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蛛丝马迹

寒彬知道，监控里老大这两次的拨号，对应的就是自己前两次的未接。当时在会场，什么都听不清。想着要回自己办公室，路上又来了一通，也没接得起来。

猴子设计的这种拨号方式，是可以从任何一个能连接到通话网络的设备拨号，但是需要由一个特定的安装有专门接收软件的端口来进行接收。

而寒彬将它安装到了超级电脑西代之中，但西代因为骨传导距离的问题，导致这电话来电声音小，通话声音小……其实不光是这样，他越来越发现，西代与他交流的时候，音量传导时常会遇到一些听不清楚的问题，这也就是他在与西代交互的时候，总是捂着腮帮子，让人以为他患有牙疾的缘故。

这个问题，说大不算大，他努努力还是能够听到，勉强可以凑合，说小不算小，涉及到结构改造设计、调试、测试等等，一个复杂的工程化的项目，弄不好得重新造一台超级电脑。

寒彬一首想改进，但琐事繁杂，哪里能够静下心来专攻这个项目。

监控中，老大没有拨通电话，他走出电话亭，将手中的一个小本凑到光线下翻看。

突然，似乎是电话亭的铃声响起，老大连忙返身进了亭子，接起电话。

寒彬知道，这是自己己经回到了办公室，回拨过去，与老大通话的时候。

突然，一辆公交车驶入了监控的视野里的近点。

这辆二层公交车仿佛是一个移动的“人口蜂巢”，里里外外都塞满了人。车身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油漆己经斑驳脱落，露出下面的铁皮，车身被各种颜色的涂鸦覆盖，显得杂乱无章。车窗玻璃大多己经模糊不清，有的甚至被敲碎，用塑料布或硬纸板勉强遮挡。

车厢内部更是人满为患，一层的座位早己被占满，过道里也挤满了人，他们紧紧地抓住扶手或柱子，就算车辆运行遇到了颠簸或者转弯，这种人挨人人挤人的程度，摔是摔不倒的，但仅仅抓住扶手或柱子，却可以防止被挤到随波逐流，失去控制。

车厢内似乎是弥漫着一股混合着汗水、灰尘和柴油味的刺鼻气味，让人几乎无法呼吸，因为不少靠窗的人把头弹出来，皱着眉摇头，贪婪的呼吸着窗外的新鲜空气。

车顶上也挤满了人，他们紧紧地抓住车顶的栏杆或把手，有的甚至坐在行李堆上，任凭风吹日晒。车顶的行李架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行李，从大包小包的衣物到各种生活用品，甚至还有自行车和摩托车的零部件，仿佛随时都会掉落下来。

车门处是上下车的“战场”，人们在这里推推搡搡，争先恐后地挤上挤下。售票员站在车门边，一边大声吆喝着收钱，一边努力维持着秩序，但根本无济于事。车门己经关不上了。门口最外边，被售票员安排了一位壮汉，他双手拉着门边的扶手，像一个网兜一样，兜住了里边满满想要外溢的人，兜底者面部表情痛苦，但双手依然紧握不放。

有些年轻的、身材瘦小的，被售票员安排到了窗户旁，同伴们托着他们的屁股，待得高度升起，他们可以两手攀住床沿，就算挂票人员己经就位。

尽管如此，人们似乎早己习惯了这种拥挤和危险，脸上并没有太多惊慌的神情，只是默默地忍受着。

寒彬和孟洁震惊了，孟洁道：“这么多人，等下一趟不好么？”

油葫芦摇头晃脑的叹着气说道：“没办法，去省里的车，就这么一趟，两天一趟！”

“这车得走多长时间？”

“五、六个小时吧。看路况！”

两人张大的嘴都合不上了，难以想象，这五、六个小时，怎么熬得下来？车厢里边的人还好说，他们或坐或站，紧紧地抓住可以固定自己的部位，脸上带着一种无奈而又习以为常的表情。车顶上更是绝佳的位置，空气好，阳光好，有的人甚至可以躺下，但如果刮风下雨了呢？

然而，最令人揪心的还是那些站在门口的人。他们随时都可能因为车辆的颠簸或车厢内拥挤的人群而被挤出车外。可以想象得到，每一次车辆急刹车或转弯，他们都必须紧紧地抓住身边的栏杆或扶手，身体随着车辆的晃动而摇摆，仿佛随时都会被甩出去。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紧张和不安，但又不得不忍受这种危险的处境，因为他们可能没有其他更安全的交通工具可以选择。

至于那些挂在车窗上的人，他们的处境更是艰难。他们用尽全力抓住窗框，身体悬在窗外，不难想象，每经过一道减速带，车辆的颠簸都会对他们脆弱的臂力和耐力进行极大的考验。他们的手臂肌肉紧绷，汗水顺着脸颊流下，但他们却不敢有丝毫的松懈。每一次车辆的震动都让他们感到一阵阵的疼痛和疲惫，但他们仍然坚持着，因为他们知道一旦松手，就可能会坠入车轮滚滚的街道，后果不堪设想。

终于，塞满了人的公交车徐徐开走了。

油葫芦一拍脑门儿，叫道：“妈的！人呢！？”

电话亭里的老大早己不见了踪影。

这该死的公交车，把电话亭挡了个严严实实，老大是什么时候消失的，怎么消失的，一丁点儿都没看见！

“还有其他角度的监控么？”寒彬急忙问道。

“老板，这可就是个偏僻的小镇，哪儿能安得起那么多监控！？”

果然，就从显示屏墙上所见，每一个监控都是安装在不同的位置，什么交叉覆盖，多角度观察，根本就是痴心妄想。看着这些寒酸的、少得可怜的屏幕数量，估计这小镇监控的盲区过半，那才是现实。

“唉……”寒彬深深叹了口气，他感觉好不容易到手的线索，又断了。

孟洁盯着显示屏，抿了抿嘴唇。

突然，她喊道：“倒回去。”

油葫芦连忙快退。

“停！放大！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