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转折

卡列斯特感觉这不应该是给自己这种奴工准备的食物。

虽然之前太空舰长大人将他们买下，不过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去办，只是从他们当中挑选了十个最聪明和最强壮的人走，剩下的人依旧呆在奴隶贩子手上。

不过那几天吃的都很好了，起码营养膏并没有任何克扣，据说是老板付的钱。

当他随着人流走上这艘星舰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等人要被卖到别的地方。

但没想到竟然是成为这艘庞大的，驱逐舰级别的星舰船员。

这是他在舰队中吃到的第一顿饭。

他在餐厅谨慎的观察了一圈，也没看到另外一处给奴工的给餐地点，才将手在自己身上抹了抹，小心翼翼地学着前面的人，拿起一个金属盘子，排在队伍后面。

队伍并不长，戴着项圈的奴工和船员们都混在一起，那些船员中的个别人虽然偶尔眼睛里会闪过诸如轻蔑或者嫌弃的眼神，但并没有做什么。

因为在签合同的时候张铭就告知了他们以后会和奴工一起工作，不仅仅是一起工作，他们还要教导这些没念过两天书的奴工们星舰驾驶操作维护，如果不同意这些条款，就根本不会签署合同。

这些条款并不是不能接受，因为比正常船员高20%的工资足够让他们表面尊重这些奴工了。

更何况本身就有很多船员从心底是同情这些奴工的。

"下一位！"机械合成音将卡列斯特惊醒。

他学着前面的人取下悬浮餐盘，发现这轻质合金制品居然带着恒温功能。当自动分餐臂将金黄色的蛋炒饭扣在盘中时，几粒裹着蛋液的米粒弹起，划出的抛物线。

紧接着是滋滋作响的合成肉排——虽然知道不可能是天然肉，但那焦褐的外壳与粉红色的切面，仍让他喉结不住滚动。

食物的香气让他手指微微颤抖，差点没有端住餐盘。

不过他立刻就死死的抓住餐盘，低着头，闻着餐盘里食物传来的香气，快步往前走。

在他生命的十六年里，他头一次知道食物竟然是可以有香气的。

“等等！”

后面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卡列斯特知道那是在叫自己。

少年浑身猛然颤抖一下，他的双手死死攥着餐盘，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是不是自己不能在这吃饭？自己一早上甚至连最简单的炮塔例行维护都学不会……”

“我应该怎么办，要不现在先吃一口？”

“这样会不会被责罚？对方……有没有可能把自己扔出气闸舱？”

“可是……真的好香啊……”

少年脑中胡思乱想着，攥着餐盘的手指微微泛白，不过他最终还是缓缓转过身，开口的第一句就是：“对……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能在这里吃饭……”

扎着紫色马尾辫的少女愣了一下，“你在说什么？”

说着她指了指旁边的桌子，上面整齐的摆放着玻璃杯，玻璃杯当中的橙黄色果汁泛着的光芒，同时在离心力的作用下形成微小的漩涡，“我是看你没拿果汁，船上规定每人每天300毫升维生素饮料，别多拿！”

卡列斯特这才注意到，这个少女脖子上有着和自己一样的项圈。

“啊……对，谢谢。”少年感觉自己心跳的有点快，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他赶紧端起一杯果汁后，快步走向就餐处。

当他看到坐在窗户边大快朵颐的瑞斯卡大叔时，紧张的内心稍微平静了一点，这个总自称前辛达海军的老头，此刻正用将两根手指捏住叉子，另一只手拿着刀将肉排切成均匀小块，"小子，尝尝这个！"他用叉子戳起块肉排晃了晃，"知道这是什么吗？七成熟的牛排！虽然是合成的，但这一块也足够换五十支营养膏了，我以前在辛达海军的时候都没吃这么好……”

卡列斯特谨慎地咬下第一口，从未体验过的复杂滋味在口腔炸开。焦化的表层下，肉质纤维间渗着某种酒香，某种类似黑胡椒的辛香在鼻腔萦绕。当他用臼齿碾碎米粒时，竟尝到了真实的蛋香——这在奴隶市场是能换半个月营养膏的奢侈品。

"当年在辛达第26巡逻队服役时..."瑞斯卡的声音突然卡住，他望着舷窗外渐远的突勒白矮星，瞳孔里倒映着引擎橙黄色的尾焰，"算了，说了你们也不信。等着瞧吧，等模拟战开始，老子教那些菜鸟什么叫战术规避。"

少年低头扒着饭，余光瞥见邻桌几个正式船员正在偷瞄这边。其中有个戴着导航员徽章的男人，手指无意识着餐刀，但当卡列斯特抬头时，对方却立刻换上略显僵硬的笑容——想必舰长那"教导奴工可获额外津贴"的政策起了作用。

“那您岂不是第一个能摘掉项圈的人了？”

"那不随便，"瑞斯卡突然凑近，压低声音说道："听着小子，安赛拉行星停靠时会有技能考核，你哪怕不拿第一也得通过，知道为什么舰长要买这么多奴工？"他的两根手指划过自己项圈上正在转绿的指示灯，"我们才是舰长最信任的，而我们也得对得起舰长从地狱里把我们捞起来的这份信任！"

“另外通过技能考核你也有好处，转成实习船员一个月就有2星币的工资，那可是两千五的联盟信用点，八千块埃德夫币！”

卡列斯特听到一个月足足八千块的时候，呼吸猛然停滞了一下，他从未听说过谁一个月能赚这么多。

如果有工资了，自己是不是能把钱存起来，等有一天到埃夫德行星的时候，将这些钱交给自己的父母，这样他们就再也不用挨饿了。

少年的脑海里畅想着，他决心待会回去就继续练习炮塔维护，应该不难的，只需要将这几个零件拆下来，擦拭，注油，检查有无破损就行，只要注意安装顺序……自己太笨了，老把顺序搞混。

卡列斯特下定决心要多练习几次，还要让灵小姐检查！

舰长室里，张铭可没有什么做作着去跟员工一块吃，虽然那些食物并不差，但多少有点浪费自己花了三倍价格雇佣的“人之领三星主厨”了。

他吃的是龙虾面配鸡肉沙拉，还有一杯特调鸡尾酒“星空之夜”。

芸珑，雪蜂与黑霆也跟着他一块吃。

本来芸珑应该在那艘蠕虫级上面的，不过小姑娘坚决要求呆在舰长旁边，这一路都是在核心星域，应该也不会遇上什么战斗，索性就将自己的班底全部放在双子座上面了。

就算遇到战斗，远程操作的灵一样能发挥完全的战斗力，同时乘坐穿梭机几分钟就能让舰长回到他们应该指挥的舰船上。

“灵，看看这一批人里面有没有脑子灵活点的，提拔一下，我们缺少太多的中层岗位了。”张铭吩咐道：“我知道你很强，但有时候我觉得你的算力不应该浪费在这种事情上，你也需要适当的休息，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