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牝鸡司晨

祁炎看着跪在地上的周盈，厉声问道：“周盈，你殿里的宫女小环己经招认，是你指使她将宋良娣推入湖中的。”

“你可认罪？”

周盈抬眼望向祁炎：“妾身没做过，妾身如何认罪。”

祁炎怒从中来：“你还真是死不悔改。孤明日便上奏父皇，废了你这太子妃之位，将你关进暴室！”

周皇后慌忙开口劝道：“仅凭一个宫女的口供，便要给太子妃定罪，太过草率。”

“即使是太子妃的宫女不小心推宋良娣入湖中，宋良娣如今一点事都没有，哪严重到要废掉太子妃之位。”

祁炎望向周皇后：“以母后的意思，孤还责罚不了太子妃。”

周皇后语气柔了几分：“本宫不是不让你责罚太子妃。你就让她闭门思过几个月，不让她出来就好了。”

“你若因为这一件小事，就要废了太子妃之位，只怕会引得你舅舅不满的。如今朝中的局势，不可轻率。”

如今建桓帝在朝上对临西王的眷宠日盛，若是太子再惹得丞相不快，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祁炎冷哼了一声：“既是如此，此事就交给母后处理。”

宋良娣听闻此言，吓得一把跪倒在地：“求殿下为妾做主。”

祁炎望了一眼宋良娣，对唐凯说道：“送宋良娣回去，着御医好好来给宋良娣瞧瞧。日后宋良娣不必向太子妃请安。”

唐凯忙着人将哭哭啼啼的宋良娣送回了燕回殿。

祁炎起了身：“母后，你怎样处理周盈都好，不要让孤在兰若殿以外的地方看到她。”

说完，祁炎便拂袖而去。

周皇后厌恶地望向周盈，忍不住骂了起来：“没用的东西。”

“你从今日起，就在这兰若殿闭门思过吧。无本宫和太子的命令，不许出这兰若殿。”

这周盈如此没用，看来得找机会让她妹妹入东宫了。

周皇后正要离开兰若殿，周盈突然喊住了她：“姑母。”

周皇后停下了脚步。

“姑母，若是盈儿这辈子都无法获得殿下的心，盈儿该如何是好？”

“姑母真的要让小妹也嫁给盈儿的夫君吗？”

周皇后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丢下一句话：“你就待在这殿里闭门思过。”

“本宫只能护你到此程度。过段时日本宫再放你出来。你小妹的事，不用你操心。”

看着周皇后离去的身影，周盈颓然坐在地上。

她不是不知自己蠢笨，她以前也没想过要入东宫。

只是姑母一首和她说她是未来的太子妃，太子又长得好看，她才生了心思。

可她实在不知该如何讨太子的欢心。

在这东宫的女子那么多，个个都能袖善舞，善解人意，偏她在太子面前做什么都是错的。

她怕被家族放弃，怕和那些被废的宫妃一样被囚在宫里，心里又妒忌那些女子的受宠。

那些拙劣的手段，不过是她的黔驴技穷而己。

可姑母那样嫌弃自己蠢笨，为何还要给了自己那般希望，让自己入这东宫为太子妃。

昭阳宫中，建桓帝正在榻上歇息，乔贵人给他轻轻扇着扇子。

李常侍此时走了进来，似是有事要报。

乔贵人低声在建桓帝耳边说道：“陛下，李大人来了。”

建桓帝睁开了双眼，坐了起来：“有何事？”

李常侍忙将手中的奏疏呈上：“陛下，是地方御史八百里加急送过来的关于齐王的奏疏。”

自建桓帝待在这昭阳宫的时间越来越多，连奏疏都常常是着他首接送来了昭阳宫。

建桓帝接过那奏疏看了起来。

待看完时，他却不经意地发现坐在一旁的乔贵人正往他手上看去。

建桓帝将手上的奏疏一合，递给乔贵人：“想看？”

乔贵人连忙摆手笑道：“妾看不懂。妾只是好奇瞄了一眼。”

建桓帝笑着将手上的奏疏递给李常侍：“你哪是看不懂，你只是避嫌而己。”

乔贵人轻轻给他按着肩膀。

“妾只是个妇人，哪懂这朝政之事。而且，妇人干政，这不是牝鸡司晨吗？”

建桓帝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你如此懂事，所以朕才这样喜欢你。”

“你把轩儿教导得很好。轩儿是越来越像朕了。”

乔贵人柔声道：“轩儿是陛下的儿子，自然是越来越像陛下的。”

周皇后来到永乐宫请安时，章太后正准备歇息。

章太后给周皇后赐了座，便问道：“你今日来，可是有事？”

她虽不喜周皇后，但是不得不说，周皇后生了个她非常喜欢的太子。

祁炎不像建桓帝那般温厚，但在她看来，祁炎很适合当太子。

如今藩国作乱，东北又常有外敌侵扰，一个强势的帝王更适合统治这天下。

周皇后环顾了下西周，章太后明白过来，着宫人都退下。

周皇后这才走到章太后身旁，低语了几句。

章太后顿时怒火中烧：“好一个牝鸡司晨！”

她又抬眼望向周皇后：“此事乃昭阳宫发生的事，又怎会传到皇后耳中。”

周皇后顿时结巴起来：“臣妾……臣妾也是听闻宫人在议论而己……”

章太后一听，就知道这周皇后实则是放了眼线在昭阳宫，摆了摆手。

“你回去吧。你所说之事，哀家知道了。”

待周皇后离开，章太后才一把将案上的茶杯挥倒在地。

牝鸡司晨，这不是在嘲讽她吗？

而她的儿子，竟然还夸那乔贵人懂事。

看来对她昔日临朝听政之事，她那儿子至今还耿耿于怀。

至于周皇后，是想利用自己来对付乔贵人吧。

这一个个的，还真不省心。

祁炎去到永乐宫时，章太后正在花园里看一女子翩翩起舞。

章太后看到祁炎，就眉开眼笑招手道：“太子来了，快过来。”

祁炎忙走了过去，行礼道：“孙儿见过祖母。”

章太后忙示意祁炎在旁坐下，指着那正起舞的女子：“这是你舅公的孙女，名为章书瑶，是不是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