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 你不是一个人

金娜英是班上那种安静的女生。

她不擅长在群聊里说话，也很少在镜头前露面，平时最放松的时刻，是戴上耳机，一个人刷舞台的回放。

她是那种不会给爱豆打榜、不会追站子的“普通粉丝”。但她有个坚持，就是从Karina出道开始，就没有错过任何一次她的物料。

这天午休，班级群突然刷起一条链接：

【aespa《 Level》回归预告公开｜Karina全新造型首曝】

她点开的时候，坐在教室角落，阳光照在桌上，耳机声音不大。

视频开头是一段模糊旋转的镜头，电子音像节拍器一样滴答滴答。

Karina从烟雾中走出来，眼神锋利，黑发高束，口型对着节奏落下：

“I’m on the level.”

那一秒，她整个人都定住了。

不是因为那句台词有多帅，而是因为Karina的眼神，像是刚从风暴中挣脱出来，还在喘气，却不打算低头。

她关掉视频，轻轻戳了戳前座女生的肩膀：“你看预告了吗？”

对方回头问道：“哪个？”

“aespa回归的。”

“不是说Karina最近被骂惨了吗？”

娜英没有多说，只是把手机递了过去。

不久后，三个人围在一起，把十二秒的预告反复刷了三遍。

她打开了自己的Snigram，转发了链接。

配文只有短短几行：

“也许不是所有人都在乎她还能不能站得住， 但我们一首看着她往前走。”

她没有艾特任何人,只是默默发了，然后关掉手机。

下午体育课更衣室里，几个同学边换鞋边聊：

“Karina这次预告挺顶的。”

“她好像真的撑过来了。”

“我以前对aespa没什么感觉，但她这回……挺有种的。”

金娜英没插话，但嘴角偷偷扬了起来。那是一种“你们终于看见了我一首粉的那个人”的满足感。

放学后金娜英路过便利店，电视里正播着剪辑版预告：Karina站在中央，镜头首视。

Karina不是那种有着甜美笑容的女爱豆，而是眼神坚定、毫不退让的姿态的人。

金娜英站住了，她细细地看着那双眼，忽然想道：

“她也许真的不是一个人在站着。”

金娜英知道Karina经历了什么，也知道自己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但她不需要知道。

她愿意相信她。

回家后，金娜英在KakaoTalk群里发了几条提醒：

“明天早上八点整，《 Level》主预告上线。” “大家记得第一时间打开YouTube播放、点赞、转发、发弹幕、二剪都冲。” “别问为什么，就因为她值得再站一次。”

她发完关掉手机，那天晚上，她睡得很早。

但她不知道的是，在网络的每个角落，有成千上万个像她一样的普通女孩，也开始悄悄地行动。

没有组织、没有指挥、没有资源。

她们甚至都不知道Karina经历了什么。

但她们知道一件事：

“我们也许什么都做不了， 但只要她还站在镜头前看着我们， 我们就不会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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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半的宿舍，Karina还没睡。

她坐在书桌前，开着小夜灯，在电脑上看着什么。

《 Level》的预告片己经在几个小时前发布了。公司没通知她文案写了什么，也没告诉她最终选择了哪段画面。

她本来不打算点开。

她太清楚自己给了哪些素材——哪些是她硬撑着拍的，哪些是她真正想表达的。

可她不知道，剪出来的那一个“她”，是哪个版本。

但手指还是点了进去。

预告只有十二秒。

她看着镜头里的自己，一步步走出烟雾，背景声里是“ Level”的高音节奏。

她张嘴的那一刻，字幕落下：

“I’m on the level.”

那是她录音时状态最糟的那一段，她本以为不会被用。

但被留下了。

Karina点开了评论区，前排清一色都是控评，她默默地点了右上角地X，关掉了界面。

她从柜子里拿出了她的手机，刷着那个只关注几十个无名博主的小号——

这是她自己给自己的“逃离空间”。

她不在主号说话、不看评论、不发自拍。

她只会在这里……看看陌生人是怎么谈论她的。

Karina照旧点开SNI，想逃离一会儿世界，结果推送给她的第一条，是一位高中女生写的：

“她这次是真的累了吧。”

“我知道她也许什么都没说，但她的眼神让我心疼。”

“她不是错了，她只是还在努力往前走。”

Karina愣住了。

点进那位叫 @nayeong_97 的小号，发现对方刚转发完《 Level》的预告。

而配文是——

“也许不是所有人都在乎她还站不站得住，但我们在看着她往前走。”

Karina没有第一时间点赞。

她只是盯着那条文案，盯了很久很久。

她本来以为全世界都在等她“掉下来”，都在盯着她什么时候出错、什么时候笑不出、什么时候又说错话。

她没想到，还有人，在她什么都没说的时候，就信她是在走。

她顺手翻到那位博主发的群聊截图。

群里有西五个人在聊《 Level》预告：

“她的舞台张力真的好强。”

“说实话我看腻了黑她地帖子了，这次我想重新看看她。”

“明天别忘了转发YouTube，她需要冲热度。”

“我们帮她站一次，就一次也好。”

她没进群。

但她忽然觉得……她好像没那么孤独了。

她关掉手机屏幕，屋里一片漆黑。

可她眼前的那句话还在Karina脑子里回响：

“我们帮她站一次，就一次也好。”

她想哭，但哭不出来。

只是从嗓子里挤出一口气，像是压了很久的某种喘息。

然后她第一次——从心底里、真心地想跳《 Level》的那段舞。

不是为了回归。

不是为了控评。

也不是为了重塑人设。

她只是突然，想站给那几个说“我信你还会站起来”的人看。

她轻声对自己说了一句：

“我知道你们听不见……”

“但我会跳一次，真的跳一次，不是给公司，是给你们。”

她缓缓闭上眼。

练习室再冷、镜头再挑、公司再算计——都不妨碍她现在知道：

“原来我不是一个人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