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铁证如山

"再看这个。"李建国的手指在鼠标上轻点，投影仪的光束在墙面投下新的画面。体育馆的角落，林羽单膝跪在水泥地上，用粉笔画出复杂的战术路线，斑驳的光影落在他沾满灰尘的护膝裤上。少年对着镜头举起自制的战术板——那是用父亲修鞋摊的皮革废料拼接而成，上面用红漆标注着"破解2-3联防核心"。

"注意他的口述。"老人按下暂停键，屏幕下方自动生成的字幕条清晰显示："破解2-3联防需重点攻击45度角，中锋必须在高位策应，后卫穿插制造三分空档..."声音带着少年特有的清亮，却字字铿锵。

校长推了推老花镜，目光在战术图与林羽认真的表情间来回切换："这完全是职业级别的战术理解。"他转头看向王强，"你带过的球员里，有几个能在比赛前一晚把对手防守漏洞分析得这么透彻？"

王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手心不自觉地攥紧战术板边缘。上周战术会议的场景突然在脑海中闪回——当时他当着全体队员的面，将林羽提交的战术报告扔进垃圾桶，嗤笑那是"小孩子过家家"。而此刻屏幕里，少年用粉笔勾勒的战术图，竟与他珍藏多年的NBA战术手册里的经典落位分毫不差。

"这不过是死记硬背！"王强突然提高音量，"篮球是实战运动！他那身补丁能防住190cm的中锋？"他猛地转身，却在看到新画面的瞬间僵住——训练场上，陈浩压低重心持球突破，林羽如猎豹般启动，改良版的"螃蟹步"在地板上划出诡异的弧线。两人肢体接触的刹那，少年精准地卡住身位，手掌闪电般探出，篮球应声落地。

"听见这声抢断了吗？"李建国将视频音量调到最大，球鞋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混着篮球撞击地板的闷响，在寂静的办公室里炸开，"这是上周训练赛的实录，陈浩的突破成功率当场下降40%。"他调出数据统计表，红色的折线图触目惊心。

王强的战术板"啪嗒"掉在地上："不可能...他的身高..."

"就因为身高？"李建国从抽屉里取出一叠文件重重拍在桌上，纸页间滑落出林羽的体检报告，"医学证明显示，他的腿部爆发力和反应速度超过90%的同龄人。还有这个——"他举起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里年轻的王强穿着校队服，站在领奖台上笑得灿烂，身旁的控卫身高只到他肩头，"二十年前，你带着这个173cm的小个子拿下冠军时，可没提过身高限制。"

办公室陷入死寂，只有窗外的雨声愈发急促。校长弯腰捡起战术板，上面"身高决定一切"的标语被雨水洇得模糊："王教练，或许我们该重新定义什么是'天赋'。"他指着屏幕上林羽摔倒后立刻爬起的画面，少年护膝上母亲绣的篮球图案在汗水里若隐若现，"这个孩子用行动证明，真正的天赋，是永不言弃的坚持。"

王强突然跌坐在椅子上，想起这些天陈浩训练时的异常——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天才后卫，竟开始偷偷加练脚步移动，手机里存满了小个子球员的比赛视频。更衣室储物柜里，林羽送的护膝被他保养得崭新，内侧的"注意保暖"西个字早己刻进心里。

"三天后的特训赛，我要让所有人公平竞争。"李建国将U盘递给校长，"这里面有林羽半年来的训练记录，包括他独创的'小个子攻防体系'。"他望向窗外雨幕中模糊的操场，那里亮着两束手电筒的光——陈浩和林羽正在雨夜中调试障碍物，偶尔传来的交谈声混着雨声，却意外和谐。

王强沉默许久，终于开口："我...想和他单独聊聊。"他捡起战术板，用袖口擦去水渍，"或许，是时候放下偏见了。"

雨还在下，行政楼的灯光在雨幕中晕开温暖的光晕。校长办公室的玻璃上，三个身影的剪影渐渐靠近，窗外的风雨再大，也挡不住破茧成蝶的光芒。而在操场的角落里，陈浩将加固好的旋转障碍推到林羽面前："试试这个，我改良了轴承。"少年接过手电筒照亮对方膝盖的护具："你的旧伤，比赛时别硬撑。"

雨声渐密，两个身影在障碍物间穿梭的剪影，在闪电的照耀下，勾勒出未来的无限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