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晚饭

齐乐言离开前，先去厨房煮些米粥，正好小顾喜也能喝些米汤。

齐乐心让双胞胎帮忙生火，她来下米，抓了些糙米，想了想，新家第一顿，就给大家吃些好的，决定还是煮大米吧。

但是看着双胞胎谁也不理谁的样子，齐乐心好笑的问到，

“哎呀，是谁惹我们可爱的小乐言啦，小嘴都快撅到天上去了”

“大姐，乐潇说我丑，我不想理他了”

“你乱说，我没说你丑”

“说了，说了，你就说了，你说我像猴子，猴子都是毛，像猴子就是丑”

齐乐心被双胞胎吵架的样子逗得乐不可支，

“大姐，你也笑我，我也不理你了”，说着，齐乐言背过身去，

齐乐心赶紧蹲下，拉过齐乐言，忍着笑说道，

“大姐没有笑话乐言，乐潇也没有笑话乐言，乐潇是在夸乐言呢”

“哪有用猴子夸人的”

“你听大姐说，猴子是不是可以在树上跳来跳去”

“是”

“对了，那就说明猴子性子活泼，而且行动敏捷，就像我们乐言一样呀，跑的又快，性格又好，所以乐潇真的是在夸你呢”

“真的吗”

“当然了，赶快去帮大姐生火，大姐一会给乐言做肉吃”

一听到有肉的乐言顾不上生气，急忙去烧火。

看着被大姐哄的一愣一愣的齐乐言，齐乐潇摇摇头，暗下决定以后一定要看好妹妹，免得被人拐跑了。

齐乐心看着少年老成的齐乐潇，觉得两小只真是太可爱了。

让双胞胎看着火，齐乐心挎着篮子，问齐母要了些铜板就出门了。

齐乐心先到村里的屠户家，因为天色已晚，剩余的也不是很多，屠户刘大叔给齐乐心算便宜一些，买了两斤猪五花加两个棒骨，一共花了65文。

齐乐心又到桂花奶奶家，桂花奶奶家在村里算是富户，她的丈夫和儿子在城里的木匠铺做工，这会一家正在吃晚饭。齐乐心敲门，开门的是桂花奶奶的儿媳李莲心，

“莲心婶子，打扰您吃饭了”，齐乐心甜甜的叫道，

“是乐心呀，这会来有什么事吗”，李莲心连忙带着齐乐心往屋里走，

“刘爷爷，桂花奶奶，长生叔，秋红姐，打扰你们了，我娘让我来买两颗白菜，还想问问有没有菜种，我们想自已种点”

“有的有的，让你婶子给你搬去，菜种有黄瓜和白菜，你等我给你拿去，现在这会正适合种下”，桂花奶奶急忙说道。

“乐丫头一起来吃点吧”，刘爷爷招呼着齐乐心上桌，刘秋红见状忙来拉齐乐心，

“谢谢刘爷爷，我娘还等着我回家吃饭呢，就不打扰了”，齐乐心笑着推脱道。

齐乐心抱着桂花奶奶和莲心婶子给的菜种和白菜，拿出五个铜板递给桂花奶奶，

“这是干啥，又不值几个钱”

“是呀，乐丫头快收回去，你们家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刘爷爷接着说道。

“刘爷爷、桂花奶奶，我们不能仗着您们心善，就不知好歹不是，再说我平日跟着秋红姐也沾了不少光，说来说去还是我们占了便宜，您们要是不接，菜我也不要了”

“这张小嘴呦，真是会说”，李莲心笑着说。

桂花奶奶只好接过铜板，从一旁的柜子里抓了一把糖果塞到齐乐心的口袋里，“可不许推脱了”

“那就谢谢桂花奶奶了，我就先回了，等闲了再来看您”

“乐言，你明天有空吗，咱上山去挖野菜呀”，刘秋红连忙说道，

“好呀，秋红姐，我明天在家等你”

齐乐心带着肉和菜赶忙往家里走去，刚到门口就闻到一股浓郁的米香，齐乐心推门进去看见小厨房三个小脑袋挤在一起，围着灶台，三人不时地吸吸鼻子，

“大姐，可以开饭了吗，乐言好饿”，齐乐言眼见看到站在门口的齐乐心，大声说道，

“再稍等一会，大姐给你们做肉，很快就好了”，齐乐心好笑的看着三个小馋猫。

顾福想着自已是三个孩子中最大的，还和两个小不点一样眼馋，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想到一会还有肉吃，嘿嘿的傻笑。

“阿福，阿正哥呢”

“我哥在后院搭鸡圈呢”

