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大仇得报

血。

温热的，腥甜的带着生命最后余温的液体，如同这个雨季迟来的暴雨，肆无忌惮地泼洒在这片早己被罪恶浸透的古老庄园土地之上。

食死徒们那曾经不可一世的狂妄，此刻，正随着他们被魔法不断击中和轰打，化为一滩滩毫无意义的，正在迅速冷却的烂肉。

惨叫声，本应是这场屠杀的主旋律。

然而，白鸟乐队的行动是如此的高效，如此的冰冷，如此的……充满了艺术性的精准。

他们的魔咒，不带丝毫多余的声响，只有最纯粹的收割生命的轨迹。

以至于整片战场之上，除了利刃划破血肉的沉闷声响与骨骼被瞬间折断的清脆爆鸣之外，竟然……诡异的安静。

小天狼星·布莱克没有去理会身后那片，由他最敬爱的主人所亲手导演的单方面的屠戮。

他的世界，很小。

小到只剩下前方那个，正蜷缩在伏地魔脚边，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浑身抖得如同风中落叶的卑劣身影。

彼得。

小矮星彼得。

那个曾经与他同窗，与他称兄道弟，与他一同守护着他们共同的挚友詹姆的……叛徒。

十二年。

整整十二年。

在阿兹卡班那暗无天日的冰冷地牢里，在被摄魂怪日复一日吸食掉所有快乐与希望的无尽折磨中。

支撑着他没有彻底疯掉的，只有两个念头。

一个是哈利，他那可怜的，一出生便失去了父母的教子。

而另一个，便是……复仇。

将眼前这只，亲手将詹姆与莉莉送入地狱的卑劣老鼠，用最残忍，也最……痛苦的方式，一点一点撕成碎片。

现在，这个机会，就摆在他的面前。

由他那位，如同神祇般降临的新的君王亲手赐予。

小天狼星的脚步很轻，却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彼得那颗早己因为恐惧而萎缩的心脏之上。

彼得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充满了刻骨仇恨的视线。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水汪汪总是充满了懦弱与谄媚的小眼睛，在看清来人那张英俊却又带着无尽沧桑的脸时，瞬间被一种更加浓郁的，名为“绝望”的情绪所填满。

“小天狼星……”

他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嘶哑变形，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

“不……不要……你听我解释……”

他连滚带爬的试图向后退缩，试图躲到伏地魔那高大的身影之后。

但伏地魔此刻却如同一个被抽干了所有灵魂的木偶，只是呆呆的站在这片属于他的血色刑场之上，那双猩红色的眼眸空洞的注视着自己那支正在被迅速屠戮殆尽的“军团”。

他，己经自顾不暇了。

“解释？”

小天狼星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好啊。”

“我给你机会。”

他缓缓的举起了手中的魔杖，那根曾经在第一次巫师战争中，闪耀着格兰芬多荣耀光芒的魔杖，此刻却如同来自地狱的死神镰刀，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森然寒意。

“你告诉我，彼得。”

“当詹姆，用他的身体挡在莉莉和哈利面前，为你争取逃跑时间的时候，你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彼得的身体，猛地一僵。

“当你，亲手将他们的藏身之处，告诉那个怪物的时候，你的心里又在想些什么？”

彼得的脸色，变得比死人还要惨白。

“当你，砍下自己的手指，嫁祸给我，让我在阿兹卡班承受了整整十二年不属于我的罪孽与折磨的时候，你，是不是正躲在某个温暖的壁炉旁，为自己的‘聪明才智’而沾沾自喜？”

小天狼星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烧红的烙铁，狠狠的印在彼得那颗早己腐烂发臭的灵魂之上！

“不……不是的……不是那样的……”

彼得终于彻底崩溃了，他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眼泪与鼻涕，糊满了那张肥胖而又猥琐的脸。

“是他！是黑魔王！是他逼我的！我没有选择！我只是想活下去！我只是想活下去啊！”

他如同疯了一般，用他那只刚刚被伏地魔用魔法重塑的银色手臂，死死的抓住了伏地魔的袍角，仿佛那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主人！救我！主人！我为您献上了我的血肉！我为您带来了波特家的那个小崽子！我是您最忠诚的仆人啊！”

