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拼退庞德

送走南下的王甫廖化，关羽端坐中军大帐，思忖着接下来的战事。

自已虽然有未来视，但耐不住自已没有关公的武艺，恰时碰上斗将，又该如何应对呢。

唉！

关羽暗自叹气，望向帐外的的雨幕，那大雨自九天之上浇落，浇灭了他心头的一团热火。

这两日，雨水越发大了，荆州军将宜城的军需全部送往了临沮，临沮身处高位，有效避免了军械粮草受潮，樊城一线的兵马也尽数收拢，从低洼处撤往临沮。

但即便如此，关羽心中仍有所忧虑。

“君侯何故叹气？”

侍在一旁的周仓见关羽愁眉不展，便问道。

“取我刀来。”

关羽接过周仓递来的青龙偃月刀，便着一身蓑衣，掀开帐帘步入大雨中，照着记忆中的刀法操演起来。

冷雨打在蓑衣上，伴着关羽逐渐急促的呼吸，青龙偃月刀上下翻舞，带起呼啸之声，但却渐渐被大雨声埋没。

不对！发力不对！浑身别扭的感觉传来，武圣躯体开始慢慢乏力。

仅仅舞了两圈，他便后力不支！

青龙偃月刀重八十二斤，并非凡品，仅靠武圣之躯用蛮力舞动坚持不了太久，虽然记忆中有如何使用的刀法，可发力细节和技巧这些都是肌肉记忆，随着自已继承武圣躯体而烟消云散，想要将青龙偃月刀练至随心所欲，至少需要半年功夫。

关羽抱着青龙偃月刀，看向刀面，倾盆大雨将上头的残留的血迹冲得一干二净，锃亮的刀面反射出他的面庞，两鬓的黑发掺杂了几根苍白，赤面下的长髯也枯杂了几分。

他意识到，关羽已经老了，如今的关羽并不是他斩颜良诛文丑，过五关斩六将的时期，若想凭着武圣躯体冲出全明星包围绝无可能，现在还得智取为上！

“君侯，君侯没事吧！”

周仓见关羽舞了两圈便停，有些诧异，莫不是落马之伤还未痊愈？他急忙上前查看，却见关羽痴痴地望着青龙偃月刀，仿佛入了魔。

“君侯...”

天空之中忽地滑过一道闪电，将刀面照得白光闪烁，轰隆隆的雷声咆哮，惊得关羽一个趔趄。

“哦...是周仓啊，回帐吧，雨大了。”

他面色不露，将刀递给周仓，把着长髯走回帐中。

是上天的劫难！那一瞬雷光让关羽看破时间，看到了一千八百年前的麦城，看到了武圣败亡的前一刻。有无比的心酸泛上心头，这不是他在难过，而是这具武圣躯体在无声地咆哮！

“报！”

营盘口有快马疾奔而来，来者翻身落马，单膝跪地。

“禀告将军，营前有贼将挑战，打的是庞字将旗！”

来了，来者定是那庞德！

关羽心中了然，那庞德出身西凉，本是马超手下大将，马超被曹操击败后，便投了曹操。庞德武力不俗，曾与关羽战百余合不分胜负，是员猛将。

如今庞德来犯，若与他斗将，荆州军中恐无人能敌，就算自已亲自出马，关羽也没有把握能击败他，毕竟自已的刀法与马术实在蹩脚；可若是不迎战，又怕伤了士气。

关羽犯了两难，只得硬着头皮先披挂，握了刀便往营前去，身后周仓紧紧相随。

漫天大雨渐渐小了，似乎因为刚刚那道惊雷而蛰伏，仅留下微微的毛雨。

鼓声雷动，两军主帅在一片水洼泥泞中会面。

“人言关云长斩颜良诛文丑，过五关斩六将，形若猛虎状似鬼神，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一鼠辈，竟然龟缩在这小小临沮？哈哈哈哈...”

