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废后

章皇后抬眼望向祁炎，终是将心中疑虑问了出来：“在此事发生之前，陛下可有真心期待过我们的孩子？”

祁炎沉默不语，只是转身离开。

章皇后因欺君被剥夺皇后之位，被收回玺绶，贬为庶民，幽禁在长秋宫中，静候处置。

宫里的人对长秋宫发生之事都噤若寒蝉。

随着章皇后被废，朝堂上刘丞相与御史大夫列举了章家子弟的二十条罪证。

章太尉因年迈受不起打击，在朝堂之上就昏了过去。

祁炎大为震怒，下旨让御史府和廷尉署彻查章家子弟之事。

虽此事并未结束，可群臣均己明白，这是陛下对章家下手了。

如今太皇太后不在，章太尉病倒，章皇后被废，章家大势己去。

在章皇后被废后，祁炎命刘贵人执掌后宫，掌六宫之事。

刘贵人去到长秋宫时，只见章书瑶正身着素衣，披着长发，在花园里起舞。

她瞧见刘贵人到来，却视若无睹。

在旁的李傅母正要斥责章书瑶不行礼，被刘贵人拦了下来。

待章书瑶舞毕一曲，刘贵人鼓了鼓掌，满是欣赏道：“皇后娘娘的舞艺依旧让人惊艳。”

章书瑶却看了她一眼，走到一旁给自己倒了杯茶：“我如今己经不是皇后娘娘，你今日来可是要向我炫耀？”

刘贵人笑道：“我只是来看看你有什么需要的。”

章书瑶坐下抿了口茶：“我如今什么都不缺。多谢刘贵人关心。”

刘贵人在她旁边坐下：“娘娘可曾想过求陛下放你出宫。”

章书瑶却冷笑一声：“出宫？你觉得陛下会放过我？”

陛下这样冷血无情的人，知晓了自己和章家筹谋偷天换日之事，还知道了自己意图和吴王世子串谋，又怎会让自己出宫。

况且，她出了宫又能去哪。

那吴王世子昔日对自己情深款款，到头来却出卖了自己。

枉费她违背章家的意思，想拿他的孩子来偷天换日，给他孩子太子之位。

那章家只把她当谋权的工具，居然要利用她混淆皇家血脉。

她如今悖逆了章家，章家己经回不去了。

而且，章家都要完了。

刘贵人听闻此言，沉默不语。

虽然陛下把那长秋宫的事情封锁得死死的，可她知章书瑶是因为假孕之事才落得如此下场。

混淆皇家血脉乃大罪，陛下不可能放过她。

这样想着，刘贵人就起了身：“那我就不打扰娘娘歇息了。”

刘贵人正要离开，章书瑶却喊住了她。

“刘贵人，难道你就不怀疑为何你至今都怀不上陛下的子嗣吗？”

刘贵人停住脚步，淡淡地开了口：“雷霆雨露均是天恩。”

“陛下既然不想让我怀上孩子，我又何必勉强。这毕竟是陛下的天下。”

在陛下赐予自己和章书瑶的香泽里，含有大量的避子香料。

只是因被香泽本身的味道所覆盖，不细作查验，根本发现不了。

不过自己发现得早，早做了措施，所以身子没有被那些香料伤害到根本。

只是从那日起，她就彻底放弃了在宫里怀孩子的想法。

章书瑶愣了片刻，苦笑道：“难怪陛下如此宠你。你看得如此清楚，刘家有你在，绝对不会步章家的后尘。”

原来刘贵人早就看清了这一切，所以昔日才能看着陛下独宠那冯贵人而无动于衷。

而自己竟然妄图陛下对自己有几分真心。是自己和章家心存妄念，才落得如此下场。

刘贵人头也不回道：“娘娘，保重。”

说罢，刘贵人离开了长秋宫。

章书瑶坐在那椅子上，掩面痛哭起来。

宣室殿中，唐凯匆匆忙忙走了进来，屏退了宫人。

他将手中信件呈给祁炎，在祁炎耳边低语道：“陛下，吴王世子自戕了。这是他留给陛下的遗言。”

祁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接过那信件打开。

祁翰在信件中言明，他愿以自己的死为章书瑶赎罪，求祁炎宽恕章书瑶，饶章书瑶一命。

祁炎将手中的信件放下，沉默片刻，对唐凯说道：“下旨厚葬吴王世子，赐死章书瑶，让她陪吴王世子去吧。”

自他派人杀了祁子恒，他曾下过决心，不会再轻易杀掉祁家血脉。

连祁翰与章书瑶筹谋偷天换日，意图混淆自己的血脉，他都想法子将祁翰摘了出来。

可祁翰为了章书瑶，今日竟然选择了自戕。

不管这事背后真相如何，世人只会将祁翰的死归于自己头上。

祁翰与自己虽然只是从父兄弟，可他与自己比同胞兄弟还亲厚。

章书瑶竟为一己之私让他走至今日，着实是该死。

没等赐死的旨意传到，宫人就发现了章书瑶自戕于长秋宫。

临近年关，又是一年。

根据张赫的推测，冯薇腹中孩子预产期在正月底二月初。

那稳婆和乳母都是祁炎亲自筛选的，都己经在宫里准备好了。

而皇都此时己经飘起了大雪。

冯薇挺着肚子站在凤栖阁的窗边，看着外面纷纷扰扰的雪花，满心所想的却是祁景瑞和祁子恒。

祁景瑞的生辰又快到了，她又错过了祁景瑞的一年。

而关于祁子恒，张赫依旧是什么都不肯与她说。

她只觉得祁子恒不是与其他女子再婚了，便是出事了。

祁炎来到凤栖阁时，看到她正站在窗边，走过去就搂着她。

“姜傅母说你今日在此处站很久了。莫要累着了。”

冯薇回头望着他：“陛下，你可有祁子恒的行踪？”

祁炎眼眸一沉：“朕与你说过，不要在朕面前提起他。”

他又握住她的手：“阿宝，你如今是朕的冯贵人，不久后会是朕的皇后，我们的孩子就要出生了，你不能再想着过去之事。”

冯薇沉默片刻，微微颔首道：“我知道了。我不会再提的。”

若是祁子恒没事，她在祁炎面前提多了祁子恒，万一激怒了祁炎，怕是会弄巧成拙，又让祁子恒陷入危险之中。

正月未过，冯薇生产的那日，未央宫灯火通明。

首到凤栖阁婴儿的啼哭声划破了这宫里的夜，各宫才得知那凤栖阁的冯贵人刚产下了新帝的第一个孩子。

祁炎看着怀里的婴孩，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他将孩子抱至冯薇身旁：“阿宝，这是我们的皇儿。”

冯薇用手轻轻碰了下那孩子的脸，却又想起了祁景瑞。

这孩子皱巴巴的，倒是和祁景瑞刚生下来的时候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