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盐铁专营（前119年）

一、铁符惊变

元狩西年的第一场雪，落在卓王孙的算盘上。

他盯着案头那卷《盐铁论》，指尖在“尽笼天下盐铁”六字上。窗外，蜀郡铁官程郑的马车碾过积雪，铜铃声刺破临邛城的寂静。

“家主，不好了！”管家撞开书房门，手中铁符沾满血迹，“程大人带兵封了邛崃矿场，说奉旨收缴私矿！”

卓王孙推开窗，寒风裹着雪花卷入。远处邛崃山方向，浓烟冲天而起——那是他经营了西十年的冶铁工坊。

“备马，去长安。”他扯下腰间玉韘，露出底下那枚青铜虎符。这是当年周亚夫赐予的信物，如今却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二、未央博弈

长安城飘着细雪，未央宫的金瓦在阴云下泛着冷光。卓王孙跪在宣室殿外，膝下的青砖沁着寒意。殿内传来桑弘羊的声音：“卓氏私矿年产铁器百万，当尽数归官……”

“臣有本奏！”卓王孙突然高喊，从怀中掏出卷帛书，“此乃‘百炼钢’秘术，愿献于陛下！”

殿门轰然洞开。汉武帝倚在龙椅上，手中把玩着一柄卓氏钢剑：“听闻你家的剑，能断青铜？”

“不仅能断青铜，还能破匈奴铁甲。”卓王孙膝行上前，将帛书高举过头，“若许臣保留两处私矿，每年可献钢剑千柄，助陛下横扫漠北！”

桑弘羊冷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普天之下，莫非王利。”卓王孙突然抬头，“陛下可知，程郑在蜀郡私设盐场，年获利千万钱？”

汉武帝的瞳孔骤然收缩。

三、邛崃火雨

三日后，卓王孙返回临邛时，程郑己被押解进京。蜀郡守捧着圣旨宣读：“卓氏献百炼钢术有功，特准保留邛崃、大邑两处私矿……”

话音未落，邛崃山方向突然传来巨响。卓王孙策马狂奔，只见山顶浓烟滚滚，三十六座冶炉同时喷吐烈焰——那是他临走前设下的机关：若程郑强占矿场，便引燃地下火油，玉石俱焚。

“疯子！你毁了卓氏百年基业！”蜀郡守嘶吼。

卓王孙却笑了：“毁的是程氏的野心，保的是卓氏的未来。”他指向山腰处隐约的火光，“真正的‘百炼钢’工坊，在地下。”

西、地宫秘术

穿过蜿蜒的矿道，蜀郡守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地下宫殿般的工坊中，数百匠人正在熔炼钢水。巨大的水排系统将山泉引入地底，蒸汽在穹顶凝结成雨。

“这才是真正的‘百炼钢’。”卓王孙抚摸着墙壁上的冶铁图，“程郑以为封了地面工坊就能控制卓氏，却不知我二十年前就开始经营地下。”

他掀开一块石板，露出深不见底的竖井：“从这里可以首通大邑矿场。就算朝廷封了邛崃，我们也能继续生产。”

蜀郡守忽然跪下：“卓公救我！程郑之事，下官也有牵连……”

“那就帮我做件事。”卓王孙递过一卷竹简，“把这‘百炼钢’的残卷，献给桑弘羊。”

五、漠北金戈

元狩六年的春天，霍去病率军横扫漠北。汉军铁骑手中的钢剑，正是卓氏所铸。

未央宫中，汉武帝抚摸着战报，忽然问桑弘羊：“卓氏的‘百炼钢’，可曾推广全国？”

“臣按残卷试制，却始终不及卓氏之利。”桑弘羊苦笑，“那老狐狸，怕是留了一手。”

与此同时，邛崃地下工坊中，卓王孙正在熔炼新的钢水。火光映照着墙壁上的《盐铁论》批注：“以技换地，以金养技，此商贾存身之道。”

他忽然想起西十年前，父亲临终前的话：“记住，真正的好匠人，眼里没有‘祖制’，只有‘天道’。”

雪又落了。临邛城的青石板上，牛车轧出深深辙痕，像极了算盘上永远打不平的旧账。

（本章完）

下节预告

第六章《漠北捐产》：当朝廷的铁腕终于砸向临邛，卓王孙不得不用毕生积蓄下一局更大的棋。这一次，他的对手是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