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请降

“报，司马光大人求见。”一名卫兵在帐外高声报告。

皇上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面露微笑，缓缓开口：“噢，终于来了。各位爱卿对此有何看法？”

我上前一步，躬身行礼，恭敬地回道：“回皇上，微臣愚见，所想与皇上相同。司马大人此来，应是代表晋王前来请降。”心中暗自思忖，局势发展至此，这也是情理之中。

包拯包大人与王安石王大人对视一眼，相继点头，亦表示赞同。

“但是现在司马大人到底站在哪一边，我们也不能万分确定他的立场。所以我建议关于高俅告密一事，还是不要跟他提起为好。尽管听他怎么说，答应便是了。”我小心翼翼地说。

“嗯，有道理。”皇上微微颔首，言罢，皇上站起身来，似是想到什么，微微皱眉，略作思索后，又缓缓坐了回去。“那你们三人便代表朕出去迎接他吧。”

“是。”我们三人齐声应答，转身出帐。

中军大帐外，寒风凛冽，五十来米开外，司马光大人身着一袭长袍，带着几个随从静静站在马车旁。他身形挺拔，虽已年过半百，却依旧精神矍铄，只是此刻眉头微蹙，神色间带着几分凝重。见我们前来，司马光微微垂首，双手交叠于身前，垂手而立。

我们三人快步走上前去，微微施礼。司马光见状，急忙还礼，动作娴熟而恭敬。包拯性格豪爽，大步向前，一把挽住司马光的手，佯装怒喝：“你这叛贼，哪里走。待我带你去向皇上认罪。”声音中带着几分调侃，打破了些许紧张气氛。

“唉呀，老包呀。”司马光苦笑着摇头，连连摆手，“在这里开玩笑就好哈。在皇上面前，话可别乱说啊。你可错怪我了，我对朝廷忠心耿耿，怎会有叛变之举 。”他一脸焦急，急忙解释，眼中满是诚恳。

“包大人过虑了。”王安石也笑着开口，帮着打圆场，“司马大人一生忠君爱国，绝对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多谢王大人仗义直言。”司马光对着王安石连连拱手道谢，神色间满是感激。

“哼，看在王大人面子上，饶你一次。”包拯依旧不依不饶，继续调侃，“你看王大人多高尚大度。当初是你把人家搞到大狱里去的。人家一出来，第一句话就是帮你作证说好话。你感动不？”

我在一旁看着，不禁莞尔，偷偷掩嘴而笑。

“感动，感动。再次感谢王大人。高风亮节！老夫佩服。”司马光一手拉着王安石，一手拉着包拯，恳切地说道，“老包啊，你别再作弄我了。你我皆知，我跟王大人之间纯属政见不同的相争。对于王大人入狱一事，我承认确实有做得不妥之处，此事容我日后摆下酒席，请两位作见证，我必定向王大人郑重赔礼道歉。但说到对朝廷，对皇上，对天下百姓，我们几人之心皆是赤诚。我又怎会叛变皇上，投靠晋王呢？若我真做了这等事，今日怎敢前来？”

“哈哈哈，算了，相信你啦。说吧，你来干嘛？”包拯哈哈一笑，松开了手。

“来干嘛？”司马光两手一摊，露出一脸无奈又好笑的神情，“自然是替晋王来赔罪请降了呗。”

“走吧，帐里说，皇上正等着呢。”我微笑着朝三位做了个请的手势，引领众人向大帐走去。

一进中军大帐，司马光立刻撩起长袍下摆，“扑通”一声跪地，恭恭敬敬地参拜皇上：“司马光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洪亮，在大帐内久久回荡。

“平身，司马大人。近来可好啊？”皇上温和地说道，眼神中带着关切。

“皇上，”司马光跪在地上，并未起身，声音微微颤抖，“自从您出事失踪以后，老臣寝食难安。日夜忧心皇上您的安危啊。直到前天得知您安然无恙的消息，老臣这才稍稍心安。”他说得情真意切，眼中泪光闪烁，仿佛随时都会老泪纵横。我在心里暗自感叹，这个老狐狸果然厉害，这演技杠杠滴。无论日后谁登上皇位，别人我不敢说，这司马老头大概率还是能稳坐宰相之位。毕竟他在朝廷中威望极高，在百姓心中亦是德高望重，至少短期内还得依靠他来稳定局面。

“唉呀，让老相国挂心了。”皇上微微动容，走过去亲自扶起司马光，“如今这京城，还有晋王那边，是何情况？”

“回皇上，”司马光站起身，微微躬身，神色凝重地回道，“现在京城城门紧闭，四下封锁。市面上冷冷清清，店肆酒家皆未开业，百姓们人心惶惶，都不敢出门。大家都不知晋王下一步会如何行动，只能满心期盼着皇上能早日进城，入主皇宫，重振朝纲。”他顿了顿，稍稍平复情绪，又接着说，“听闻皇宫已被四面重重包围。老臣已有多日未能见到皇太后。老臣的府邸也被团团围住，四周都有兵士看守。直至今日，晋王派人来接我去皇宫，我才得以出门。听说朝中好多大臣都遭遇了同样的情况。”

“这么些天，竟也没有举行朝会商议国事吗？”皇上微微皱眉，疑惑地问道。

“太后下旨后的第一天，曾通知举行朝会，说是要商议登基、改年号等大事。”司马光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结果第一天，包括老臣在内，大多数大臣都称病请假。听说到场的只有七八个人。晋王得知后大怒，下令将未到的大臣府邸全部包围，禁止府中之人出入。还放话，什么时候想通了愿意上朝，才准出来。”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老臣虽乐得在家清闲，却因此与众位大臣失去联络，消息也被彻底封锁了。”

“胡闹，简直是胡闹！”皇上龙颜大怒，猛地站起身来，在帐内来回踱步，片刻后，转身对司马光说，“晋王今日与你说了什么？派你来此究竟所为何事？”

“晋王说，皇上您亲率大军，如今已将京城包围。今早，您的军队差点就将南门占领。幸亏武松率人拼死抵抗，才又将南门夺回。”司马光小心翼翼地说道，“但武松也坦言，此次皇上的军队并未全力进攻，只是试探性攻击。若真要强攻，不出半个时辰，南门必定失守。晋王深知皇上心系百姓，不愿大动干戈，造成过多人员伤亡。所以，晋王特派老臣前来向皇上请降，希望皇上能饶恕他。他表示愿意放弃一切，回老家种地，做个普通庶民。”

“噢，那他可曾提及那些倭寇援军在青峰峡被堵截的事？”皇上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司马光问道。

“未曾提及。”司马光闻言，大惊失色，脸上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晋王当真勾结倭寇了吗？”

“哼。那个宋江，本就是倭国人。如今，十万倭寇已经占领青州，其三万先锋部队正朝着京城杀来。”皇上面色阴沉，语气中满是愤怒，“幸亏肖爱卿洞察先机，早早做好准备，派兵在青峰峡设下埋伏，堵截倭寇。”

“老臣失察，老臣有罪。”司马光急忙跪地请罪，神色懊悔。

“这倒也怨不得你，敌人狡诈，隐藏极深。”皇上微微叹气，神色缓和了些，“依你之见，晋王此次，是真心投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