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陈妍的“安慰式开导”

合租生活里的相互照应，是无数个夜晚的清晨与脆弱里偷偷酝酿成的。苏瑾“删号崩溃”之后，第二天的状态一首提不起精神。厨房的碗没有刷，睡前泡的茶水也忘了倒掉，连平时最爱收拾的床头桌上都乱糟糟地堆着试卷、笔记本和揉皱的纸巾。

陈妍起初没说什么，只是下班回家后安安静静地煮饭、炒菜、拖地，做为数不多还在上着朝九晚五班的“正常人”，她仿佛对一切社畜的情绪都有一种天赋的体谅力。

饭做好后，她一边拌着西红柿鸡蛋，一边淡淡地说：“今天公司又有人离职了。年初职业规划写得一板一眼，圈里名企说跳就跳。以前我总觉得这些人都很勇敢，轮到自己，我才明白大家其实都怕、都累，可是日子还要一个脚印地走。”

过程几乎没有“说教”，更像是娓娓道来的同路人倾诉。陈妍把热汤盛进碗里，放到苏瑾桌上，顺手收拾了下乱糟糟的桌面，像是无声地在帮她整理刚刚崩塌的情绪。

“有时候吧，删掉账号也没用，满脑子还是会想起那些朋友圈、面试失败和加班的心情。”陈妍语气柔和，“我前两年也一样，觉得外面人人都成功，只有自己在原地打转。后来我慢慢承认：最难的时候，不是撑不住，而是觉得自己好像不配有好的明天。”

苏瑾抬起头，眼里还残留着昨夜哭过的痕迹。她轻声说：“我就是那种没安全感的人，什么都想早点搞定，偏偏什么都做不好。看到微信群里朋友一个个结婚买房、父母又催，越发觉得自己格格不入……昨晚一咬牙，索性全给删了。”

陈妍拍了拍她的手，像是给小女孩鼓劲的姐姐。“你看，删了也是不开心，对吧？其实不如趁着难过的时候，好好和自己闲聊几句。倒不如干脆哭一场，吃顿火锅，说几句丧气的话，第二天还是得起床，就是这么回事。”

合租客厅外的晚风微微灌进来，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八卦和小趣事。陈妍开始说自己曾经的“社死”时刻——“有回哭着下班回去，结果老板拼单点了我最爱吃的那道菜，我还以为他安慰我，其实是点错了。”说着，两人都哧地一声笑出来。

“你知道吗？其实那些朋友圈里的胜利，看起来很美，其实背地里都在疯掉。昨天公司实习生睡不够，一边干活一边抢着约会，没一个是真轻松，大家都只展示最不狼狈的那一面。”

苏瑾笑了，鼻子一酸，抹了把脸：“你能不能再说点丧气话？让我觉得生活没那么糟。”

陈妍摊手笑道：“那就说你今晚别刷题了，出来和我逛夜市，买一串最辣的臭豆腐，我们俩疯一下，就当给自己放个小假！”

夜色下，两人并肩走在东海的夜市摊道。当那股辣味和吆喝、摩肩接踵的人潮包围时，糟糕的一天似乎突然不再那么难熬。

苏瑾心底那点没来由的苦闷也在呵欠和笑闹之间，一点点安然开解。

临睡前，陈妍一本正经地递给苏瑾一个便签条：“今日语录：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夜，只有暂时不想面对的天亮。明天继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