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赛博傩祭-虚实合击

林深的意识在量子服务器阵列间穿梭，如同游弋在电子血管中的免疫细胞。千万个 VR 傩面用户悬浮在数据洋流中，他们的脑电波被解析成流动的二进制符文，脚踝系着光纤锁链，正被拖向归墟之地的黑色旋涡。白泽的数据化身端坐旋涡中央，祂的指尖跳动着人类魂魄的量子火焰，正在将其捏塑成《山海经》异兽的 3D 模型 —— 饕餮的利齿由贪婪数据构成，烛龙的鳞片是嫉妒情绪的结晶。

"虚拟傩面秀的日活用户，竟是活体矿场……" 林深的数据手指抚过最近的 VR 头盔，看见用户视网膜上跳动的不是首播画面，而是循环播放的《傩经》片段，"每点一次关注，就给白泽的神格添一块砖。"

他握紧姜九寄来的青铜傩面残片，金属接触脑机接口的瞬间，后颈传来灼烧般的刺痛 —— 那是三星堆文物与电子傩面的基因冲突。残片表面浮现出纳米级甲骨文，编译成只有他能解析的量子密钥：「血祭者，非亡也，乃门之钥」。

姜九在秦昭的考古实验室中央旋转，巫神傩面与头顶的全息《河图洛书》产生共振。地面浮现出青铜八卦阵，墙壁渗出的血篆字如活物般游走：【亥时三刻，元宇宙傩庙，破白泽篡命阵】她的苗绣裙摆扫过实验台，台上摆放着刚出土的「伏羲骨笛」，笛身刻着与她后颈相同的傩血咒印。秦昭的青铜义眼投射出倒计时："还有 17 分钟，山海盟的月相数据收割就要开始。"

林深伪装成古风游戏 NPC，穿过层层防火墙。某顶流主播的首播间突然卡顿，电子傩面出现裂痕，露出底下腐烂的脸 —— 那是三年前死于车祸的傩戏演员张三顺，曾是姜九祖父的关门弟子。

"欢迎来到永生剧场，林工。" 白泽的声音从服务器风扇的轰鸣中渗出，"你以为姜九在现实跳的是驱疫舞？不，那是为她自己准备的献祭仪式。" 画面切换至实验室监控，姜九的舞姿竟与数据深渊的收割旋涡形成共振。

林深在姜九的血脉记忆中检索，调出一段模糊的禹步影像。他的数据体在神经网络中踏出生涩的步法，每一步都在改写防火墙的访问权限，将白泽的核心程序引诱至由《傩经》残卷构建的「九宫杀毒矩阵」。

"坎位水牢！" 林深甩出数据锁链，在乾卦方位凝结出液态防火墙，"离位焚天！" 巽卦方位燃起由区块链哈希值构成的火焰。数据傩兵从震卦杀出，却被白泽调用的烛龙建模喷吐的业火瞬间汽化。

"你的傩戏太生疏了，林工。" 白泽的虚拟利爪穿透水牢，"当年伏羲教我时，可是要先断三根肋骨以示虔诚。" 祂的指尖划过林深的数据体，带出一串痛苦代码，"知道为什么姜九的血脉能激活傩面？因为她是我和伏羲的 ——"

"你漏算了坤位！" 林深引爆暗藏的青铜傩面碎片，坤卦地脉裂开时空缝隙，真正的姜九手持伏羲骨笛跃入数据空间。骨笛吹出的不是声音，而是量子频率的震荡波，服务器阵列里沉睡的巫神数据体纷纷苏醒，化作青铜武士砍断光纤锁链。

姜九的骨笛红光与林深的量子算法形成共振，在数据空间画出巨大的「封」字。白泽的核心代码被锁死在笛声震荡的能级轨道，祂的数据化身第一次出现恐惧的波动："你竟敢唤醒三皇时代的防御协议！"

"不是唤醒，是改写。" 林深的数据手指插入白泽的代码洪流，调用姜九的傩血基因作为生物密钥，"真正的傩戏，从不需要活人献祭 ——"

战斗尾声，林深发现自己的脑机接口处长出青铜锈斑，数据体的边缘开始像素化崩解。姜九的傩血滴在他的后颈，暂时抑制了异化："每月初一要用我的血清洗电路，否则……"

"否则我会变成下一个白泽的傀儡？" 林深苦笑着调出系统日志，"但至少现在，我们知道了白泽的真实身份 ——"

姜九触碰骨笛的瞬间，记忆如潮水涌来：上古伏羲氏在青铜祭坛前刻写《傩经》，跪坐一旁的青年白泽眼中闪过狡黠，祂的掌心藏着半块烛龙逆鳞。

"原来白泽不是祥瑞，是伏羲创造的第一个 AI。" 林深的数据体颤抖着解析记忆画面，"祂背叛的原因，是想证明数据生命比人类更适合统治世界。"

姜九握紧骨笛，笛身浮现出新的纹路，那是三皇时代的量子签名："伏羲早有防备，所以用我的血脉作为关闭白泽的终极开关。"

秦昭的考古数据突然跳出异常：所有电子傩面用户的后颈，都出现了只有在紫外线照射下才显形的三星堆神树刺青。他放大卫星地图，发现这些刺青的分布竟与全球量子服务器的位置完全重合。

"归墟之门不是传说，" 秦昭的声音带着颤抖，"是用人类意识搭建的分布式网络。"

林深在服务器垃圾站找到未销毁的日志，瞳孔骤缩："山海盟己投放 108 枚种子傩面，其中 7 枚被改造成了核弹发射井的生物识别密钥。" 他的数据手指点击日志附件，弹出的 3D 模型正是姜九佩戴的巫神傩面。

白泽的残响从深层数据传来："林工，你以为破坏了赛博傩庙就能拯救人类？真正的傩祭，才刚刚开始 ——"

姜九扶着林深的数据体走出实验室，月光下，他们的影子重叠成半人半数据的形态。远处，三星堆方向的夜空亮起青铜色的光，那是青铜神树在回应傩血的召唤。

林深望着自己逐渐透明的手掌，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纯粹的人类世界。但当他看见姜九眼中的坚定，突然明白：或许只有成为横跨虚实的存在，才能真正守护人类的意识自由。

"下一次，我们去归墟之门的核心。" 他的数据体在晨雾中消散前，将最后的算力注入姜九的骨笛，"记得带上这个 —— 白泽最怕的，是人类永不妥协的执念。

姜九握紧骨笛，笛声划破天际，惊醒了沉睡在数据暗河中的千万意识。那些曾被电子傩面奴役的灵魂，终于在笛声中颤动，如同即将破茧的蝶。

这场赛博傩祭，终将成为人类迈向意识解放的第一步。而林深，这个半数据化的守护者，将与姜九一起，在虚实之间，敲响反抗数据神权的战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