齐乐心闻言会心一笑，俩人还想到一块去了，齐乐心本打算有钱了买些小鸡仔的，还真是省了自已开口了。

这时，屋里传来一阵阵婴儿的哭声，齐乐心想应该是小顾喜饿了，连忙揭开锅盖，浓稠的米粥散发出阵阵的香气，三个孩子不由自主的靠近灶台，眼馋的盯着锅里。

齐乐心此刻也不自觉的吞咽着口水，一天没有吃饭的身体早就饥肠辘辘。

齐乐心快速的拿勺子撇了大半碗上层的米油放在一旁，又盛了三份半碗米粥，递给三个小孩，“慢慢喝，很烫，先少吃一点，一会再吃肉”

“大姐，你先吃”，齐乐潇小心的端着碗努力递到齐乐心嘴边，

“大姐，吃”

“乐心姐，先吃”，顾福也有样学样

齐乐心看着端着碗的三个孩子，固执的让自已先吃，那一刻，她的眼圈微微发红，心中有一股暖流在涌动。

只好就着每一碗喝了一口，三个孩子这才喜滋滋的端着碗到一边小口小口的喝粥去了，每一口都好像在品尝什么美味佳肴。

“哇，好好吃”

“嗯，我好久没吃这么好吃的粥了”

顾福顾不上说话，也顺着双胞胎的话点点头。顾家本来靠着顾父打猎，日子也不太差，只是顾母身体一直不好，常年吃药，几乎花光了所有积蓄。齐家更是没吃什么好的，留给他们的饭菜不是糙米就是黑面、野菜糊糊。

齐乐心端着两碗粥去了屋里，让齐母先吃一点再给小顾喜喂米汤。随后看顾福吃完，又让他给顾正端了一碗。

齐乐心赶紧切肉、切菜，准备做一个红烧肉，再炒一个白菜，几个孩子都是正能吃的时候，再和点面烙饼，应该够吃了。

齐乐心用白面掺着黑面又加上阿奶偷偷给的一个鸡蛋开始加水和面，趁着醒面的功夫准备炒菜。

齐乐心起锅烧油，发现家里根本没油，还好今天买的是五花肉，可以炼些油备用。

双胞胎帮忙烧火，齐乐心把切好的肉放到锅里，让双胞胎转小火，慢慢炼出油水，把多余的油水盛出放在瓦罐中，放入葱姜，酱油调色，加入事先烧好的热水，小火慢炖。

三个小孩闻着空气里的肉香，不住的吞咽口水，刚喝了粥的肚子又觉得饿了。

这时顾正端着空碗走进厨房，“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那就帮我看火吧”，齐乐心分给双胞胎和顾福一人一颗糖，让三人去院子里玩了。

顾正坐在灶火口前的小木凳上，专心的看着火，突然嘴里被齐乐心塞了一颗糖，甜甜的滋味让顾正这些时日的阴霾一扫而空。

顾正自从父母离世后，为了养活弟妹，家里的重担全部压在他一个人身上，顾家田地不多，只有三亩地，靠着顾正和顾福勉强打理。

此刻在灶火的照耀下，看着忙碌的齐乐心，顾正体会到了几分往日的温馨。

“阿正哥，日后如果你忙的话，就把小阿喜送来吧，我娘在家，可以帮忙照顾”，齐乐心看着坐在灶火旁的顾正，想了想说道。

“太麻烦婶子了，小妹暂时还是先放到梨花婶子家吧，梨花婶子还能帮忙喂养几次”，顾正抬头冲齐乐言说到，

“梨花婶子还要照顾小虎子，再加上小阿喜恐怕也没有太大的精力”，

顾正也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不知怎么回答，低头沉默不语。

齐乐心也止了话题，开始把醒好的面擀的薄薄的，立马放到刷了猪油的锅里，顾正见状立马抽出柴火，变成小火慢慢烙饼。

随着温度的升高，薄饼慢慢鼓了起来，齐乐心用铲子快速的翻了面，等两面烙的金黄，一张饼就好了，等把面饼都烙完，红烧肉也炖的差不多了。

齐乐心揭开锅盖，浓郁的肉香把院子里玩耍的三个小孩和屋里的齐母也吸引过来了，齐母抱着阿喜站在厨房门口，不由的说道，

“乐心的手艺真好，娘闻着比村里的席还香”

“是呀，是呀，大姐，好了吗”

“乐言你口水流下来啦”，乐潇指着乐言的嘴角叫到，

齐乐心被乐言的馋样逗笑，“好了，都去洗手，准备吃饭啦”

