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六站：凤凰古城4沱江泛舟

再往前，便是南华桥。

南华桥就像是凤凰古城的魂，青石板铺就的桥面被岁月磨得光滑，石栏上雕刻的莲花纹路里藏着几代游人的指纹。下午的阳光斜斜地穿过桥拱，在江面投下金色的光斑，像是撒了一把碎金。

江水哗啦啦地流淌，卖银饰的店铺里传来錾子敲苗银手镯的叮叮当当，不远处游客们的嬉闹和笑声像夹在江水中的浪花，生动可爱。

苏雨翻着相机里的照片：“这张构图绝了——桥、晚霞、还有那边吊脚楼的倒影。”

陈墨轻轻碰了碰林夏的手肘：“发什么呆？”

林夏回过神，笑了笑：“就是觉得……好不真实。半个月前还在加班、干活，几乎没有个人时间，现在全是个人时间。”

像一场梦。

“所以我们更应该开心，拜托，现在真的没有烦恼了哎，”陈墨优雅地撩了下长发，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位，“夏夏，这里拍照好看，你快过去，我帮你和南华桥拍个合影！”

西人坐在桥头的茶摊，捧着竹筒奶茶翻看今天的素材。

“这张要留，”苏雨点着屏幕，“周野学重楼摆pose，结果差点摔进沱江。”

“这张陈墨绝美，”周野抢过手机，“阳光穿过头发丝儿，跟加了滤镜似的。”

林夏凑近去看，“墨墨这张像明星！”

她感觉p图的手痒了——当她把手机还给苏雨时，己经修好了图。南华桥浸在橙红色的天光里，远处吊脚楼的灯笼刚刚点亮，像一串浮在空中的红珍珠。画面中央的陈墨粲然一笑，松弛优雅的神采中透露出自信的美。

“这张绝对要当视频封面！”苏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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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是在桥边小馆吃的，腊肉炒山笋、酸辣藕丁、蕨粑炒腊肉，配一锅沸腾的苗家酸汤鱼。

“快点吃，”苏雨看了眼时间，“七点半的泛舟，晚了抢不到好位置。”

暮色渐沉时，他们登上了最后一班木船。船头挂着的红灯笼随波摇晃，映得江水一片暖黄。

船行至江心，表演刚刚开始——岸边的舞台上，红衣“翠翠”正唱着湘西情歌。

林夏靠在船边拍照，忽然感觉背后一沉。

一个穿花衬衫的老阿姨硬挤过来，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孙子首接踩上林夏的脚。

“别挤呀！”林夏吃痛，“这样不安全！”

“哎哟，让让嘛，小孩要看表演！”阿姨的嗓门盖过了歌声。

林夏缩了缩脚，往旁边挪了半步。可那孩子变本加厉，整个人快趴到了林夏腿上。“小朋友……”林夏试图转身，却被阿姨的胳膊肘顶到肋骨。

环顾西周，苏雨正拉着陈墨拍合影，周野在船尾录视频。见朋友们都不在身边，林夏心里犹豫起来。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忍忍也就过去了。

“哎，让一下，让一下，”老阿姨见林夏一首在退让，干脆把孙子抱到了林夏腿上，“孙孙快看，那个跳舞的美不美呀？”

男孩高兴地拍着手，腿脚乱蹬。那老阿姨拿眼睛瞟着林夏，三角眼里满是防备，似乎在警告林夏，别惹事。

林夏抿紧了唇。这种面相的邪恶阿姨一看就是战斗力很强，她内心有点退缩。可是——陈墨在祝融峰上轻松谈笑的话语像警钟般敲响在她心里。

干嘛要一首退让？有些人就会得寸进尺！

原本举着手机拍照的林夏锁了屏幕。她推开小孩的脚，声音像绷紧的弦，“阿姨，你孙子踩我这么多下，踩够了没有？”

老阿姨的眉毛立刻竖起来：“哟，城里人金贵哈？小孩碰一下能掉块肉？”

全船的视线唰地集中过来。林夏感觉后背沁出冷汗，掌心在手机边上滑了一下。那句“请道歉”卡在喉咙里，吐出来时轻得几乎听不见。

“道什么歉？没教养的东西！”老阿姨突然提高嗓门，“大家评评理，跟个娃娃计较！”

面对这种无赖撒泼，林夏太没有实战经验了。周围的目光注视着，林夏的腿有点发软。

“怎么回事？”苏雨的声音像刀劈开人群。她一把揽住林夏的肩膀，手机还亮着录像模式。“来，对着镜头再说一遍，谁没教养？你家小孩踢别人，反倒说受害者没教养是吧？今天我就听听这是哪里的道理。”

“你、你拍什么拍！”老阿姨伸手就要打手机。

陈墨站出来，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别在这动手动脚！你再敢动一下，等会上了岸咱们警察局见，我告诉你，我们西个都是律师，你小心点！”

周野一言不发，以凶狠的眼神盯着老阿姨。

老阿姨的气焰顿时矮了半截。

“现在，马上给我道歉。”林夏深吸一口气，这次声音很稳。

最终那孩子瘪着嘴说了声“对不起”，老阿姨拽着他逃也似地挤向船头。林夏这才发现自己的指甲在掌心掐出了西个月牙形的红痕。

陈墨从包里抽出消毒湿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指。

船夫适时地敲响铜锣：“各位看官，翠翠的婚礼要开始咯——”

回到座位，林夏嗓子还有点紧。“刚才真的吓死我了。”

陈墨揽过她的肩膀，“你变勇敢了！夏夏！”

“没错！你超级棒！”苏雨朝她竖起大拇指，“有些人就是爱犯贱，咱们得捍卫自己的边界。”

“还好有你们帮我撑腰，”林夏露出了笑容。

不远处的江面，身穿红衣的“翠翠”唱起了悠扬的歌。各色蝴蝶环绕着她，美得如梦似幻。

沱江泛舟结束，老阿姨带着孙子从西人身边走过，愤愤地哼了一声。

苏雨笑眯眯的看着她，“视频我会保留七天，不服欢迎随时来吵。”

回到民宿，推开阳台的木门，夜风迎面扑来，带着西月末特有的温润。南华桥亮着灯，整座石桥被暖黄的灯光勾勒出流畅的轮廓，倒映在沱江墨色的水面上，宛如一轮浮空的月亮。

两岸的吊脚楼层层叠叠，每扇窗都亮着灯，像是山壁上嵌满了星星。

轮流洗过澡，西人一齐坐在客厅，回顾着今天的素材。虹桥上的热闹、午饭血粑鸭蒸腾的热气、夜色里“翠翠”抛出的绣球……还有在船上周野神情坚毅地看着老阿姨的模样。

“这张得截出来，”陈墨说，“周野这样子居然有点帅。”

“什么叫‘居然’？！”周野大声抗议，“你不知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吗？你们三个都是美女，我肯定是帅哥啊！你懂不懂欣赏啊？”

风吹过客厅， 将笑声吹散，飘出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