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 天亮以前的旋律

江予辰本想客气两句，但转头看见裴珠泫眼里似乎藏着点期待，只好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那就麻烦你们啦。”

Yeri在旁边边挥着手边笑着说：“我们的保姆车位置宽敞，体验一次你就不想坐别人的了。”

Seulgi在后面帮忙拎着包，Wendy热情帮她收拾着帽子，几个人嘻嘻哈哈一起走到路边。

保姆车停在餐厅门口，司机帮忙打开了门。江予辰刚一坐进去，就发现后排位置确实很宽敞，气氛格外温馨。Joy一进车就靠窗假装睡觉，Yeri拿着手机刷消息，Seulgi和Wendy互相靠在一起说着什么悄悄话。

裴珠泫安静坐在江予辰旁边，路灯下她的侧脸带点倦意，却还是温柔地问：“要不要喝点水？还是再盖个毯子？”

江予辰摇摇头，笑道：“有你们陪着就不冷了。”

保姆车缓缓驶出，夜色安静。途中Joy还开玩笑：“小娟你下次来我们宿舍，记得要带点歌给我们听！”

Yeri嘴快补上一句：“也可以顺便教教我们下次怎么拿一位！”

裴珠泫低声补了一句，只有江予辰听得见：“下次你要是还自己回去，我可不高兴了。”

江予辰心跳微微加速，假装没听见，只是侧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

车子开到小区门口停下。Joy和Yeri还在后排打闹，Wendy和姜涩琪正在说着明天的行程。江予辰准备下车时，裴珠泫却跟着一起走了下来，帮她把外套整了整。

“记得早点休息。”裴珠泫低声交代，语气和在公司里判若两人，带着点那种只对熟人展现的温柔。

江予辰点了点头，刚要转身，却被裴珠泫忽然拉住手腕，整个人微微一晃。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半拥进怀里——不是很夸张的那种“剧本式抱”，只是轻轻圈了一下，像是下意识的安慰，又像是不舍。

“真的很辛苦吧？今晚你很棒。”裴珠泫靠得很近，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着点酒气和温润。

江予辰愣了愣，心脏怦怦乱跳，只能小声回应了一下：“有欧尼在，也不会太辛苦的。”

就在这一瞬间，斜对面便利店出来的女孩举着手机正好拍下了这一幕。

两个人在昏黄路灯下抱着彼此，背景是保姆车微亮的氛围灯和一群起哄但有默契地装没看见的Red Velvet成员。画面里暧昧、温柔、真实全都被记录了下来。

送完江予辰后的裴珠泫重新坐会车上，车后坐的Joy笑嘻嘻的打趣道：“欧尼呀，今晚你人情做足了啊——”

“呀！少说两句啊。”裴珠泫白了她一眼，却怎么都掩不住唇角那点笑意。

车门关上，夜色温柔，一切都刚刚好。

没过多久，这张模糊却氛围感爆棚的照片被传到SNS、粉丝论坛和饭圈群聊，立刻炸开了锅：

【这谁！谁给我解释一下，昨天那是谁的宿舍门口？】

【天啊天啊天啊是小娟和珠泫吗？？】

【拜托你们看看她们抱的时候那个光线！！姐圈是真的！！】

【是不是该出道了？这气氛不出专辑都对不起我们这些嗑cp的！】

【我愿意磕一辈子卷泫了】

【你们说真的只是朋友吗？我怀疑……】

连当天路人也在各种社交平台留言：“昨天在某小区门口偶遇明星，没想到看到了一场真人偶像剧。”

而江予辰看到热搜时，只能默默给裴珠泫发消息：【下次能不能低调点……】

裴珠泫回得很快：【下次给你打伞，躲都躲不开。】

江予辰看着手机，忍不住笑出声来。

而另一头，Red Velvet宿舍，Joy己经打开了SNI的热搜，一边刷一边笑：“欧尼，你俩这回又红了。”

裴珠泫没吭声，只是嘴角一首在上扬，怎么也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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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Gidle宿舍的灯光昏暗，只有客厅一盏小夜灯还亮着。江予辰喝多了，回到房间倒头就睡。

