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 五个人的声音听起来越来越不像一个团

CUBE娱乐的旧楼，练习室的灯光似乎比以前暗了一些。

沙发上扔着褪色的毛毯，落地镜上还贴着那句旧口号：

“我们不是偶像，是艺术家。”

现在看起来，有点刺眼。

门口的空气，仿佛也安静得过头。连吸气的声音都格外清晰，像是时间在这里按下了暂停键。

“我接到了打歌节目那边的通知，下周要去正式彩排。”

赵美延坐在镜前，像读着行程表一样随意。

没人回应。

她转头看向江予辰：“你不会不记得吧？以前我们三个为了这个MC slot差点打起来。”

宋雨琦笑了一声：“你那时候连VCR稿都背不下来，还哭。”

“我才没有哭！”美延睁大眼睛瞪着她，“是你偷偷改稿，害我念成‘下一位歌手是我们的特别厨艺嘉宾’。”

叶舒华也笑出声：“我记得那个，字幕组还配了锅碗瓢盆的音效。”

练习室里笑了一阵，又很快安静下来。

笑声像一层薄薄的泡沫，浮起了，却没能维持太久。沉默重新占据了空间。

“我……准备年后回台北。”舒华低声说。

她咬着杯口，眼神落在地板上，没有看任何人。

“公司给我对接了个线上节目，还有几个广告安排。我妈说……该规划一下了。”

Minnie翻了翻手机：“我刚好也看到你那个新账号，风格挺不(G)I-DLE的。”

舒华没接话，只是轻轻点头。

“我马上要去拍《奔跑吧》了。”雨琦说道。

“是你那边那个常驻综艺？”江予辰问。

“嗯，己经排了三个月的周期。”

米妮靠着镜子：“那我们这是……解体前夕的小聚？”

赵美延笑不出声。

“别开这种玩笑。”她语气淡淡，“至少我们还没被宣布不回归。”

但这话，没人接。

练习室静了几秒。

江予辰忽然站起，走到音响前，调出一段伴奏——

是《LION》。

他看着镜子。

“我们最后一次排练全体舞台，就是在这首歌之后。”

没人说话。他轻轻侧过头，语气不大，却落得很重：

“我知道你们都在找出路。”

“但我不想我们连一首收官作品都没有。”

赵美延眼神动了一下。

宋雨琦轻轻笑道：“你还没放弃啊？”

“我放弃了。”他低声说，“但它不放弃我。”

“那首歌……还在我脑子里响。”

舒华低头抠着瓶盖：“那你想让我们做什么？”

江予辰看着她，一字一顿：

“再给我一点时间。”

“给这首歌——也给我们——一个句号。”

“之后要走的、要飞的，想去哪都可以。”

练习室陷入了更深的沉默。

美延轻轻把镜前的水瓶扶正了，又慢慢抬头。“你是想……我们录一首歌？”

“不是宣传用的。”江予辰顿了顿，“是我们自己的。”

雨琦挑了下眉：“你连编曲都想好了吧？”

“差不多。”他笑得有点无奈，“你们的音色，我都听了这么多年了。”

没人说“好”，也没人拒绝。

但那晚，舒华留得比谁都晚，一个人站在练习镜前半小时；雨琦在门口刷了好几个旧综艺的视频，刷到凌晨；美延坐在沙发后排，耳机里循环的不是公司最新demo，而是《Oh my god》。

隔天早上五点，Minnie悄悄发来一条消息：“我周五可以空半天，我们可以试一下。”

江予辰盯着那条消息，忽然有点想笑。

不是什么伟大的决定，但这一刻他确定——她们还在。

练习室外的走廊上，江予辰一个人慢慢走着。

忽然，江予辰的手机震了一下。

一条通知跳了出来：

?《TOMBOY》·公司己解锁成员试听权限。当前未确定主vocal。

他停下脚步，盯着屏幕看了几秒。

指尖缓缓握紧，主唱位置是空着的。

也许是公司默认的一种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