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茶楼

从馨兰宫出来，江秀莹脸上的笑意收敛，嘴角也平了下来。

玉衡心疼自家小姐，刚才在殿中她是奴才不好说什么，出了馨兰宫院子她就忍不住开口了。

“小姐，我们真的要帮大小姐登上后位吗？”

“怎么可能。”江秀莹眸子格外的冷，似乎还夹杂着几分莫名的情绪。

她帮江锦书登上后位，江锦书可不会感谢她。

以江秀莹对江锦书的了解，若是江锦书登上后位，第一件事就是卸磨杀驴解决她。

薛姨娘的一辈子的确是给了江秀莹很大的教训。

不过， 薛姨娘给江秀莹的教训从来不是什么不图荣华富贵，去过安稳日子，而是权利比什么都重要。

江秀莹要一步一步的往上爬，站在最高点，再也不会有人掌控她的命运，不会有人随便摆布她的人生。

不会有人指着江秀莹的鼻子说她就是个庶女，只配送到四五十岁的男人府中做妾。

江秀莹哪怕是做妾也要做最尊贵之人的妾。

“可是小姐，姨娘的遗物怎么办？”玉衡松了口气，同时整个眉心也拧了起来。

薛姨娘走得早，除了身侧伺候的老嬷嬷，以及那点遗物什么都没给江秀莹留下。

若不是如此江夫人也不至于握着遗物就掌控江秀莹。

江秀莹却笑了笑，眼中却尽是冷意：“东西哪有人重要，若是姨娘再世估摸着也是不愿意让我为了遗物受她们母女两的控制。”

“况且…若我成了，哪怕嫡母不想将遗物还给我，父亲怕是也不同意。”

有了权利，为何会怕那些威胁？

把柄只能控制弱小的人。

玉衡恍然大悟，随即压低嗓音又坚定道：“小姐如此貌美，一定能成的。”

江秀莹却是看了眼锦绣宫的方向，她自然是能成的。

但是在那之前，她需要让她那位姐姐聪明点，帮她解决锦绣宫那位。

…

锦绣宫，用过早膳后，苏容漪目光就一直跟着谢凌川。

“陛下，我们何时出宫呀，出宫去干嘛呀？”

谢凌川无奈揉了揉额头：“早知晚些再与贵妃谈出宫之事。”

苏容漪瘪嘴，却依旧是目光如炬，谢凌川只能妥协。

“贵妃，走吧。”

今日，谢凌川也特意换了套玄色衣袍，站在苏容漪身侧颇有几分郎才女貌之意。

这次出宫比上次去苏府知道的人更少，也更加简单，除了伺候着的顺德，春禾，驱车的侍卫以外只有藏在暗处的暗卫了。

苏容漪也不追问谢凌川带她去哪，反正谢凌川也不至于把她卖了。

“要去东街吃梅菜烧饼吗？”谢凌川主动问苏容漪。

苏容漪自然不会拒绝，进宫了能吃饭喜欢吃的宫外吃食的日子是吃一次少一次。

马车在东街停下，照例是顺德下车买烧饼。

这次苏容漪已经没了上次那般拘束，笑眯眯的与顺德道。

“顺德公公麻烦帮我多买几个烧饼。”

顺德现在知道这位主子在帝王心中分量不轻，自然是乐呵呵的答应了。

苏容漪就这么熟练的使唤着自已的贴身太监，谢凌川挑了挑眉也未多说。

顺德回来时捧着十来个烧饼，这是将阿婆摊子上的烧饼买空了。

“娘娘这些够吗？不够的话就需要再等会。”

“够了够了！这些我都吃不下。”

苏容漪胃口再怎么好也吃不完这些，这烧饼刚做好时热腾腾的最好吃，放久了软了也就一般了。

苏容漪将烧饼分了分，一人两个刚刚好，顺德，春禾，就连外头的驱车的侍卫都未曾落下。

那侧的顺德和春禾拿到烧饼后却不好有动静，下意识看向谢凌川。

谢凌川抬眸只是道：“贵妃赏的趁热吃。”

一人吃两个烧饼刚刚好，腹中七分饱。

苏容漪也悄悄将帘子掀开，看着窗外来来去去的人流。

马车也离开了东街去了南市，南市那边书房茶楼较多。

不过今日京中街头多了不少生面孔的书生。

苏容漪这才想起来，来年开春后便是会试的日子。

冬日下雪车马不便，学子也容易受寒染病。

因此，不少距离京城较远的学子就会提前赶路，冬日之前来到京中。

谢凌川带着苏容漪到了南市最大的茶楼中。

茶楼中小二第一眼就看出了谢凌川一行人的身份不一般，直接领着上了三楼的雅间。

谢凌川点了壶铁观音，与几样糕点就挥手让小二下去。

苏容漪也打量了一下身处的雅间，一间简单的屋子。

由屏风分隔出两处，屏风前是一方檀木桌椅坐在这喝茶，隐蔽性不错。

打开窗帘，又能听到楼下大厅书生学子的交流。

屏风后还有一张软榻可提供给贵客休息。

苏容漪收回目光，稍微想一下也大概明白谢凌川这次出宫的目的。

明年春日的科举，是谢凌川登基后的第一届春闱。

上榜的学子将是谢凌川的第一届门生，是朝中的新鲜血液。

谢凌川自当是重视的，这次亲自出宫来茶楼应当也是暗自查看学子们的情况。

楼下此时大厅果然也谈及了今年的科举，甚至几位书生开始推测起来今年的新科状元。

接着不少书生都是高谈阔论，说出自已推崇的人选。

“我认为来年会试楼江临希望很大，楼江临是楼家嫡子，家中父亲乃江南大儒，之前县试、府试、院试皆是头名，是江南的小三元，乡试也是解元，若接下来的，会试，殿试获得头名，就是当朝第一位六元及第的人物了。”

此时也有人听到那人说话，不屑嗤了一声明显是不赞同他的话。

“江南小三元算什么，这次我们京城也有两位小三元参加会试呢，刘均坤今年乡试解元，江景衡上一届解元，上榜时年仅十五，为了压一压年纪才今年参加会试。”

楼下众说纷纭，有人又是说到了其他的的几个名字，都比不上这三人概率大。

谢凌川神色上未有多少变化，慢悠悠喝着手中的铁观音，似漫不经心看向苏容漪轻飘飘问了句。

“贵妃认为何人会是明年会试的会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