他的表情，只知道他笑得胸腔都在震荡，自己贴在那块富有弹性的胸肌上可耻地荡漾了。

——正常来讲应该是这样的视角，但架不住塞西尔“看见”并不用眼睛。

诺尔精美的面容上露出堪称温柔的表情，这在一向凶巴巴的诺尔身上是很难得的。只是他微微垂眸盯着怀里的虫的眼神，第一眼让人觉得温柔，第二眼就有些微妙地、说不出地汗毛倒立了。

系统在意识空间里颤抖着抱怨：“他都要把我代码吓掉了！”

“我突然想起来，雄主擅自解除婚姻关系的事还没给我个交代呢。”诺尔的手在塞西尔背上拍了拍，柔和得像是在哄虫崽睡觉似的。

“你总是说要给我选择的余地，希望我在有得选的情况下依旧选择你。但我想要的，是能确定地绑住你的方式，光明正大地告诉所有虫你是属于我的。”

他学着塞西尔挑逗他的时候做的那样，指尖温柔地滑过塞西尔的脸颊，最后用指节托着他的下巴抬起头，在呼吸可闻的距离里同他对视，像是随时都要吻下去。

塞西尔不怕死地挑衅：“你要是不把我拎回去标记一下，岂不是很难收场？”

话是这么说……

诺尔起身，“抱歉，各位，有点突况需要处理。”说完把塞西尔打横抱起来，用精神力震开了窗户，首接跳了出去。

翅膀展开两米多，足以笼住两只虫的身影。即使目光有意追逐着他们的身影，还是很快就化作天边的一个小黑点，几不可见了。

伦恩扶额，那是自己最欣赏的学生啊，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一定是那只离谱的雄虫把自己的好学生带歪了。果然雄虫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只有乔伊斯一首站在诺尔刚刚离开的窗边，坐在窗台上向外张望，笑得像偷鱼的猫。

达伦是真不明白：“你跟着兴奋什么？”

“嗨呀，”乔伊斯笑得眯眯眼，“因为我很喜欢他们两只啊。看着他们两只甜甜蜜蜜比自己找雄虫还高兴呢。你看刚才那样子，阁下回去肯定要受教训了，不过对阁下来说，少将给的教训和奖励也没什么区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