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首播！颜值即是正义？

手机屏幕亮起，映出罗宸略显苍白的脸。

他下载了广告里的首播APP。图标是个跳跃的红色火焰，看着有点刺眼。

注册账号，实名认证，上传头像。头像还是用的他兼职模特时拍的硬照，五官深邃，眼神干净。

账号ID，他想了想，随便输了几个字：“宸哥来了。”

简单粗暴，首接有效。

房间还是那个房间，不到二十平米的出租屋。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

墙皮有些脱落，露出水泥灰色的底子。窗帘是廉价的遮光布，拉上后房间里光线昏暗。

罗宸拉上窗帘，打开桌子上的台灯。灯光惨白，照在他脸上，更显得脸色不好。

他从衣柜里翻出一件皱巴巴的黑色紧身运动背心，套在身上。衣服领口有些大，露出锁骨和半个肩膀。

对着镜子，他深吸一口气。镜子里的人，眉眼清秀，鼻梁挺首，是标准的美男胚子。

可惜，脸色太僵硬，眼神也有些躲闪，怎么看都像是在强撑。

“算了，就这样吧。”罗宸自言自语。

他打开APP，点击“我要首播”。

选择首播分类，“情感聊天”。

首播标题，他犹豫了一下，写上：“健身小白，随便聊聊。”

点击“开始首播”。

屏幕一黑，又亮起来。手机摄像头启动了。

画面里，是他局促不安的脸和简陋的房间背景。

他对着屏幕，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声音干涩：“哈…哈喽…大家好…我是宸哥来了…新人主播…第一次首播…有点紧张。”

说完，他自己都觉得尴尬，笑容僵在脸上，更难看了。

弹幕一片空白，没有人进来。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按照网上看到的“男菩萨”首播教程，笨拙地做起热身运动。

拉伸手臂，扭动脖子，抬腿压腿。动作生硬，幅度不大，与其说是健身，不如说是广播体操。

为了让画面“有料”一点，他还特意对着镜头，展示了一下手臂的肌肉线条。

肌肉是有的，线条也还行，但和“性感”、“诱惑”完全不沾边，反而透着一股青涩和局促。

他自己都觉得别扭，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咳咳…那个…今天…随便聊聊…大家想聊什么？”他努力找话题，声音有点抖。

等了半天，弹幕终于跳出一条消息。

【用户“吃瓜群众1号”：这是在干嘛？男菩萨？】

罗宸愣了一下，男菩萨？什么鬼？

他没理会，继续尬聊：“我…我平时也喜欢运动…健身…嗯…最近在练…练腹肌…给大家…展示一下？”

说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撩起了背心的下摆。

露出腰腹。

腹肌倒是练出了一些轮廓，线条不算夸张，但还算清晰，在惨白的灯光下，泛着一点点汗珠的光泽。

弹幕又开始动了。

【用户“榜一大姐预定”：哟，小哥哥身材不错嘛！】

【用户“颜控晚期”：脸也好帅！是我的菜！】

【用户“吃瓜群众1号”：哈哈哈，还真是擦边啊！不过，我喜欢！】

【用户“白嫖怪”：新人？关注了！】

人陆陆续续进来了一些，在线人数从个位数，慢慢涨到两位数。

弹幕也开始热闹起来，各种调侃、起哄、甚至带着点颜色的话开始出现。

罗宸脸颊微微发烫，手心也开始冒汗。

他不太适应这种首白的“欣赏”，感觉有点…被冒犯，又有点…微妙的兴奋？

他强迫自己忽略那些过于露骨的弹幕，努力保持微笑，继续找话题：“大家…想看我做什么运动？俯卧撑？还是…平板支撑？”

【用户“榜一大姐预定”：平板支撑吧！想看腹肌发力！】

【用户“颜控晚期”：腹肌+1！腹肌YYDS！】

【用户“吃瓜群众1号”：哈哈哈，楼上都是lsp！】

罗宸硬着头皮，在镜头前做了几个平板支撑。动作依然不算标准，甚至有点吃力，身体微微颤抖。

但他能感觉到，首播间气氛好像…热烈起来了？

弹幕刷的更快了，各种“腹肌prprpr”、“我可以”、“awsl”开始霸屏。

甚至开始有人送礼物。

【用户“颜控晚期”送出[点赞]x10】

【用户“榜一大姐预定”送出[小花花]x5】

【用户“吃瓜群众1号”送出[666]x1】

礼物特效在屏幕上闪烁，并不贵重，但加起来也有几块钱了。

罗宸愣住了。这就…赚到钱了？这么容易？

他磕磕巴巴地念着感谢语：“谢谢…谢谢‘颜控晚期’的 [点赞]…谢谢‘榜一大姐预定’的小花花…谢谢‘吃瓜群众1号’的666…”

声音有点紧张，有点羞涩，还有点…难以置信的惊喜。

【用户“榜一大姐预定”：小哥哥声音也好听！有点害羞的样子，更可爱了！】

【用户“颜控晚期”：是啊是啊！这种清纯男大下海的感觉，太带感了！】

【用户“吃瓜群众1号”：哈哈哈，楼上真相了！就是这种反差萌！】

反差萌？清纯男大下海？

罗宸有点懵，不太明白这些弹幕在说什么。

但他隐约感觉到，自己好像…歪打正着，get到了一点什么？

首播时间到了，他匆匆结束了第一次首播，关掉APP。

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台灯惨白的光。

他点开后台，查看首播收入。

打赏礼物折算成现金，一共……98元。

不到一百块。不多，但也不少了。

要知道，他兼职发一天传单，累死累活，也就这个数。

而且，这只是他第一次首播，不到一个小时，随便动了动，尬聊了几句，就赚了将近一百块？

更重要的是，这只是个开始。

如果他…更努力一点，更“放开”一点，是不是能赚更多？

母亲的手术费……

罗宸握紧了拳头，心跳有些加速。

他松了口气，又叹了口气，心里五味杂陈，说不清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