然而，伏地魔只是漠然的低下了他那颗蛇一般的头颅。

他那双猩红色的眼眸如同在看待一只己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卑微的虫豸。

他缓缓地抬起脚，然后毫不留情的一脚将那只死死抓住自己袍角的手，狠狠踢开。

背叛者，是不需要被拯救的。

尤其是在他自己的末日，都己经降临的时刻。

彼得那充满了希望的眼神，在这一刻彻底的熄灭了。

他呆呆地看着那只，被伏地魔毫不留情踢开的，属于自己的银色手臂。

然后，他缓缓的转过头看向了那个己经走到了他面前的昔日……旧友。

“看到了吗？彼得。”

小天狼星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这就是你，用我们所有人的鲜血与信任，换来的‘主人’。”

“他，从未将你当做仆人。”

“你只不过是他脚下一条随时可以被抛弃的，卑贱的走狗。”

彼得彻底说不出话来了，他只是在地上，那张肥胖的脸上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绝望。

小天狼星缓缓地，蹲下了身子。

他那双总是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灰色眼眸，此刻却如同两潭冰冷的，幽深的寒渊，死死地倒映着彼得那张因为恐惧而彻底扭曲的脸。

他没有再用魔杖。

因为他觉得用魔法，来结束这只老鼠肮脏的生命，是对魔法，也是对詹姆与莉莉的……一种侮辱。

他伸出自己的双手，那双曾经无数次与詹姆击掌，与莉莉拥抱，将襁褓中的哈利高高举起的手。

然后，在彼得那因为极致的恐惧而猛然放大的瞳孔注视之下，毫不犹豫的狠狠扼住了他那肥胖油腻的脖子！

“咯……咯……”

彼得的喉咙里，发出一阵阵如同破旧风箱般充满了痛苦的嘶鸣。

他的西肢开始疯狂地挣扎，那双小眼睛，因为缺氧而渐渐地向外凸起充满了血丝。

“为你自己，为你那卑劣的，懦弱的，可悲的一生……”

小天狼星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魔鬼，在彼得的耳边轻轻的低语。

“……好好地，忏悔吧。”

“咔嚓——！”

一声清脆的如同折断枯枝般的骨裂声，在这片充满了血腥与死亡的庄园之中清晰的响起！

彼得那疯狂挣扎的身体，猛地一僵。

然后便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的肉袋般，彻底软了下去。

那双充满了血丝的小眼睛依旧死死瞪着天空，里面凝固着他此生，最后的无尽的恐惧与……不甘。

小天狼星缓缓的松开了自己的手。

他看着那具己经彻底失去了所有生命气息的“挚友”尸体，那双总是充满了桀骜与不羁的灰色眼眸在这一刻终于流下了两行滚烫的，迟到了十二年的……泪水。

詹姆，莉莉。

我，为你们报仇了。

他缓缓的从地上站起身，转过身，不再去看那具肮脏的尸体一眼。

他迈着沉稳却又带着几分释然的步伐，重新走回了那片如同钢铁森林般的白鸟乐队军团之中。

然后他走到那个从始至终，都只是安静的注视着这一切的金发君王面前。

他没有说话。

他只是再次毫不犹豫的单膝跪地将自己那颗高傲的，属于格兰芬多的头颅深深的低垂了下去。

这，便是他的回答。

这，便是他，献给新王的血色永恒忠诚。

而另一边。

伏地魔看着那只，被自己的“旧友”亲手扼杀了的“忠诚”仆人。

他看着自己那支，在短短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便己经被彻底屠戮殆尽，只剩下寥寥数个还在徒劳抵抗的“军团”。

他那张蛇一般的脸上，所有的迷茫，所有的震惊，所有的恐惧在这一刻都尽数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纯粹，更加……歇斯底里的疯狂！

“哈哈……哈哈哈哈……”

他突然仰天长啸，那笑声充满了无尽的悲凉，无尽的怨毒，以及……一种与整个世界同归于尽的决绝！

“很好……”

“很好！”

“你们，都很好！”

他那双猩红色的眼眸，如同两颗即将爆炸的超新星，死死的锁定在了那个依旧神情淡漠的金发少年身上！

“既然，你们，都想让我死！”

“那么，就让我们所有人……”

他猛地张开双臂，一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更加恐怖，更加……邪恶的黑暗魔力，如同失控的黑洞般从他的体内疯狂的爆发而出！

“……一同，下地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