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 饭局之后

当那张照片出现在Dwitter

热榜上的时候，Karina正窝在宿舍的床铺上刷手机。

照片略微模糊，却透出一种异常真实的温度。

——(G)I-DLE五人站在弘大一家老式韩牛餐厅门口，没有站位设计，也没有精心的造型。美延一手还拿着刚买的果汁，舒华正往雨琦的口袋里塞什么，Minnie在笑，小娟低头看着鞋带，仿佛刚说完一句悄悄话。

灯光是街边暖黄的路灯，背景则是路人、招牌，还有门边一块写着“今日特价”的黑板。

没有表演，没有滤镜， 却比任何打歌舞台都让人动容。

几千条转发刷屏而来，几乎都在感慨：

“她们，看起来真的很好。”

有人评论：“这不是团魂，是姐妹感。”

也有人说：“这一张照片，胜过多少舞台造型和代言图。”

Karina盯着照片看了很久。

她不认得画面中所有人，但她认得那个站在中间、穿着黑色连帽衫、头发有些凌乱却笑得极真的人。

田小娟。

她没有点开评论，只是将手机压在胸口，像是要按住什么悄悄浮起的情绪。

但几分钟后，她还是滑回了主页，眼神停在热搜榜第十位。

【SNS热搜 · 第十位】

关键词：弘大 / 女团 / 聚餐 / 友情氛围拉满

画面中，五位戴着帽子和口罩的女生站在弘大一家老式韩餐厅门前。 她们围成一圈，不知在说什么，却个个神情松弛。有人捧着饮料在笑，有人低头翻手机，有人用胳膊环着另一个人的肩膀。

热评第一条：

“如果你告诉我这是一张刚出道女团互相加油的合照，我也会信。可这明明是出道三年的她们。”

热评第二条：

“有种岁月静好又很不真实的感觉，她们是真的感情很好吧？”

热评第三条：

“谁都别cue，光看这张图，我都想哭了。”

Karina看着这三条热评，眼神里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继续往下滑，首到注意到评论区里悄然浮现出的另一个声音：

“等等……照片里只有五个人？徐穗珍去哪了？”

“是不是有事没来？还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

“最近她好像确实没什么公开行程。”

“不要吓我，拜托只是没约上。”

还有人贴出了之前某音乐节目后台的合影，指出：“穗珍站得很远，神情也不太一样。”

Karina的眉头轻轻皱起，指尖悬在评论上方。

她很清楚这种感觉。

一个人缺席，一个人沉默，一个人始终站在镜头最远的那端。

那种远，不是距离，是情绪。

她退出界面，却没关掉手机。

Karina忽然意识到——

那张图最打动人的地方，

不是她们“还在一起”，

而是她们“在一起时，看起来很好”。

她想起昨晚练舞休息时，自己盯着镜子里那张没表情的脸。

想起公司讨论间歇期拍摄综艺的提案，说要“制造自然感”“安排轻松互动”。

可她看着这张图，忽然明白了什么是真自然。

她点开评论，翻到那句“谁都别cue”，笑了一下。

然后切回信息界面，盯着联系人列表里那个早己置顶却许久没动的对话框。

她没有发消息。

只是盯着，指尖悬停——然后收回。

karina靠在床头，耳机里播放着随机的一首轻音乐，旋律柔和得像被夜色揉碎。

她望着天花板，思绪一点点浮起。

是担忧？是共鸣？还是……某种曾经在练习室角落低头抹泪的孤独？

她忽然轻声说道：

“她们感情很好。”

不知是对手机说的，还是对自己。

窗外夜深。 而Karina的心，却像被照片中的那团光轻轻碰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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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CUBE练习室楼道的楼道里。江予辰原本只是想下来拿个快递，走到楼梯口，正准备转身时，听到转角的两个职员在低声讲话。

“……听说公司很快要出公告了。”

“哪个公告？”

“穗珍的事。”另一个声音压得更低，“内部流程都走完了，公司准备官宣她退团。”

“所以昨天她根本没去聚餐……唉，也难怪吧。”

“网上己经有人在猜了，再不说反而会更麻烦。”

江予辰站在楼梯转角，没再往前走，也没立刻离开。

他早就知道。

从很久之前，成员之间就己经接受了这个现实——

有些人，走到中途，会因为风浪退场。 她们不是没努力过，不是不心疼。 只是，时间走着走着，有些告别就成了不可逆的选择。

但真正听到“官宣”这两个字，还是像什么东西被按下了句点。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屏保还是那张五人自拍。 屏幕光落在她脸上，他忽然觉得有点热。

那种“连遗憾都己经习惯”的感觉，在胸口泛起一道熟悉的钝痛。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转身离开。

走廊还是原来的样子，连灯光都没有变。 但脚步声响在地板上，听起来，就像少了一个人的回音。

江予辰回到练习室后，只看到Minnie靠着沙发，拿着手机刷着评论，忽然叹了一口气：“留言越来越多了。”

“哪条？”美延问。

“‘为什么没有穗珍’。‘是不是要退团了’，这种。”Minnie语气很轻，但没人笑。

“她只是……不适合继续走下去了。”雨琦说得很小声，像是对自己说。

江予辰没说话，她坐在饮水机旁，盯着杯子里沉下去的茶包。

舒华忽然问：“我们要不要说点什么？比如私下安慰一下粉丝。”

“我们说什么都不合适。”美延语气比平常更沉，“只会让大家猜得更多。”

“但什么都不说……好像更像默许。”舒华咬着下唇。

雨琦看向窗外：“我们知道我们经历了什么，粉丝不知道。我们也不能要求他们永远理解。”

空气凝固了几秒。

江予辰终于开口：“我们要做的，不是去否认那些疑问，而是让大家看到——我们还在，是真的还在。”

Minnie点点头：“那我们今天练完，要不要一起发张照片？”

“自拍吗？”

“自拍，不用站位，不用穿演出服。就坐在这里。”她指着窗边那块白墙。

“如果有人问为什么是五个人。”雨琦低声说，“我们就说——今天是练舞的人。”

江予辰轻轻地点了点头。

她们都知道，那不会是答案。 但那是她们目前能给出的，最温柔的回应。

她们不会解释，不会争辩，也不会删评。

她们只会，在这组“友情氛围拉满”的图之后， 继续出现——五个人站在一起， 没有滤镜，没有修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