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千多石粮食

原本一脸肃穆的县太爷，在听到那名差役传来的消息之后，整个身躯犹如狂风中的落叶一般，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筛糠般无法停歇。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源源不断地渗出来，一颗接着一颗滚落而下，眨眼间便已浸湿了他的衣衫。

而他的脸色和嘴唇，也如同寒冬腊月里的皑皑白雪一般，毫无血色，惨白得吓人。此情此景，任谁见了都会明白，此刻这位县太爷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恐惧。

站在一旁的李峰静静地看着县太爷这副惊恐万状的模样，不禁在心底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倘若大明朝所有的官员都是这般贪生怕死、胆小如鼠之辈，那么大明王朝在不远的未来走向灭亡也就不足为奇了。

如今东林党虽然尚未完全掌控朝局，但待到明年魏忠贤失势下台以后，依附于他的那些阉党势力必然会遭到东林党的猛烈反击。一旦东林党成为朝堂之上唯一的主宰，那位身处紫禁城中的大明末代皇帝恐怕将会被他们彻底蒙蔽心智，接二连三地使出昏庸无道的招数。

到那时，曾经辉煌一时的大明帝国或许真的就要在历史的长河中黯然谢幕了。”李峰凝视着眼前这位胆战心惊的大明县令，思绪却早已飘向了遥远的京城，想象着那里即将发生的一场场惊心动魄的政治斗争。

而就在李峰陷入沉思，脑海里不断盘旋着各种思绪的时候，站在一旁一直没有吭声的蒋成终于打破了沉默。只见他清了清嗓子，然后用一种略带急切但又不失沉稳的语气开口说道：“成毅兄！”

这一声轻唤虽然音量不大，但却仿佛有着某种魔力一般，瞬间将县令从刚刚那令人震惊的消息所带来的失神状态中拉了回来。县令缓缓地抬起头，眼神逐渐聚焦在了蒋成身上，脸上还残留着一丝惊愕和迷茫。

蒋成见县令已经回过神来，便紧接着开口说道：“成毅兄，小弟不才，这里倒是想到了一个计策，兴许能够化解咱们当下所面临的困境。”说这话的时候，蒋成的目光坚定且自信，让人不禁对他口中所谓的计策充满了期待。

在听到蒋成这番话语之后，县令原本紧绷的面容瞬间绽放出欣喜之色。他瞪大了眼睛，双手紧紧握住蒋成的胳膊，激动地说道：“哎呀呀！我怎么把这一茬给忘得死死的了？

文德啊，你向来都是饱读诗书、精通兵法，对于兵事更是有着独到的见解。快快快！赶紧将你的妙计跟为兄好好讲讲。”此时此刻，县令就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蒋成面色凝重地看着成毅，毫不犹豫地说道：“实不相瞒，小弟在来此之前曾经路过北门。起初，小弟本打算从北门进入城中，然而就在快要接近北城的时候，我的义子却敏锐地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劲。他对我说，那些聚集在北门外的人群看起来并不像普通的饥民。”

说到此处，蒋成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整理思绪，接着又继续道：“于是，经过一番斟酌之后，我们决定改道来到此地。但是，请成毅兄放心，即便那些人真的不是饥民，而是另有企图之人，他们目前也并没有携带大型的攻城武器。所以，只要我们能够严密防守城门，不让他们有可乘之机，他们想要强行闯入城中绝非易事。”

蒋成轻皱眉头，略微思索片刻后补充道：“不过，眼下最为紧迫之事，当属尽快招募乡勇以增强城防力量，并对城门进行加固处理。同时，在城内也需要安排人手进行巡逻和巡查。如此一来，不仅可以起到安抚百姓情绪的作用，让大家安心生活；更重要的是，可以有效地防范某些心怀叵测的小人趁乱在城内兴风作浪、惹是生非。”

蒋成说到这里停顿片刻，随后继续说道：“而这些只是前期需要做的，想要彻底解决这些难民还是要用怀柔手段，成毅兄现在城内还有多少粮食。”

县令在听到粮食这两个字的时候，不禁深深地叹息了一声，然后缓缓地开口说道：“唉……如今咱们县衙的府库里，所剩下的粮食仅仅只有区区一千石啊。”他一边说着，一边无奈地摇着头，脸上满是忧愁之色。

蒋成听闻此言，眉头瞬间紧紧地皱了起来，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道：“怎么会这样？竟然只剩下这么一点粮食了。”

县令再次叹息一声，语气沉重地道：“文德贤弟，眼下还是赶紧想想办法如何安置和救济这些涌入城中的难民吧！至于府库之中为何仅剩下如此少的粮食，你也就别再追问了。”说完，他避开了蒋成那充满疑问的目光。

然而，蒋成心中的疑惑却是愈发浓重了。只见他紧盯着县令，继续追问道：“大人，下官记得在我们南漳县可是设有太平仓的呀，那里难道也没有粮食了吗？”

面对蒋成的询问，县令却选择了沉默，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蒋成见此情形，心中顿时明白了其中必有隐情，但此刻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片刻之后，县令沉重地叹息了一声，说道：“唉！实不相瞒，其实早在半月之前，我便已经向上头递交了紧急文书，申请调拨大批的救灾粮以解燃眉之急。然而，时至今日，却仍旧是杳无音信啊！我又何尝不知晓那些饥民们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呢？可我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

诸位想想看，如今咱们县衙的府库里所剩的粮食已然寥寥无几。若是我将这些仅存的救命粮全都拿去救济城外的灾民，那么一旦城内出现饥荒状况，我们又该如何应对呢？再者说，倘若此时有那无良的粮商趁机在城北肆意哄抬物价，而官府手中又无足够的粮食来平抑粮价，如此一来，城内必然会陷入一片混乱和恐慌之中。

我身为朝廷任命的官员，更是这一方县域的父母官，于情于理，在这种艰难时刻，都必须首先为我治下的所有百姓着想周全呐！至于城外的那些饥民……说实话，我真的是感到万分无奈且无能为力啊！”

而他们的谈话也被李峰听在耳中。

“一石粮食好像是后世的一百五十斤还是一百二十斤有些记不清了，不过我记得后世有一个不算太严峻的数据，大人每人每月食米三斗。小孩每人每月食米一斗五升。

如果按照这个数据计算，一石米等于十斗，整个南漳县再怎么说最少也有几十万的人口，这一千石米可以说与没有没什么区别了。

如果真的有粮商哄抬粮价，这一千多石粮食想要平抑粮价简直就是白日做梦。看这县令这样，要么是他将粮食偷偷卖掉了，要么其中就还有其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