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进退有度

那位三公子看似温和，可那双眼睛里的冷意......

"夫人，"他还想再劝。

"行了，"荀氏不耐烦地摆手，"你下去吧。"

"让人准备晚膳，今天我要好好犒劳犒劳我那两个儿子！"

孙德全无奈退下。

他总觉得，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结束。

那位三公子可不是什么善茬......

只是不知道，大公子和二公子，到底在他那里吃了什么亏？

看他们回来时那副模样......

"又有人来拜访？"

萧玉辰坐在书房里，淡淡地问道。

"是，"刘安笑道，"是礼部侍郎家的公子，带了不少礼物......"

"推了。"

"少爷，"刘安憨厚地挠挠头，"这都是第几批了？从早上到现在，门外都没消停过。"

萧玉辰放下手中的书卷，看向院外。

门庭若市，来访者络绎不绝。

有朝中大员的子弟，有文坛名士，甚至还有几位朝廷命官。

都是冲着他这个"未来文圣"的名头来的。

"都推了吧，"他淡淡道，"就说我身体不适，需要休养。"

"是。"刘安应声退下。

不多时，又有人来报："少爷，翰林院编修张大人来访......"

"推了。"

"可是张大人说，他带了几本珍贵的古籍......"

"推了。"萧玉辰的语气依然平淡。

这些人，不过是看中他的前程罢了。

什么"未来文圣"，不过是个虚名。

他们想攀附的，是他未来可能达到的高度。

"少爷，"刘安又进来，"外面的人越来越多了......"

"无妨，"萧玉辰继续看着书，"该来的自会来，不该来的，就让他们等着吧。"

刘安看着自家少爷的模样，不由得想起昨日那两位"贵客"。

那对嚣张跋扈的兄长，如今怕是还在家里瑟瑟发抖吧？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露出憨厚的笑容。

门外，又有人高声通报："礼部尚书府上的公子求见......"

"推了。"萧玉辰的声音依然平静。

"少爷，"刘安有些担忧地道，"外面已经有些流言了......"

"哦？"萧玉辰依旧在看书，语气平淡，"说什么？"

"说......"刘安犹豫了一下，"说少爷您孤傲清冷，不合群......"

"还说少爷目中无人，不屑与一般读书人为伍......"

"甚至还有人说，少爷是在装清高，故作姿态......"

萧玉辰轻笑一声："就这些？"

"少爷！"刘安急道，"这些流言对您的声誉......"

"无妨。"萧玉辰放下书卷，看向窗外。

院子里的梅花正开得好。

"少爷，"刘安还是忍不住道，"要不要接见几位名望较高的......"

"不必。"

"可是......"

"刘安，"萧玉辰淡淡道，"你觉得，那些流言，真的会影响到什么吗？"

刘安一愣。

"他们说我孤傲，"萧玉辰继续道，"那是因为他们求而不得。"

"说我不合群，是因为我不愿与他们同流合污。"

"说我目中无人......"他轻笑一声，"那是因为，他们还不够资格。"

刘安恍然。

是啊，他家少爷何曾在意过这些？

"让他们说去吧，"萧玉辰继续看书，"真正有价值的人，自会明白。"

"那些流言蜚语，不过是些无能之辈的嫉妒罢了。"

刘安看着自家少爷的背影，突然明白了什么。

那个在祠堂里让两位公子跪地求饶的少爷，又怎会在意这些微不足道的流言？

第二天一早，萧玉辰起床后，依旧来到书房读书。

"对了，"萧玉辰突然道，"今日可还有人来访？"

"有，"刘安道，"刑部尚书府上派人送来了拜帖......"

"推了。"

"是。"

刘安笑着退下。

萧玉辰看着窗外络绎不绝的来访者，眼中闪过一丝深意。

他当然明白，这些人为何而来。

他们想要攀附未来的文圣，想要在文坛上分一杯羹。

但萧玉辰更明白，皇帝为何会有那三番试探。

那是在警告他——文圣虽尊，却不能凌驾于皇权之上。

若是此刻就广结文坛，网罗天下士子，怕是很快就会传到圣上耳中。

到时候，就算自已再三表态，也难免会被猜忌。

"少爷，"刘安又进来禀报，"户部侍郎亲自来访......"

"推了。"萧玉辰淡淡道。

他太清楚这其中的分寸了。

现在的每一步，都要走得稳妥。

等将来真正成了文圣，自然会有无数士子来归附。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若是表现出太大的野心，怕是连文圣之位都要成为泡影。

这朝堂之上的博弈，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让他们说去吧，"萧玉辰轻声道，"等到真正该来的时候，自然会来。"

现在，还是要让圣上看到一个安分守已、专注文道的未来文圣。

至于其他的......来日方长。

夜幕降临，武昌侯府。

"老爷，"荀氏一脸得意，"你可知道外面都在传什么？"

萧定邦放下手中的公文："说什么？"

"那个小贱种，"荀氏冷笑，"最近可是名声大跌啊！"

"外面都在传，他孤傲清高，目中无人，连礼部侍郎亲自登门都被拒之门外......"

"哼，"萧定邦冷哼一声，"你知道什么。"

荀氏一愣："老爷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逆子......"萧定邦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倒是个知进退的。"

"老爷！"荀氏不解，"他这般目中无人，不是......"

"目中无人？"萧定邦冷笑，"你以为他真的是在清高？"

"难道不是？"

"你可知道，"萧定邦放下手中的茶盏，"圣上为何会对他另眼相看？"

荀氏一怔。

"就是因为这个逆子，懂得分寸。"萧定邦沉声道，"他明白，一个未来的文圣，若是过早结党营私，会引起圣上的猜忌。"

"这......"

"所以他宁可背负清高孤傲的骂名，也要避嫌。"萧定邦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这份心机，这份城府......"

荀氏脸色微变："老爷的意思是......"

"他这是在给圣上看啊，"萧定邦冷笑，"让圣上看到一个安分守已、专注文道的未来文圣。"

"至于那些流言蜚语......"他摇摇头，"等他真正成了文圣，自然会有无数人来归附。"

荀氏脸色难看："这个小贱种，竟然......"

"行了！"萧定邦厉声打断，"你少在我面前说这些。"

"这个逆子，比你想象的要可怕得多。"

他站起身，看向窗外："你以为他真的会在意这些流言？"

"他在等，等一个最好的时机。"

"到那时候......"萧定邦眼中闪过一丝忌惮，"怕是连我们都要仰望他的鼻息了。"

荀氏脸色发白。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老爷会对这个庶子如此忌惮。

那个看似温文尔雅的少年，心机竟然如此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