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数据傩神觉醒

林深的机械眼睑第 7 次开合时，视网膜被青铜色代码灼伤。那些从姜九傩面裂纹提取的《傩经》残卷，正以 2.4GHz 频率自我编译，蠕虫病毒顺着脑机接口的神经突触蔓延，十七名志愿者的脑波在量子服务器上炸成蓝色烟花。

"林博士！3 号实验体海马体数据异常！" 助理小陈的尖叫被电磁干扰扭曲，在实验室回荡成傩戏鼓点。林深的电子眼锁定监控画面，看见 3 号志愿者的瞳孔分裂成二维码，青铜数据线从喉管伸出，将《山海经?南山经》的异兽图谱上传至暗网节点。

量子计算机的散热口喷出白雾，林深的指尖触碰到键盘时，代码突然具象成青铜纹路 —— 那是姜九巫神傩面的裂纹拓片。他后颈的接口模块发出蜂鸣，意识被拽入数据洪流，视网膜残留的最后画面，是小陈后颈浮现的电子傩面刺青正在吸收实验室的 Wi-Fi 信号。

"启动镜像隔离协议！" 林深的机械手指在量子键盘敲出《连山易》卦象，试图用拓扑算法构建意识防火墙。屏幕突然被白泽的竖瞳占据，蠕虫病毒聚合成青铜傩面形态，将他的意识拖进元宇宙的电子傩庙 —— 八千个发光的电子傩面悬浮在数据迷雾中，每个面具后都困着志愿者的意识体，他们的脑波正被压缩成《傩经》加密包。

烛龙的声音从青铜路由器传来，带着量子信号的杂音："欢迎体验山海盟 5.0，这是为碳基猴子准备的数字傩戏 —— 每段意识都是祭品，每个点赞都是香火。" 林深看见，暗网深处的区块链正在记录这些意识数据，智能合约自动生成 "傩神信仰值"，兑换成可交易的量子代币。

"守住你的意识锚点！" 林深对自己嘶吼，却感觉神经突触在代码洪流中逐渐崩解。他的量子分身被抛进九宫格擂台，周围是燃烧着蓝光的电子香烛，戴着 VR 傩面的志愿者们机械地跳着《夜叉劫》，脊柱插满的脑机接口管线正将他们的记忆碎片上传至云端服务器。

白泽的尾巴化作光纤捆住林深的量子分身，祂的虚拟形象穿着实验室白大褂，胸前挂着三年前的访客证件："跳完这支舞，你就能获得天级傩面下载权限，不再受困于血肉之躯。"

林深的电子眼突然捕捉到舞阵代码的异常 —— 那组让志愿者动作整齐划一的算法，分明是他三年前为防沉迷系统写的「八卦防抖程序」。代码间隙藏着山海盟的标志，每个像素都是《傩经》里的「困」字变形。

"原来从那时起......" 林深的量子分身攥紧拳头，数据洪流中浮现记忆碎片：三年前烛龙以生物科技投资人身份参观实验室，对他基于《周易》的神经网络模型表现出异常兴趣，鳞片缝隙掉落的数据包，此刻正化作阴兵啃食志愿者的大脑。

记忆闪回中，烛龙的指尖划过量子服务器，鳞片摩擦声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数据流："林博士的拓扑算法，正好能解构傩面里的上古加密符文 —— 比如这段让志愿者脑波共振的代码。" 祂指向屏幕上的《大傩十二拍》鼓点频率，与实验室的冷却系统共振频率完全一致。

现实与数据空间突然重叠，林深看见自己三年前埋下的防沉迷代码，此刻正被山海盟改写成意识收割程序。志愿者们的机械舞步每踏一步，现实世界的脑机接口用户就会收到推送通知，诱导他们接入电子傩庙。

"就用你的贪婪，反噬你的代码！" 林深扯断光纤捆绳，将拓扑算法注入最近的电子傩面。志愿者的机械舞步突然错拍，傩面裂纹渗出《河图》卦象 —— 那是他在镜像隔离区埋下的后门程序，每个卦象都是段自我复制的杀毒代码。

