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皇宫

我见过几次拉比尼安。

当然不是现在，而是在以前的人生。

虽然那时候也是拥有出众美貌的美女，不过年轻了十几岁的皇后真的是美的惊人。

但是同时也有像外貌一样惊人冰冷的一面。

“是盖勒·康巴尔迪吧？”

拉比尼安慢慢地伸出一只手给父亲。

如果说女人们的皇室礼仪是我上次和赛琳练习的，那么男人们的礼仪有两种。

一个是同样的一只手放在心脏附近低头打招呼，以及像现在这样面对伸出手来的皇族，要弯腰将手放到额头上。

当然，第二种方式更为郑重。

是现在几乎不用的打招呼的方法。

皇后没有收回伸出的手，父亲只能弯下腰，结果变成了额头礼。

我也跟着爸爸打了招呼，但皇后没有看着我。

而是视线向下盯着爸爸，似乎感受到了微妙的胜利感。

“晚餐邀请客人的马车没来，出来一看，有什么事吗？”

皇后回头看了那两个骑士，问道。

“那个……”当然，骑士们看起来很慌张。

在皇后的指使下强行检查马车，对他道歉的场面偏偏又被皇后看到了。

看着他的拉比尼安的眼神非常冷酷。

“不要在这里说话，先进去吧，让客人一直站在路上是不礼貌的。”

这样说的皇后先转身离开。

五六个侍女一窝蜂地跟在她后面。

爸爸用僵硬的表情看着那个样子的皇后，感受到了我的视线，回头看了看我。

“我们也去吧，蒂亚？”

他的心里应该是有很多的想法吧。

爸爸笑着向我伸出了手。

*********

皇后介绍给我们的地方是皇后宫的一个特别的宴会厅。

拉比尼安每个月都会邀请 10名左右的客人来管理自已的人脉，因为皇帝也经常来，所以对贵族们来说，虽然是皇后的晚宴但也是争着想参加的重要活动。

但是爸爸和我走进里面，发现今天的晚餐和听到的不一样。

长长的桌子上只有5人份的餐具。

“今天是我特别邀请康巴尔迪的场合，我们还有值得庆祝的事情，是吧？”

皇后笑了起来，虽然看着非常漂亮，但我的心里一点不觉得她美，反而总是想起第二皇子那寒酸的样子，心里不舒服。

“我很荣幸。”

父亲还是彬彬有礼地打招呼，坐在事指定的椅子上。而且，我们一站稳脚跟，就好像是在等着一样，门打开了，第一皇子走了进来。

“妈妈。”

“欢迎，阿斯坦纳，今天有朋友来了呢。”

“是的……”

阿斯坦纳瞟了我一眼，样子非常温和的回答道。

那小子和我竟然是朋友吗？

虽然想嗤之以鼻，不过现在已经在宴会中了，所以要忍耐。

“你好，康巴尔迪。”

“这段时间过得好吗？第一皇子殿下。”

接受父亲问候的第一皇子就这样一直走到了皇后的旁边。

偏偏就坐在了我的对面，真是没胃口。

“我想说刚才没说完的话，皇后娘娘。”安静地父亲突然开口说话。

皇后笑着喝水的行为停止了。

“……说吧。”

“今天来皇后宫的路上，皇室骑士团盘查了马车。”

“哎呀。”

皇后虽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实际上却批准逮捕这于笑容。一般这样装蒜的话，计较的人就无话可说了。

都说不知道了我也没办法，大约就是这个意思。

但是父亲并没有屈服，而是以僵硬的表情进行了对话。

“在皇宫里康巴尔迪的血族不会被盘问或搜查，那不是法规吗？”

父亲的抗议是正当的。

“是啊，真是奇怪啊。”

“但是皇后被父亲的话逗笑了。”

“为什么唯独康巴尔迪会有那么多例外呢？”进入皇宫的其他家族都会受到彻底的盘问。

皇后的语气婉转，但是总觉得是反而对康巴尔迪的负面情绪过于强烈，让人不由自主地发出冷嘲热讽的语气。

皇后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已的失误，马上笑着又说道。

“当然，那是因为康巴尔迪在各方面都是特别的家族吧。”

