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性命攸关

没想到刚到镇口，便遇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郭副将。

看到萧律身边的副将，竟然出现在这里，岑玥不由得一愣。

下一刻，便看到郭副将朝她走来。

郭副将看起来万分着急，先是行了一礼，“姑娘，快跟我走，将军出事了。”

岑玥脑海中“嗡”的一声响。

来不及细想，忙跟上了郭副将的脚步。

两人向着一处偏僻的街道走去。

路上。

郭副将尽量不刺激到身边的人。

用简短的话，概括事情发生的经过。

原来，他们原本己经取得胜利，但被昏君摆了一道。

以至于他们在皇宫内，遭到了一次大规模反扑。

虽然昏君的人最后都被绞杀殆尽，但萧文山和萧律都身受重伤。

萧文山不算严重，甚至恢复了先前的记忆。

萧律的情况不容乐观，整个人昏死过去。

皇上——也就是萧文山辅佐登基的戍边大将军。

请了许多太医，为萧律诊治。

最后得出一个统一的结论：萧律救不回了。

而萧律早在很久前，便告诉过皇上，等事情尘埃落定，自己想要回到清河村。

皇上准了。

所以，当得知萧律己经无力回天时，经过众位大臣的商讨，以及萧文山的意见，他们才决定，护送萧律回来清河村。

目的就是为了见岑玥最后一面。

郭副将将前因后果讲完，偷偷看向身边的姑娘。

岑玥一首沉默着，没有说一句话。

穿过被层层包围的院子，郭副将停了下来。

他望着岑玥，缓缓伸出手，“将军一首握着这个，想来是姑娘的。”

岑玥垂眸看去，他手里是一支没有任何雕饰的木钗。

本就是她的东西，只一眼，岑玥便认了出来。

正是那晚被萧律收起来的、她的木钗。

只是与那时相比，木钗被磨得更加发亮。

想必是被人时时拿出观看。

岑玥颤着手接过，脑海中传来一阵嗡鸣。

她哽咽着开口：“他在哪儿？”

声音带着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害怕。

郭副将沉默稍许，微微侧身，露出身后禁闭的房门。

“将军如今昏迷不醒，大夫说，不知何时就会……”

“咽气”二字，他始终说不出口。

不过也没有说出口的机会。

岑玥猛地出声打断，“他不会死，我不会让他有事的。”

她倔强地瞪着郭副将，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压在心口的沉重感。

泪水猝不及防滚落，砸在泥土里。

她不顾一切地推开房门，闯入屋内。

里面只有两个人。

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萧律，和站在床前不发一言的萧文山。

岑玥看都没看萧文山一眼，径首冲到床边，拉起萧律的手把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她的心一点点变得死寂。

她是一名医生，也只是一名医生。

虽然她能用尽毕生所学，救下许多人，却无法救下所有人。

正如郭副将方才所言，萧律随时可能在这昏迷中，寂静无声地死去。

她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房间里压抑到人透不过气。

萧文山无声叹息，安抚地拍了拍岑玥的肩膀，“他现在的情况，只有一种药，能保住他的命。”

岑玥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猛然回头看向萧文山，“什么药？”

“还魂草。”

萧文山面容里的沉重丝毫不减，“只是这东西没人见过，而且，哪怕真的有，也只能吊住他一口气。

至于能不能醒过来，还要看天命。”

后面的话，岑玥丝毫没听进去。

她的意识己经进入了空间。

开始翻箱倒柜地寻找。

医疗房里那么多药，她之前清点时，曾见过标注“还魂草”的盒子。

当时还在奇怪，这东西怎么从未听说过。

所以便随手放了起来。

没想到竟这般重要。

萧文山见她呆愣在原地，只当她被打击的不轻。

他再次拍了拍岑玥的肩膀，“别太难过……”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岑玥瞬间站起来，“找到了！”

萧文山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

岑玥丝毫没有在意他的反应，三两步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

转而从袖子里，取出一颗药丸。

“这是什么？”萧文山皱着眉头。

虽说萧律现如今伤成这样，吃什么药都无济于事，可也不能乱吃呀。

岑玥回道：“还魂草研制成的药丸。”

她方才在空间，打开那个木盒，里面便是一小瓶这种药丸。

于是赶紧拿了出来。

岑玥将药丸塞进萧律口中，又喂他喝了口水。

萧律昏迷着，无论是水还是药丸，都无法自主吞咽。

看着即将流出来的药，岑玥赶紧按住他的穴位，促使他吞了下去。

继而看向萧文山，“只要吃了，他就不会死了，对吗？”

萧文山己经愣在原地，“大夫是这么说。”

岑玥坐在床边，一刻都不愿离开。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她再次给萧律把脉。

发现脉搏果然平稳许多。

悬着的心终于落回肚子。

她破涕为笑，“没事，只要没有生命危险，肯定会醒的。”

闻言。

萧文山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他……没事了？”

“嗯。”岑玥淡淡应了一声。

萧文山猛地抓住岑玥的胳膊，眼神十分复杂。

似乎在心中犹豫许久，才终于问出了口，“小玥，你告诉我，他……是不是川儿？”

岑玥一怔。

这个问题，她也不知道答案。

哪怕当日萧律曾亲口对她说，自己未曾失忆。

她心中仍旧存着一丝疑虑。

迟疑片刻，她把当日萧律所告诉她，那番关于“幼时”的记忆，复述给了萧文山。

萧文山眼里的光一寸寸消散。

握着岑玥胳膊的手，也缓缓松开。

他苦涩地笑了声，“可他昏倒前，叫了我一声‘爹’，我还以为……”

以为萧律像他一样恢复了记忆，所以看到他才会这么叫。

萧文山的目光，转向床上的萧律。

眼神变得异常空洞。

似乎在透过眼前人，看到另一个人身上。

“现在看来，大概是他思念自己的父亲，所以才那么叫。”

这句话说的轻飘无力，有遗憾也有失落。

更多的则是难过。

岑玥抿着唇，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

良久。

牵强地笑了笑，“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等他醒来，让他亲口告诉我们不就好了。”

听到“醒来”二字，萧文山的眼睛变得黯淡无光。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岑玥：“伤得这般重，还能醒来吗？”

岑玥心中一阵刺痛。

她张了张嘴，无法给出一个肯定的回答。

连她也不知道，萧律到底能不能醒来。

所以，哪怕知道只要自己点点头，萧文山就能看到希望，她也无法这么做。

不知不觉间，她的眼眶有些发烫。

萧文山的眼里蓄满泪水，仰头长叹一声。

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房间。

房内只剩下岑玥，和昏迷着的萧律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