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鬼王血契

切尔诺贝利的核废墟上，辐射检测仪发出刺耳的长鸣，姜九踩着变异植物扭曲的根茎狂奔，月光穿透破损的穹顶，在她颈侧鳞片上折射出诡异的幽蓝。那些鳞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从锁骨爬向脸颊，如同活过来的青铜纹路。

“秦昭！” 她的嘶吼混着远处传来的龙吟，防护服被无形力量撕碎，露出胸口浮现的鬼王傩面虚影。二十米外，秦昭被锁链钉在生锈的控制台上，白发凌乱地遮住半张脸，嘴角不断溢出黑色血液，而他手中的量子计算机屏幕，正疯狂闪烁着烛龙的图腾。

林深的声音在耳麦里炸响：“姜九！烛龙的核辐射正在重塑鬼王傩面，现在戴上它，你会彻底沦为 ——”

“闭嘴！” 姜九的指甲刺破掌心，鲜血滴落在突然悬浮的青铜面具上。鬼王傩面猩红的瞳孔骤然亮起，无数锁链从面具中激射而出，瞬间贯穿她的双肩。剧痛中，她看见自己的皮肤裂开，细密的鳞片如潮水般覆盖全身，视野蒙上一层血色滤镜，耳边响起低沉的呢喃：“签订契约，我予你力量，你为我躯壳……”

“我答应！” 姜九的嘶吼震落头顶的混凝土碎块，鬼王傩面化作流光没入她的眉心。刹那间，核废墟的空气凝固，烛龙庞大的虚影从地底升起，它的每一片鳞片都流淌着液态辐射，巨口张开，吞下半边天空。而姜九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腾空，与烛龙对视的瞬间，她的虹膜分裂成竖瞳，脑海中涌入无数陌生记忆 —— 殷商祭坛上的活人献祭，山海经中记载的神魔大战，还有三百年前白泽背叛的真相。

“姜九！你的异兽化进度 73%！” 林深的声音带着哭腔，“戒律系统显示，每使用一次力量，鳞片就会多覆盖 3%，当达到 100%……”

姜九听不进后半句话，她的意识正在被烛龙的意志侵蚀。抬手间，一道辐射龙息从指尖喷射而出，轰碎困住秦昭的锁链。但在救下秦昭的瞬间，她突然失控，利爪挥向最近的林深。千钧一发之际，秦昭扑过来抱住她，被鳞片划破的手臂顿时漆黑一片：“小九！清醒点！是我！”

姜九的指甲停在林深咽喉前半寸，她看着自己布满鳞片的手，想起洛书九宫阵试炼时误杀的三人，想起父亲异化时空洞的眼神。泪水混着血水滑落，在鳞片上溅起滋滋声响：“我还能撑多久？”

远处，烛龙发出不满的咆哮，姜九的身体再次不受控制地转向它。鬼王傩面的虚影浮现在她身后，每一片纹路都流淌着致命的辐射。她知道，这场契约从一开始就是场豪赌 —— 要么在异兽化前找到解除血契的方法，要么，成为烛龙肆虐人间的利刃。

“不管多久，我们一起扛。” 林深抹了把脸上的辐射尘埃，举起手中改装的量子枪，“先把这条冒牌神龙送回它该待的地方！”

姜九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翻涌的力量与逐渐失控的意识抗争。她踏出众星归位的禹步，鞋底与地面的辐射尘埃共振，在核废墟上勾勒出古老的傩纹。当她再次睁眼时，瞳孔中的竖瞳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那就让它知道，即便是鬼王，也不是那么好操控的！”

烛龙似乎察觉到她的反抗，巨尾横扫而来，带起的辐射风暴将方圆百米夷为平地。姜九迎着风暴跃起，鳞片在强光中闪耀，宛如从地狱归来的战神。一场人与神、契约与意志的惨烈对决，在这片被辐射污染的土地上，正式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