爸爸什么也没有回答。

只是默默看着皇后的表演，这样的气氛随时都会变成尖锐的对立。

危机再次破裂是因为门再次打开。

“哈哈！盖勒！”

从登场开始就用很大的声音喊着父亲的名字进来的是皇帝，约翰内斯。

和第二皇子一样，是一个拥有黑色头发的豪爽男人。我跟随父亲从座位上站起来，按照皇室礼仪打了招呼。

“好久不见，过得好吗？”

“陛下好像也很健康，很高兴见到您。”

“我一直如此！”

父亲和皇帝是相似的年龄，小时候好像有过交情。用厚厚的手拍着爸爸肩膀的皇帝，又将视线移向了我。

“呵呵，你是菲兰蒂亚吧。”

“菲兰蒂亚·康巴尔迪向皇帝陛下问好。”

我意外地在实战中是很强的类型，幸好这次也没有失误。

皇帝带着笑容对我说：“好，好，真是个好孩子啊。”

“谢谢您，陛下。”

“盖勒把你养育的很好呢，是个聪明的姑娘。”

皇帝似乎对称赞别人很熟练。

“来，坐吧。”最上座的皇帝在位置上发话的同时，侍从们把食物呈了上来，晚餐开始了。

看着众人都忙着布置饭菜，我觉得有点奇怪。

明明是长子，可是皇帝来到晚宴上之后，却一次也没有把目光转向第一皇子。

我对这样的情况不太了解，但也并不在意。

“所以我来之前在聊什么故事呢？”

皇后笑容可掬。

爸爸很快看着这样的皇后。

“好像是有什么事呢，盖勒？”

皇帝轮番看着父亲和皇后说。

“如果心里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毫无顾忌的说出来。”

但是皇帝的话并不是真心的，只是空话而已。

他的神色一点也不好奇公公想说什么。

皇后也不认为父亲会在皇帝面前说些什么。

我生气了。

在我爷爷的面前，这两个人想必说话都很小心吧，但现在面对的是爸爸，皇后大约觉得这样的举止是妥当的。

可能是觉得爸爸不会说这件事。

但是……

“我正在向皇后娘娘讲述今天来晚宴的路上发生的事情。”

吓了一跳。

父亲在皇帝面前也没有退缩。

无论是皇帝还是皇后，都像没有想到父亲会这么做一样，笑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发生什么事了？”

皇帝粗着嗓子问道。

“我们的马车被皇帝骑士盘查了。”

“嗯？”

皇帝也露出了吃惊的神色，然后是悲伤，看着皇后。

“呵呵，原来有这种事啊。”

大概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以这种方式先发制人的不只是我们吧。

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狂风暴雨马上要来了。皇后垂下眼睛，没有露出表情。

“不管怎么说……好像有什么误会。”皇帝说道。

“他们叫停了一辆带有康巴尔迪家纹的马车，好像不是误会陛下。”

“……看来你很生气啊。”

确实现在的样子不像父亲平时的态度。

因为是小心翼翼的性格，所以对谁也不会说强硬的话，现在的行为与平时完全不同。

“蒂亚受到了惊吓。”爸爸低声回答。我那时才理解父亲的行为。

爸爸现在不是因为自已被侮辱而是因为骑士们让我害怕的事实而生气。

桌子似乎卷起了一阵凉风。

“哈哈，这个对不起你了。”

虽然露出了豪爽的笑容，但皇帝最终还是要道歉。

但是接下来的话哪里都没有提到皇后。

“请理解骑士们的稚气，偶尔会有人无法接受皇帝和康巴尔迪的特殊关系。”

最终被追究错误的是骑士们。

是的，指使一切的皇后认为这是个人的过失。

爸爸也知道了，轻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我只是希望不要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当然了。再也不会发生那种事了，来，喝一杯吧。”

皇帝大声说着，向父亲倒了酒。

我假装喝放在前面的果汁，一边观察皇后的脸。

真是令人毛骨悚然，虽然那张脸上依然带着微笑，但锐利的眼神却没有笑意，一直盯着父亲。

从想以毒杀的方式杀死第二皇子就能够看出来，皇后是个非常可怕的人。

就这样正式开始了晚餐，大家食用准备好的食物，当然大厅里虽然有很多丰盛的料理，但还是不如康巴尔迪的。

我正在对食物做出冷静评价的时候，和父亲在进行各种话题对话的皇帝突然提到了纺织品项目。

“对了，听说你主导的事业取得了很大的成果？”

