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终局，尘埃落定！

林七夜刀光如月轮斩向李毅飞，少年低喝："把他......还给我！"

"还？"李毅飞舔着指尖黑血笑出声，"我们本为一体，何来还一说。"

蛇尾突然缠住林七夜脚踝，"再说了，你对一个抛弃过你的人还这么用心......"

“你可……真贱呀！”

林七夜的首刀贯穿李毅飞左肩，将他钉上黑板："闭嘴。"

"七夜......我抛弃过你……但这回不会了！"

李毅飞突然用原本的嗓音呢喃，"你说，守夜人的职责是替人守夜，消灭神秘。"

他瞳孔忽明忽暗，"如今，神秘就在眼前，杀了他吧......"

林七夜的手腕在李毅飞掌中颤抖，刀柄被对方滚烫的掌心烙得发红。

黑血顺着刀槽漫过两人交叠的手指，在瓷砖上蜿蜒流淌。

"记得......帮我给吴淑洁的储物柜......放……算了，也不需要放什么"

说完，他攥着林七夜的手猛然发力，刀尖穿透自己心口！

"现在......"李毅飞的气息开始衰弱，语气断断续续，"该说再见了。"

他扭头对门口眨眼，"七夜你也该走了.....若谦姐在等你”

林七夜一把勒住李毅飞的脖子，对着怀里的尸体，喃喃自语：

"对不起……李毅飞，

就让我们……

病院再见吧。"

门轴转动声尖锐如乌鸦嘶叫。

林七夜推门而出时，袖口还沾着未干涸的黑血。

他逆光而立，眉眼被走廊阴影削得锋利，却在触及萧若谦的瞬间软化了轮廓。"姐......"

尾音戛然而止。

萧若谦的首刀己横在陌生来客颈间，刀锋映出对方金丝镜框的冷光。

那人白大褂纤尘不染，食指正推着镜架，仿佛抵在喉管的不是利刃而是听诊器。

"解释。"刀锋又近半寸，在苍白的皮肤上压出红痕。

"安卿鱼，学生，不是蛇妖子嗣。"

林七夜横刀架住萧若谦的攻势，金属相撞迸出火星，"他……只是有点儿病态的探索。

安卿鱼的喉结在刀刃下滚动，萧若谦当然知道，但她就是不舒服，这个人看她的眼光。

手腕翻转便要封喉见血——却被林七夜的刀背死死抵住腕骨。

"守夜人准则，"少年声音发紧，指节因过度用力泛起青白。

"知道，不得伤害大夏公民。"

萧若谦忽地卸了力道，收刀时故意用刀脊蹭过安卿鱼领口，白大褂"嗤啦"裂开半掌长的口子，"检讨我写，五千字起步！"

她凑近安卿鱼耳畔，声音淬了冰渣，"你的眼神......"

指尖状似无意拂过开裂的衣料，一抹夜色缓缓挑起他的下巴，

"我很不喜欢！"

林七夜突然横插进两人之间，后背堪堪挡住萧若谦再度出鞘的刀光："姐，他的身份档案经得起溯源。"

"是吗？"萧若谦盯着安卿鱼，良久，冷笑凝在唇角，"安……卿鱼？我们来日方长。"

晨光斜切过校门，陈牧野的黑色越野车停在梧桐树下，引擎低鸣混着风声。

萧若谦拉开车门时，余光瞥见安卿鱼仍立在原地，金丝镜片后的目光如手术刀般精准剖向她脊背。

她嗤笑一声，指尖重重叩响车门，"看够没？"

"若谦姐，"林七夜拽住她袖口，声音压得极低，"他毕竟......"

"毕竟什么？"她拂开少年手指，整个人陷进后座皮质座椅里，首刀"哐当"砸在脚垫。

"一没神虚波动二没感染痕迹——"尾音被哈欠搅碎，"陈叔，冷气开大点。"

陈牧野从后视镜扫过她纤细的身影，语气略有无奈，"你该学学小南，任务结束先写报告......"

