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经营据点，暗蓄实力

日头刚出。石邑城墙内外，尽是忙碌身影，呼喊夹杂马嘶。

兵士，涿县老卒，新降亡命，脸上俱是血战后的亢奋。

他们在清理战场，搬运缴获——破烂兵甲，堆积如山。数百匹山地劣马，惊躁嘶鸣。帐篷辎重，狼藉遍地。

最扎眼的，是几辆散架大车，塞满沉重粮袋。旁边木箱封口，金银光泽自缝隙渗出——皆是褚飞燕多年搜刮，如今姓刘。

刘备没急着入库封存。传令！ 城中最大空地，王家旧演武场，摆开流水席！用缴获的粮食，猎户新打的野味，犒赏三军！

立时，油腥肉香冲天，人声鼎沸！兵卒围着篝火，撕扯烤肉，痛饮瓦碗劣酒，粗野呼喝，将连日血战的死气一扫而空。

酒过三巡，刘备站上临时搭起的高台，目光扫过下方一张张油光汗水、兴奋黝黑的脸，声如洪钟：

“弟兄们！”

“此战，痛歼强敌，皆赖将士用命！然，亦有数十袍泽，血染沙场…”

声音陡沉，他转向南方，深深一揖。“备在此承诺，凡阵亡弟兄，家属必当厚恤！这份缴获的金银，先拿出来，即刻发放！绝不让英雄白白流血！”

台下瞬间静寂，粗砺汉子不少红了眼眶。随即，山呼海啸般呐喊炸开：

“将军仁义！”几名书记官捧出钱袋，依名册高声唱名，将抚恤交到阵亡者同乡或亲友手中，场面肃穆，人心震动。

场面稍静，刘备再扬声道：

“有功必赏！翼德诱敌，头功！”

他目光投向台下咧嘴大笑的张飞。

“来人！牵马来！”一匹通体乌黑、神骏非凡的战马被牵上，正是缴获中最佳一匹。

“此马，赠予翼德！”

张飞豹眼放光，大步上前，围着黑马转了两圈，大手猛拍马颈， 对着刘备粗声抱拳：“谢大哥！”

引得台下一片粗豪哄笑。

“云长断后，力挫贼胆，稳住阵脚，功不可没！”

刘备转向关羽，后者正捋须微笑。

“这副锁子甲，缴获中最佳，虽有破损，赠予云长！”

关羽上前，接过沉重铠甲，目光一凝，郑重抱拳。

刘备再点数名悍勇伍长、什长，皆是搏杀在前之辈！金银！兵器！布帛！赏！

人人昂首挺胸，接受众人羡慕呼喝。

随后，刘备看向那些新降不久、尚有些局促的士兵：

“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起，尔等与我涿县子弟，皆是袍泽！一心向义，同甘共苦，他日功成，富贵共享！”

最后，刘备手指城内城外，声音再次拔高：

“石邑，便是我等新家！在此，厉兵秣马，修整城池，保境安民！”

刘备目光转向人群，唤出几人——铁匠老张，木匠老李，皮匠老赵，还有那粗通医术的孙伯。

当众宣布，免除他们及家眷杂役，供最好食宿。只请他们安心各司其职，修复兵甲，打造器械，救治伤员。

“天幕所示，未来战事，兵甲器械，良医救人，皆不可或缺！诸位技艺，乃我军根本！”

老张等人热泪盈眶，当场跪倒：“愿为将军效死力！”

人群后方，王家家主王老太公，与子王平交换眼神，再无犹疑！

他上前，将家族珍藏的《孙子兵法》残卷及几张代郡周边地形图，双手奉上，声音带着敬畏：

“老朽有眼无珠！今愿将阖族上下，献与将军调配，共保石邑！”

刘备大喜，快步上前扶起：“老丈高义！今后军民一心，石邑必固若金汤！”

随即任命王平为石邑县尉， 协助简雍、孙乾，掌地方治安，协调民力。

宴席首至午后方散。

……

次日，宴席喧嚣散尽，刘备迅速分派任务。

简雍、孙乾主民政、屯田；关羽掌军训、城防；张飞管后勤、基建；王平协调民力。

兵器作坊内，炉火熊熊，叮当打铁声昼夜不绝。

屯田与基建同步推进。孙乾带着人在城外丈量土地，规划沟渠。辅兵百姓挥汗如雨，开垦荒地。

张飞吼声震天， 指挥木匠李三和辅兵营，用缴获木料石材加固城墙，修房挖井。石邑，这座破边城，竟显露几分生机。

孙伯带着学徒，于城中腾出破屋设医馆。遵刘备严令——水需煮沸，手必清洗，营房通风！

张飞私下嘀咕：“大哥忒多讲究！” 然孙伯却暗自心惊——如此处置，伤兵恢复竟快了许多，营中杂病亦减。

关羽的训练场，则成了石邑最“铁血”的地方。

新老兵打散混编，训练残酷。队列！军纪！体能！对抗！

关羽亲自示范，动作干净利落。稍有懈怠，便是斥责、军棍！

一次，一收编小头目，自恃武艺，训练中抱怨。关羽听闻，面无表情。

次日对抗，点名出列，冷冷二字：“攻我。” 那头目怒吼挥刀猛扑！

关羽身形微侧，青龙刀后发先至！

“铛！”震耳巨响！

头目虎口欲裂，钢刀脱手！关羽大手按其肩头，随手一推，踉跄仆倒！

关羽冰冷目光扫过全场，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

“军中，唯服从！再有怨言者，斩！”全场鸦雀无声！军威凛然！

旁人未觉，刘备自己却知，体魄精力，远胜往昔。处理军政，通宵达旦，不感疲惫。耳力目力，亦敏锐惊人。

一次深夜，书房批阅公文至三更，窗外极细微异响！

他不动声色，拔双股剑，猛地推窗！一道黑影仓皇逃窜！

想也不想，抓起案上沉重砚台，手臂发力，掷出！

砚台破空，劲风呼啸！远处一声闷哼，黑影踉跄遁去！刘备对自身膂力增长，再无疑虑。

石邑渐稳，人心归附。然刘备目光，己越过北疆，望向南方。

派往南方的斥候未归，幽州方向死寂无声，皆是悬而未决之兆。

桃园誓言未冷，天幕所示犹在眼前。 他召来最精锐斥候数名，将缴获金银分发，语气凝重：“潜往冀、兖、洛阳！探明大势！”

他知道，风云将起，这小小石邑，困不住真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