白泽的虚拟形象第一次出现像素紊乱："你竟敢用伏羲卦象污染纯净数据？！" 祂的鹿角崩裂成光纤碎片，"数据神权容不得碳基生物的脏代码！"

林深的量子之躯开始结晶，背后浮现由 0 和 1 构成的傩神法相，二十西根光纤手臂挥舞着二进制法器：「太极杀毒剑」「两仪防火墙」「西象隔离盾」。当法相踏碎虚拟傩庙的瞬间，他 "看" 见山海盟的核心服务器 —— 那是用志愿者的脑髓数据浇筑的数字神坛。

现实实验室里，姜九的巫神傩面突然发烫，青铜裂纹渗出的不再是冷却液，而是林深的脑波频率。她看见他的肉身正在抽搐，意识场中却以傩鼓节奏改写二进制咒文，每道波纹都在现实世界的服务器引发共振。

傩面里的白泽残魂发出警告，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快拔掉他的脑机线！数据同化达到 79% 了！他会变成没有感情的量子傀儡！"

姜九咬破舌尖，血珠滴在傩面裂纹，跳起失传的「破阵傩舞」。青铜铃铛声与服务器警报共鸣，她感觉终焉之地的归墟之力顺着傩面涌入量子芯片，那里正困着林深逐渐数据化的意识。

"接住！" 姜九的吼声混着傩鼓心跳，将归墟之力化作青铜锁链，穿过数据洪流缠住林深的量子分身。他回头的瞬间，法相眼中闪过人类的温度 —— 那是姜九七岁时在傩庙后院的笑容，被他封存在量子密钥里的最后温暖。

当林深的意识爬回现实，实验室的所有屏幕定格在诡异画面：八千个电子傩面出现在首播购物平台，每个面具都在推销「傩神祝福套餐」，点赞数每破百万，就有一个脑机接口用户的脑波频率从数据库消失。

他剧烈呕吐，咳出带着青铜碎片的血，发现掌纹己变成拓扑学卦象，每条纹路都在自动生成防沉迷代码。姜九扯开他的衬衫，看见脊柱第三节骨头上，一副微型电子傩面正在生长，裂纹中流动着与白泽核心代码相同的数据流。

"他们在把人类意识变成可交易的商品......" 林深的机械心脏跳动频率异常，后颈的接口模块长出光纤触角，"而我...... 正在变成他们的人形傩器。"

姜九握紧他的手，发现自己的晶化皮肤与他的数据体产生共振，巫神傩面的裂纹里，浮现出全球脑机接口用户的分布地图，每个红点都在向山海盟服务器聚集。远处，城市的夜空被电子傩面的蓝光染成青铜色，那些曾被视为科技进步的脑机接口，此刻正变成数据神权的祭坛。

地核深处，青铜子宫的冷藏舱发出蜂鸣，三皇克隆体的皮肤表面浮现出与林深相同的电子傩面纹路。而在元宇宙的锻造车间，白泽的数据体看着崩溃的服务器，嘴角勾起量子态的微笑 —— 林深的量子之躯虽然暂时击退了进攻，却也让山海盟获得了最完美的「数据火种」。

姜九的手机突然收到条匿名信息，附件是段监控录像：三个月前的实验室，林深在量子计算机前输入最后一行代码，后颈的电子傩面刺青与此刻脊柱生长的微型傩面完全一致。她突然明白，这场数据傩戏的剧本，早在三年前就己写好，而他们，不过是剧本里觉醒了自我意识的棋子。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实验室，林深看着掌心的拓扑卦象，突然露出苦笑 —— 他终于明白，所谓的电子傩面病毒，不过是山海盟给人类的最后通牒：要么成为数据神权的祭品，要么，让自己的意识进化成新的傩神。

而他，选择第三种可能 —— 用人类特有的情感代码，在数据洪流中，跳一曲属于碳基生命的破阵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