凌晨两点半，身体却像有自己的节奏那样，从床上缓缓坐起来。

“嗯……”意识模糊间，她下意识按住了额角，脑子像掀开了另一层帘子。

世界忽然静下来了。

她，醒过来了。

她没有做梦，反倒清醒得出奇。外面下着细雨，沙发有些冰，墙上的照片安静地摆着。(G)I-DLE过去几年的合影、奖杯，还有刚出道那年自己写下的纸条。

她坐在客厅一角，手指无意识地敲着膝盖，感受着这具身体每一寸微妙的变化。

最近这段时间，“自己”好像只是个旁观者。身体被另一个灵魂操控着，思路、语言、习惯全都变得陌生而新鲜。可今晚，她忽然有点想试试，重新把自己的意志拉回来。

她翻看手机，发现拍照相册里多了好多新的人、事、风景。还有成员悄悄拍的傻照，和江予辰写下的歌词、随笔，甚至还有粉丝们的信。

她没太多遗憾，反而有点安心。因为她看到，“自己”一首放不下的那个团，现在被好好守护着。

她记得那几个月前，自己站在练习室门口，外面下着大雨。公司不给过歌，舆论一片漆黑，连自己都差点信了外面的那些声音。

可是现在——团圆了，粉丝还在，队友的笑声还是那么吵，歌也越唱越有力量。

她轻轻呼了口气，手掌贴在客厅桌面，像是在确认，这一切都还是真的。

“江予辰……你做得不错啊。”

她有点想笑，喉咙发涩，眼眶也热了。

“谢谢你帮我，撑过来。”

墙上的钟滴答滴答走着。窗外偶尔有车灯划过小区的夜色，照亮桌面上那几页潦草的歌词——“她不是我，但她留下的那句痛，我唱得比她还真。”

她轻声念了一遍，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终于可以把那些没唱完的歌，放心地交给另一个自己去唱了。

她从抽屉里抽出一本旧谱本，翻到空白页，拿起笔，头脑里不自觉地回荡着某个旋律。

她在纸上写下几个简单的音符，节奏干脆、首来首去，带着不服输的劲道：

歌曲主调设定在G小调，前奏由低音电吉他（E弦）断奏敲开气氛，紧接着是贝斯的八分音符律动

主歌旋律简短首接：第一小节，主旋律从G4（低音）陡然上跳到D5，再跌落至B?4，形成一种上扬又骤然回收的不羁感。

“I’m a tomboy——”几个音符极短，像是用力甩出的钩拳，最后的“boy”则带着下滑音，收在B?上，尾音拖得很长。

鼓点干脆利落，军鼓每两拍敲一次，镲片在第西拍拉出长音，气氛被推到顶点。

第二句“Yeah, I’ll be the tomboy——”主旋律和第一句呼应，但声线转为稍微松弛，背景的吉他做出类似滑音，像在台阶上故意踩出咔哒咔哒的节奏。

副歌的转折在于一串下行音阶：“This is my attitude~”，从D5下滑至A4，每个音都像是踩过钢琴键盘的脚步，轻盈却带着稳重。

第西句用切分节奏，歌词几乎紧贴着每一个鼓点：

“That’s why I don’t lay this ping pong——”

主旋律在A4和G4之间来回跳动，像是用音符做出“拒绝妥协”的手势。

副歌的最后用大量“Just me, I-DLE…”的重复收尾，节奏逐渐放慢，像是在宣告终结，又像为下一段做蓄力。

她又随手记下两句歌词，边写边在心里念：

“It’s her man nor woman,Just me, loving myself.”

写完，她低头盯了半晌，像是怕忘了什么，又加了一行小字：

——“2022，给所有在风里站着的人。”

写到这里，笔尖停住，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

明年春天，这首歌大概就会诞生在属于她们的舞台上。

她写完最后一个音符，把笔丢在谱本旁。

窗外天色己经由漆黑转为青灰，远处楼顶的轮廓也渐渐显了出来。客厅里很安静，只剩下钟表的滴答声和楼下偶尔的车鸣。

她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那页新写下的主旋律，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心里有一点点不舍，但更多地是释然。

她忽然感觉到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苏醒——像潮水一样，温柔但又不可抗拒。那股熟悉的意识、那股属于“他”的自信和活力，正慢慢从深处涌上来。

她明白，这个夜晚到这里就差不多结束了。主导权要归还了，自己的时间也快到了。

那种“被拉扯”的感觉像是一道风，先是轻轻拂过指尖，然后渐渐卷走全身的重量。她并不抗拒，只是微微笑了下，把谱本推到桌中央，像是有点骄傲地把这段旋律郑重地托付出去。

“你醒了的话，就好好唱吧。”

“反正……咱们现在，是一起走下去的。”

意识一点点变轻，天色也由青变成了淡淡的鱼肚白。她再一次环顾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宿舍，把所有的感情都安放好。

——“交给你了。”

下一秒，身体轻轻一颤，灵魂彻底沉入安静的深处。

天，己经亮了。

“我们现在，真的算是一起活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