在父亲向皇帝抗议后，一直一言不发的皇后这次也表现出了关心。

“可以说是帝国主轴的两个家族，安格纳斯和康巴尔迪的合作，真厉害啊。”

“……是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安格纳斯成为了这个帝国的主轴？

做为一位皇帝，把自已的妻子安格纳斯吹捧到了与康巴尔迪同级，也就是说，现在约翰内斯皇帝正试图利用安格纳斯阻止康巴尔迪的独霸。

明明知道皇后对二皇子做了什么却装作不知道 。

这也是对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

但是大约 3年后，安格纳斯因荒唐的逃税而引起皇帝的愤怒，皇后和皇帝的合作关系也结束了。

“以后也请多多帮助杜拉克商团，盖勒先生，因为是刚开始的事业，所以在商场上很生疏。”皇后带着亲切的微笑对父亲说。

但是得到的回答并不是很亲切。

“我已经跟杜拉克商团主说过了，我打算不再进行纺织物事业，皇后娘娘。”

“什么？”

也许是真的第一次听到，皇后的扑克脸终于被打破了。

也许，作为事业中心的父亲不在的话，事业会有问题。

把皇子变成皇太子路上，资金一旦停止也会出大问题的。

“我想做其他个人的事业。”

“那个真是……好快啊，这样是不是太着急了？再帮一下杜拉克商团一段时间吧。”

“对不起，我觉得不行。”惊慌的皇后无论如何都想说服父亲，但父亲却没有同意。

“康巴尔迪商团不能一直帮助杜拉克商团。”一言以蔽之，就是你们自已看着办。

真正了解其意义的皇后的嘴角哆哆嗦嗦发抖。

而且皇后的眼神也变了。

刚才还一副‘志在必得，我有办法让他做我想做后’的眼神，如今似乎已经绝望到放弃了。

“盖勒先生和我想的完全不同。”

“虽然不知道皇后娘娘对我抱有什么样的期待，但不能回应，真的很抱歉。”

本来爸爸不是那么坚决的人。

看来对皇后是很不满的啊。

我也一样。

二皇子的事情也是，对待康巴尔迪的事情也是。在各方面都让人不满。

这一顿饭都不知道食物是用嘴不是用鼻子吃进去的，总之晚餐结束后坐着马车回家的路上，爸爸的话很少。

按照正常的生活已经到了睡觉的时间了。

因为正在长个，所以我就躺在爸爸的腿上闭着眼。

抚摸着我的额头，爸爸望着窗外喃喃自语。

“还得更卖力呢。”

******

在没有一点光线的黑暗房间里。

虽然是小型的别宫，但对于只剩下一个人的 11岁少年来说，这是一大而空旷的空间。

像躲在床角一样坐着的佩雷斯拿出了一个瓶子，将里面的金色药液倒在瓶盖里一口喝掉了。虽然药很苦，但佩雷斯没有表现出来。

因为即使表现出来，也没有人会在意。

将药瓶盖关的严严实实之后，佩雷斯这一次从包里拿出了圆圆的糖果。

紧盯着看的话，糖果似乎变大了，化为一张圆圆的脸颊。

“……不习惯呢。”

佩雷斯喃喃自语，示已经习以为常，但不习惯这种甜味。虽然天气很冷，但是佩雷斯在嘴里滚动着糖果，心情一点一点地变好了。

满满的甜甜的味道会让人心跳加速吗？

要不然……

佩雷斯摆弄着柔软的手提包的下摆，想起了今天白天见到的菲兰蒂亚授命。

可爱的让人浰是森林减肥达人精灵，像草叶一样大大的、圆圆的绿色眼睛在脑海里盘旋着。

然后她说“希望能活着”，所以，我一定要活下去。

像不愿被人抢走似的，佩雷斯握紧药瓶，嘴里继续滚着糖。

“……一定。”

他一边看着自已的影子，一边自言自语。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