来将一袭黑甲，执一杆长刀，指着关羽便骂，身后甲士抬出一口棺材，置于阵前。

“我奉魏王旨意，特来取汝首级，立此棺为誓，你若怕了，便早早下马受降吧！”

“贼将放肆！”

周仓怒目圆睁，怒喝一声，便想策马去战那庞德，却被关羽横刀拦下。

“莫要出战！”

他眯着丹凤眼，手中青筋暴起，也不言语，只在雨中等待，他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对手放松警惕的机会。

既然普通的斗将没法战胜庞德，那他就只能将赌注寄托于武圣躯体的威能，将所有的气力全部汇聚在前三刀中，若三刀内未能斩杀庞德，便是败了。

同等实力的对手交战，往往会在开始时试探对手的实力，关羽与庞德战则恰恰相反，关羽的身体垂垂老矣，经不起持久战，而庞德则会越战越勇，身体的机能被彻底激活。他就是想趁着庞德试探的时间将其诛杀！

此举与斩颜良诛文丑有异曲同工之妙，颜良文丑也是世间少有的猛将，只是在突袭之下未能反应，才导致成了关羽的垫脚石。

“关羽，你莫不是怕了！”

庞德摇着马首，露出不屑的笑容，可他的腿却马腹，不敢有一刻放松。

关羽仍未出战，他只是横刀立于阵前，却不正眼相视，以睥睨的姿态看着庞德，雨丝落在他的肩甲上，从远处隐隐能看见浑身升起的白雾。

“战又不战！退又不退！是何缘故？”

庞德举刀，高声喝道，而恰在这一瞬间，关羽那一双丹凤眼陡然睁开，杀意迸裂而出，直逼庞德。

“鼠贼！杀你污我刀尔！”

他胯下赤兔嘶鸣，四只蹄子竟闪出幻影，只一瞬就奔至庞德身前，第一刀单臂抡出，在空中划了个大圆环，带着呼啸劲风直直劈向庞德的天灵盖。

武圣躯体，火力全开！

锋锐的刀锋将庞德的汗毛惊地竖起，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横刀格挡，精铁铸成的刀柄被这一刀砍得几近崩裂，巨大的力量让他差点脱手，两只虎口崩裂开来，鲜血直流。

原来这就是关羽的实力！

庞德咬牙，他曾与兄长马超操练多次，原以为马超与关羽同为五虎，而这关羽又垂垂老矣，断然不是他的对手，可当真对上了才知五虎之首的压迫。

他虽怔住了，可关羽却没停下来，紧随而来的第二刀，是他失去平衡的一刀。

因为马术不精，第一刀挥出后关羽便失去了平衡，从赤兔马上跌落下来，可他却通过蛮横的臂力，撑着刀杆，凌空转身出刀！这一刀角度极其刁钻，往庞德的腰腹砍去，若被砍中，定会拦腰斩断！

武圣躯体发出噼啪的声响，浑身的关节都疼痛起来，显然这已经超过了这具身体的机能所在，关羽面色泛白，砍出第三刀，恐怕也成了难题。

反观庞德，双手在承受完第一刀后完全麻痹，如果再接一刀，手中长刀必然震得脱手，可他却没有其他法子，只好硬着头皮再接。

金铁交击，火光闪烁，庞德的刀被震得开裂，崩成两截，青龙偃月刀斜着斫进他锁子甲，还好接挡后力量大为减小，只将他劈得一阵摇晃，他马腹，勒马掉头便逃。

“贼将，带我换了兵器再与你斗！”

魏兵见主将没了战意，便随着一并退去，荆州兵开始欢呼起来，士气已然达到巅峰。

在他们心目中，关羽已经是神明般的存在。可是这样的关羽，现在全身却是有数处关节损伤，踝骨断裂，强撑着一口气拄住青龙偃月刀，目送着庞德离去。

他比谁都想追，如果能再多掌握一些武圣躯体，多学会一些刀法，刚刚他有把握十合之内，拼着这样的重伤将庞德斩于马下！

“周仓！扶我上马回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