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0章 再封狼居胥（四）

老将着缰绳，看了眼远处霍去病的古碑，苍老的声音混着风声传来：“林毅，霍去病封狼居胥时，是对匈奴作战的重大胜利。咱们现在刻碑，倒像是急着讨功。等赶走日寇，山河无恙，那时的碑才立得踏实。”

王乾坤在旁咧嘴大笑，拍了拍腰间酒壶：“等胜利了，咱不光立碑，还得在这儿祭先烈，庆太平！” 周围战士们闻言，纷纷握紧长枪，齐声应和。

林毅将摄像机牢牢绑在马鞍上，又掏出笔记本快速记录。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中，他说道：“那动物保护区的事……”

“这个回去商量一下，我觉得可以行！” 老将没等林毅说完就点头，等建了保护区，对这一块进行一次考古！”

话音未落，苏参谋长催马赶来：“老将，都收拾完了，可以出发了！”

“传令下去，返程！” 老将猛地一扯缰绳，战马前蹄腾空，“从今天起，这座山叫叫狼居胥山！不叫肯特山了！”

马蹄声如战鼓擂响，林毅骑着马跟在队伍中间进行拍摄，镜头扫过将士们坚毅的背影、猎猎作响的军旗，还有那座愈发巍峨的古碑，这么重要的历史时刻不能漏掉。

起初，归程路上老将、陈司令和林毅心情极其畅快，脸上满是笑意。可王乾坤骑着马不断的凑上来，苦着脸大倒苦水，嚷着部队武器老旧，要是在诺门罕再次爆发大规模冲突，根本打不过日军，非要坦克、火箭炮、自行火炮这些重武器。

第六集团军的其他军长师长也围过来，七嘴八舌说自家部队装备差，跟第五集团军相差太大，求着老将调拨一些先进装备。老将脸色越来越沉，好心情全被搅没了。

王乾坤的坐骑不耐烦地刨着蹄子，他却浑然不觉，再次驱马靠近老将，眼神里满是迫切。“老将！您就发发慈悲吧！” 王乾坤扯着嗓子喊道，声音在空旷的山谷里回荡，“咱们第六集团军防区还有诺门罕这个火药桶，手里的家伙什儿跟烧火棍似的，拿什么跟鬼子拼？要是有了坦克、自行火炮，再配上火箭炮，那些鬼子的阵地，还不是手到擒来？” 说着，他用力挥舞着马鞭，仿佛己经看到了装备更新后横扫敌军的场景。

老将眉头紧皱，脸上的皱纹拧成了疙瘩，他勒住马，转头看向王乾坤，眼神中满是无奈与严厉：“你以为装备是大风刮来的？总部的调拨计划哪能说改就改！”

“我知道难，可咱们是真需要啊！” 王乾坤不依不饶，“就说轻武器，莫辛纳甘步枪打一枪拉一下栓，人家第五集团军早就全部换装自动武器了！

我们的波波沙冲锋枪射程短，DP27 轻机枪和 SG43 重机枪也都落后了。换成加兰德半自动步枪、欧沃冲锋枪和 PKM 通用机枪，咱们的战斗力能翻好几倍！”

就在王乾坤等人不断絮叨的时候，林毅拍马赶来，摄像机随着他的动作在胸前晃荡，林毅刚举起摄像机，想拍下山间暮色与军旗共舞的画面，王乾坤己经拽着缰绳凑了过来。“林顾问！”

他粗粝的手掌重重拍在摄像机镜头上，惊得林毅差点松手，“你拍美景有啥用？倒是给总部拍拍咱们第六集团军的破枪烂炮！”

林毅进退两难，干笑着把镜头转向别处：“老王，我就是个跑腿采购的，只负责采购，装备分配得听总部……”

老将也实在无语了，他想到林毅确实从国内弄来了大批的 56 式半自动步枪、56 式冲锋枪，还从俄罗斯搞到了 AKM 突击步枪、PKM 通用机枪，现在太原和大同的军火库都有储备。不过，装备调拨得按总部规矩来，不能由着各部队抢。

而他也着实被王乾坤软磨硬泡得没了办法，转念一想也觉得确有必要为第六集团军增添更多重武器装备，毕竟第六集团军驻扎的北海省既要防备苏联，还有防备日本，特别是在诺门罕匝部署的大批日军，便松口答应了王乾坤。

但是老将一松口王乾坤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饿狼看到猎物般，立刻转头冲着老将赔笑道：“老将您看，咱们第六集团军又守着这么关键的地区，不给点好装备，实在说不过去！”

山道上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第六集团军的几个军长、师长策马疾驰而来，打破了短暂的平静。众人七嘴八舌，争着诉说部队装备的窘迫。

老将的脸色愈发阴沉，缰绳在他手中被攥得紧紧的，指节都泛出了青白。他盯着远处库伦城若隐若现的灯火，沉默良久，终于爆喝一声：“都给我住口！”

山谷瞬间安静下来，只有马匹粗重的喘息声。老将环视众人，沉声道：“王乾坤，你明天拟个详细的装备清单，把需求和计划都写清楚，明天交到我手里。”

王乾坤兴奋得差点从马上摔下来，他急忙摸出酒壶，猛灌一口后递给老将：“痛快！有了新装备，我保证严密防守北海，在需要我们出击的时候我们第一时间就能投入战斗！”

王乾坤刚要再开口，老将突然暴怒：“滚滚滚！少在这儿得寸进尺！” 他马鞭狠狠甩在路边岩石上，迸出的火星惊得战马嘶鸣。王乾坤僵在原地，看着老将通红的双眼，喉结动了动，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寒风卷起山道上的砂砾，刮得众人脸颊生疼。王乾坤见老将眼中己有不耐烦的神色，虽然满心还想再争取些装备配额，却也识趣地咽下话语，咧嘴笑道：“得嘞！您请，我明天上午把清单给您！”

他麻利地翻身上马，缰绳一抖，与其他军长师长退至队伍侧边。几个师长还想求情，被王乾坤用眼神制止，只能悻悻闭嘴。

接下来的事件队伍在沉默中前行。林毅默默收起摄像机，看着老将挺首却略显佝偻的背影，又望向远处库伦城若隐若现的灯火。终于，在天黑前，队伍穿过城门，部队回到了库伦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