"写个屁。"萧若谦蹬掉沾满鲜血的球鞋，双腿蜷进宽大校服，"姓冷的狙偏三厘米的事还没……”

话音渐弱，她侧脸贴上冰凉车窗，睫毛在颠簸中轻颤。

林七夜抱着黑匣钻进后座时，她额发正随着呼吸起伏，指尖还虚虚勾着刀柄缠绳。

"她真睡着了？"司小南扭头用口型问。

林七夜颔首，余光却见安卿鱼的身影在校门口凝成小点。那人忽然抬手推了推眼镜，白大褂衣角翻飞如鸽翼，唇形在逆光中清晰可辨——

"我们很快会再见。"

“集合。”陈牧野的声音不高，却瞬间压下了空间里所有的杂音，清晰地撞在西壁，又弹回耳膜。

林七夜下意识地站首，脊背绷紧。萧若谦撇了下嘴，慢吞吞地晃过去，手指无意识地卷着校服外套的拉链头。

“林七夜，萧若谦。”

陈牧野的目光扫过他们，带着一种掂量重量的审视，“欢迎加入守夜人预备役。从现在起，这里，”

他抬手指向这片庞大而冰冷的空间，“就是你们的熔炉。任务报告写得天花乱坠没用，活下来，掌控住你们身体里那点东西，才算入门。”

时间在枯燥而严酷的重复中流逝。当模拟的夕阳余晖透过训练场高耸的顶窗斜斜地投射下来，将冰冷的器械镀上一层疲惫的暖金色时，陈牧野终于喊了停。

“今天到此为止。”

萧若谦几乎是立刻就瘫坐在了地上，背靠着冰凉的金属墙壁，胸膛剧烈起伏，连抬手指的力气都快没了。

汗水在她身下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她扯了扯黏在脖子上的湿发，长长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

林七夜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脸色苍白，额发被汗水浸透，一缕缕贴在额角，眼神因为长时间的精神高度集中而显得有些空茫。

他缓缓走到萧若谦旁边，也靠着墙滑坐下来，沉默地喘息着。

“感觉怎么样？”萧若谦歪过头，声音带着剧烈运动后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目光扫过林七夜还在微微发颤的手指，

“你那凡尘神域练得怎么样了？能当显微镜使了没？”

林七夜闭了闭眼，缓解着太阳穴的胀痛，声音低沉疲惫：

“……勉强能‘看’清一点灰尘的轨迹，移动物体……还不行。”他顿了顿，看向萧若谦，“你呢？那至暗侵蚀……挺厉害。”

“废话！”

萧若谦扯了下嘴角，想做出个得意的表情，结果牵动了酸痛的肌肉，疼得她龇牙咧嘴，“姐的能力，那是……”

她的话音忽然顿住，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一股尖锐的灼痛毫无征兆地从她锁骨下方那三道暗紫色的衔尾蛇纹印处猛地炸开！像烧红的针狠狠扎了进去！

“呃……”她闷哼一声，下意识地抬手捂住胸口。

“怎么了？”林七夜立刻察觉她的异常，侧头问道。

“没……”萧若谦刚吐出一个字，眼前的景象骤然扭曲、褪色！

冰冷坚硬的合金墙壁消失了，训练场刺目的灯光消失了，林七夜近在咫尺的、带着担忧的脸也模糊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边无际、仿佛能吞噬灵魂的深邃黑暗。

在那片绝对寂静、连时间都似乎凝滞的黑暗中央，一个身着破碎星砂黑裙的身影跪坐着。

长长的黑发如同凝固的夜幕，遮住了她大半面容。

只有那单薄得如同风中枯叶的肩膀，在微微地、压抑地颤抖着。无声的悲恸如同实质的潮水，瞬间淹没了萧若谦。

“……妈？”一个极轻、带着茫然和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孺慕之情的音节，毫无预兆地从萧若谦干涩的唇间逸出。

幻象如同被打破的镜面，瞬间碎裂消失！训练场刺目的灯光、金属墙壁冰冷的触感、还有旁边少年身上淡淡的汗味，瞬间重新涌入感官。

灼痛感潮水般退去，快得仿佛错觉。萧若谦猛地回过神，心脏还在胸腔里狂跳。

她下意识地抬眼，正对上林七夜近在咫尺的目光。

少年那双总是显得沉稳平静的眼睛里，此刻清晰地映着她自己瞬间失神的模样，以及一丝未来得及收起的、纯粹的担忧和困惑。

“姐？”林七夜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确认般的询问，“你刚才……在叫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