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雄主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塞西尔交代完后事，啊不，事情，就带着达伦去了治疗室。

修补损伤的精神海很麻烦，塞西尔估计还得一年半载的。达伦又不是自家雌君，自己还得记着把他走哪带哪，自家雌君反而不能带……

这么一想，塞西尔更忧伤了。

达伦看他这样是有些想笑的，但架不住治疗过程还是很痛，于是表情扭曲了起来。

塞西尔感受着对方的情绪变化，幽幽地叹了口气。

哎，真是心酸啊。

“当！当！”两声敲门声，乔伊斯溜进来，顺手把门关好。

“军部那边有一些不同的声音。可能在今天稍晚些，最晚明天，就会有虫追究到您身上。”乔伊斯前所未有地严肃。“消息是艾布纳殿下用加密通讯传过来的，他让我转告您做好准备。”

“该出问题的地方一定会出问题。”塞西尔叹了口气，松开达伦的手腕。“就算下一刻就有虫闯进来逮捕我我都不会惊讶。”

“您的行为动摇雄虫统治的根基，他们肯定不会放过您。帝国法律对雄虫一向偏袒，也从来没有过您这样叛逆到背叛雄虫这个阶级的。最多也就是觉得某个雄虫是个坏了脑子的情种，居然为了雌虫舍弃雄虫的尊严。”

“如果他们依照现有的法律来处理，对雄虫最严厉的也只是终身监禁并追加义务服务或者生育刑。您的情况特殊，他们肯定不会让您有任何接触外面的雌虫的机会，那就只能是生育刑。”

说到最后，乔伊斯略有些犹豫，像是难以说出口。

塞西尔点头，“听起来不像是送进监狱，倒像是送给基因配给统合局。”

之前他自己还拿虫族的生育刑跟诺尔说道过。这种刑罚几百年都不会用一次，诺尔都没听过还有这一说。

“确实是归基因配给统合局管。对雄虫来说，生育刑就是最为残酷、侮辱性最强的惩罚。”

塞西尔歪了下头，“这倒是很符合我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到雄虫的时候感受到的。无论是之前的尼科尔还是今天来找茬的奥布里，他们对我表现出的亵玩的兴趣都说明了一件事——”

“他们很清楚，性关系并不仅仅是来自肉体的欲望，更是一种带有权力属性的等级关系。他们不见得是对雄虫也有那种兴趣，只是想要向我表达一件事：我在他们眼里，只是个权力等级在他们之下可以被随意揉捏的小玩意。”

真实又残酷的认知。

无论是乔伊斯还是达伦，他们都能理解塞西尔的意思。雄虫尚且能被他们用亵玩的态度羞辱，更何况是本就处在权力等级中劣势地位的雌虫。

出身皇室的大皇子被雄主虐待致死，曾立下赫赫战功、身为帝国元帅的安德烈也只能被雄虫视为自己的私有物。

而那些出身更普通、地位更低微的雌虫，他们渺小得像是尘埃，只能任虫践踏。

长久以来雄虫表现出的荒淫暴虐，不单单是因为性癖，更是一种权力的炫耀：

你看，我有权掌控你的身体，任意鞭笞你，甚至拿捏着你的生死。你强大的战斗力，你的精神力等级，你为之自豪的功勋和荣誉，这些在我面前都毫无用武之地。你只能跪趴在地上舔我的鞋底。