孩子们欢呼一声跑去洗手了，洗好手又迫不及待的跑到厨房端菜。趁着大家端菜的功夫，齐乐心快速的把剩下的白菜也炒了，端着白菜去了卧房。

由于屋里没有桌子椅子，只有卧房有一个炕桌，只好把饭菜放到炕桌上。好在大多都是些孩子，也没那么多讲究，大家围坐在一起。

齐母抱着小阿喜坐在炕边，小阿喜刚吃饱，睁着圆圆的眼睛四处看，惹得齐乐心忍不住戳戳的小脸，被齐母一把拍开，

“小孩脸嫩不能戳，戳破口水包以后要不停流口水了”

齐乐心闻言收回手，吐吐舌头，对齐母说到，“娘，开饭吧”

“好，快吃吧，都多吃点”

齐乐言快速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到齐母的碗里，

“娘吃”

齐乐潇也夹起一块放到齐乐心的碗里，

“大姐吃”

说着，两人也夹了一块没吹几下就放到嘴里，忍着烫把肉咽了下去

“大姐做的真好吃，又软又烂的”

“那你多吃一点，慢慢吃，小心烫”

齐乐言顾不上说话，吃一口肉，一口菜，再咬一口饼，配一口米汤，哇，真的感觉好幸福啊。

齐母看顾正兄弟不好意思夹肉，吃的都是白菜，夹了些肉给兄弟俩，

“阿正和阿福别跟婶子客气，就当是自已家”

齐乐心自从奶奶去世，一直一个人生活，没事就研究食谱，看着众人吃的喷香，觉得今天的饭菜格外好吃，一大家子没有一个人多说话，专心的吃饭，不一会所有饭菜就一扫而空。

顾福直挺挺的歪在一边，一边摸着肚子，一边开口，

“嗝，乐心姐，你做的饭菜也太好吃了吧，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

“红烧肉最好吃”

“白菜也好吃，吃起来酸酸的，还有一股肉味”

三个小孩一副餍足的模样，撑的一个个都弯不下腰，齐乐心担心一下吃太多撑坏了，

“一会去外面溜达溜达，消消食，以后不许这么胡吃了”

顾正看着弟弟吃撑的模样，自已也好不到哪去，本来还想着意思意思的，谁知一个没忍住，光是烙饼自已就吃了四张，顾正觉得自已今天干的这些活配不上这顿饭，暗下决定，明日去山上看看能不能带点野味回来。

顾正没等齐乐心动手，早把碗筷送到厨房，和顾福清洗起来，两兄弟一个洗碗，一个打扫卫生，把厨房收拾的干干净净。

齐乐心喜欢做饭，但是最讨厌洗碗，现在有人帮忙，乐的偷懒，

“辛苦阿正哥和阿福了”

“这有啥，要是天天能吃到乐心姐的手艺，我愿意天天洗碗”，顾福大声说道

顾正用手敲了一下顾福的脑袋，“吃吃吃，天天就知道吃”

顾福也没生气，回了顾正一个鬼脸。

齐乐心笑的眉眼弯弯，“好呀，你喜欢的话就天天来吃”

“乐心姐，以后你就是我姐，我亲姐”，顾福夸张的叫道

齐乐心被顾福逗得哈哈大笑，圆圆的眼睛眯成两道月牙，顾正看着这样的齐乐心，不自觉的也跟着笑了起来。

等二人收拾好，天色已晚，顾正抱着睡着的小阿喜，带着顾福准备回家了，齐母开口，

“阿正，明们兄弟忙的时候就把小阿喜给我送来吧，小阿喜吃奶的时候我送去你莲花婶子那儿”

顾正想了想，自已和弟弟白日要忙活地里的事，有时还要上山，莲花婶子确实也不方便，不能总麻烦她，只好应道，“劳烦婶子，那我明日便把小妹送来”

跟齐家众人告别后，兄妹三人伴着月光走在乡间小路上，迈着轻快的步伐往家走去。

还好两家相隔不远，当初为了方便处理猎物，不引人瞩目，顾父特意把房子建在山脚下，现在倒是更方便了两家来往。

齐家众人在散步消食后，一家人洗漱完毕，挤在炕上进入了甜蜜的梦乡。齐乐心听着家人的呼吸声，第一次对这个陌生的时代有了归属感。

家人？对，就是家人，齐乐心回想这一天的经历，现代的生活好像上辈子那么遥远。

温柔的齐母、慈爱的阿奶、可爱的乐言、爱哭的乐潇、害羞的顾正、憨憨的顾福、小人儿阿喜，还有亲切的村民们，从此这里就是她的家，想着想着，齐乐心陷入了甜蜜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