“绝对的权力只会滋生出恶欲。虫族该变天了，你们说是吧？”塞西尔温柔地微笑起来，他勾起的嘴角像是带着毒，他水润的眼睛像是盛着蛊。

让虫没有办法拒绝，生出想要追随他的念头。

为什么不去支持他疯狂的理想呢？

×

塞西尔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像一个准备孤注一掷的末路狂徒。

「从来没有哪个任务是像现在这样，我要把后续的发展完全寄托在一些各有立场、各怀心思的同伴身上，期待他们能如我所愿甚至超常发挥。这一切我都没法控制。」

系统静静地听着宿主在意识空间里的自言自语。

这很有趣，比过去万年间宿主在不同的世界里不断去重复的稳妥都更令统兴奋。

“如果我迟早都要锒铛入狱，那何不最后疯狂一回呢？”塞西尔露出一个甚至称得上乖巧的笑容，眼睛弯成新月，睫毛投下细碎的阴影。

系统腹诽：笑成这样准没好事。

地点选在家里的小客厅，做好了前置准备，塞西尔首面摄像头点下开始首播。

塞西尔上一次首播造成的一时轰动早就被网虫们忘到脑后去了，但平台还是对有着S级雄虫身份认证的账号给了更多关照，首播一开始，就被放到主页上推荐了。

塞西尔私下里的狠话是放得挺狠，但形式还是委婉许多——开首播只聊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每隔一会儿就重申一次自己给大家准备了礼物，点自己首页放的链接领取，需要稍微填写一下基础的个体信息。

虽然塞西尔这种行为是挺迷惑的，但总不缺好奇心旺盛的虫怀着试一试的心态根据指引下载了视频。

有虫点开看了，也有虫下载完了就切回了首播接着看塞西尔——录好的视频什么时候都能看，但S级雄虫首播还积极互动是需要珍惜的机会。

塞西尔借机向外散布的视频是亚度里恩打包送的，整理了塞西尔在全息网络上指导军雌学习精神力安抚术的过程，既有最初面对整体的详细指导，又总结了其中常见问题的一对一答疑场合。

塞西尔感慨：我记得在人类那边，这种东西好像是叫慕课？

眼看着下载量逐渐增长，塞西尔还是很欣慰的。

考虑到上次塞西尔开首播的血雨腥风，平台也派了工作虫全程盯着。工作虫客串了一把管理员，帮着设置了有礼物送给观众的点击主页领取的滚动字幕。

塞西尔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夸张地感慨：“还可以这样啊，好方便！”

智慧生物总是很容易觉得合眼缘的对象傻得可爱。况且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雄虫大家见多了，这种平易近虫的风格反倒轻易博取了雌虫的好感，互动中又多了不少大胆告白的。

诺尔不怎么关注星网，从莱斯特家回来才发现塞西尔又开始作妖了。

塞西尔抬头看过去，眼睛都亮了，“诺尔！”

诺尔扫了一眼光脑的屏幕，随意地坐到塞西尔旁边的沙发扶手上，“在首播？”说着，仗着高度优势摸了摸塞西尔发顶。

塞西尔顺势黏黏糊糊地靠过去搂住诺尔的腰，把脸埋在他身上蹭蹭，又因为蹭到了外套上的金属装饰物被硌到而嘟嘟囔囔地抱怨。

这一幕被摄像头忠实地收录进去，一时间网虫的羡慕嫉妒恨盖过了其他发言。

诺尔捏捏他的脸颊肉，又捏着塞西尔的下巴要他抬头看着自己，他自己却盯着光脑屏幕看。

塞西尔紧张地舔了舔嘴唇，眼睛里满是期待。

这种相处方式也算是开了先河，在一片甜到了和酸溜溜的发言中，诺尔还是察觉到了其中夹在着的追问“精神力安抚”相关的字眼，想也知道塞西尔又暗戳戳做了什么。

“待在家里也不妨碍你开屏嘛。”诺尔说着像是在吃醋的话，低下头主动吻上那微微张开的水润唇瓣。

“诺尔……”塞西尔哼哼唧唧含含糊糊地叫着他的名字。他明明什么都没说却像是表达了很多，甜蜜的、浓稠的、令虫沉溺的……

于是网虫的关注点再一次被带偏，刚才还能看到的零星夹杂着“精神力”之类的言语彻底淹没在了对夫夫感情的议论中。

“还接着播吗？”一吻结束，诺尔笑着问。

塞西尔眨了眨雾蒙蒙、水汪汪的眸子，露出近乎纯真和迷恋的眼神，“在继续下去的画面可能会被封掉吧？”

明明是公关危机的时刻，他愣是玩起了“不管黑的白的，我都说它是黄的”。

“那就试试看。”诺尔说着，作势去脱塞西尔的衣服。

在雄虫赤裸的身体出现在画面中之前，平台管理员及时切断了首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