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妖族，退化返祖

所以，后一辈无法成长到这种程度。他们也才成长几百年，又怎么可能在精神紧绷的状态下坚持百年？没错，百年。这么多人中，能够将道场支撑百年的都没有一个，这又怎么会让他们这些老人能够放心？

再苦再累，他们也要在背负着枷锁再多撑几年，多撑几天。很多从那场战斗中生存下来的人都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们急切地想要培养出能够接任的人。这或许不公平，但这世界上哪有公平可言？谁又不是咬牙坚持呢？

说是有千年之期，可那是怎么算的呢？那需要燃尽人族先辈的最后一滴精血，所有人投入这名为道场的熔炉所能够支撑的最长期限。老一辈己经做好死亡的准备。所以趁着这短暂的千年，去拼，去成长。这是最后的千年了，人族的极限至此。这还是在不发生意外的情况下。如若意外，这千年的数字恐怕要对半砍。

给人族的时间很多吗？绝对不多了。他们也无力去矫正，去逼迫。被安逸所腐蚀之人，将被最先被安逸吞没。所有人的命运都一样，当道场这座城墙崩塌，真正的绝望才会奏响。没有人能够逃得了。而在绝望之中，有人能浴火而生，有人只能匍匐而亡。命运从来都是公平的。

所以高高在上的鬼神也不忍心打断这位老朋友的笑容，这一点的希望至关重要。等到老人笑够了，整个人也轻松了很多。他看向自己的老朋友："很久没有这么畅快地笑过了，这样的感觉还不赖。"

圣君有圣君所要做的事情，那他自然也不会懈怠。之前未有所希望，而现在是该变通变通了。

"你想好了，这可不简单。"鬼神这般说道。

"想好了，我这把老骨头也该动一动了。"

"那便去做吧。"他相信自己的老朋友能做到，甚至能够做得更好……

………

而离开道场的圣君也感受到了老人的祈愿，轻笑一声："放心吧，你的祈愿我己经收到。"

然后他继续向着混沌的世界走去。此刻的世界依然充满生机，并不像他想象中的荒芜一片。但这片生机的背后是野蛮的生长，蛮荒的气息扑面而来，文明早己经离他们而去。

如果这样算的话，现在这个世界是六七百年后的。当初的那场战争将世界的版图都变了一副模样，这里的一切都让他感到十分陌生。道场内与道场外还真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圣君走在这样的蛮荒世界中。妖兽们互相厮杀，回归了最原始的弱肉强食。而那些先天神祇们高高在上地俯视着这个世界，将世界当做斗兽场，嬉笑着看着万物挣扎。投靠先天神祇的妖族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六七百年的野蛮厮杀，甚至让这些妖族忘却了过去。化形曾经是实力的彰显，而现在却变作了谁的身躯更加庞大，谁的利爪更能撕开皮囊。从妖返祖成了野兽，强大一些的野兽。

圣君走出三千里，便看了三千里的厮杀搏斗。先天神祇们也不是蠢货，彻底将文明摧毁，以防止万族的卷土重来。

他一首在蛮荒走着，显得格格不入。但他没有理会，他要点燃一簇星火，一簇绝对耀眼的星火。

圣君一首有着自己的目标。沿途他并非没有见到人族，而是见到了很多。但他没有行动，因为人类的适应力真的很强很强。虽然苟延残喘，却实实在在地活着。他们此刻需要的并非突兀的救赎，而是认同，而是一抹想要追随的光。

这束光，这簇火的点亮，自然而然会有人靠近。他们会跟随在那人的身边，越来越多的人会知道这簇火。星火传递，哪怕素未谋面，只是远方传来的只言片语，依旧能够驱动着他们行动起来。这是希望。

………

泗水。

这里是西条大河的汇聚之地。水乃生命之本源，人族最初便是逐水而居。然而不止人，很多野兽、妖兽也有这个习性。按理来说，在这样的地方，在这样的环境之下是不可能有人类生存的。毕竟哪怕是野兽都能要来人命，更何况是那些庞然大物的妖兽。圣君刚来临之时便见过，一只妖兽便能够摧毁一座城镇，轻松至极。

在这样的一片地域，却奇迹般地存在着一座城市——泗水。简单粗暴。这座城市古朴且庄重，数十丈城墙将最中心的区域包裹。这城墙之上悬浮着大大小小数百道人影，他们手中拿着一支巨大的毛笔，蘸了蘸血红色的颜料。

一个青年挥舞着等高的毛笔，肆意在城墙上涂抹着。飘逸且一笔而成，从远处看去那是一个怪异的篆文。同他这般的数百人都在这般做，唯一不同的是他们书写的篆文各不相同。当每一个篆文写完的一瞬便被瞬间点亮。

"快点喽，他来了！！！"青年向着同伴喊道，一声接着一声地传递。红色的篆文快速地被点亮。而青年看向远处，一头庞然大物低头向着城墙冲来。

青年并没有慌张，这样的事情几乎每天都在发生。乍一看环绕城池绵延数百里的城墙上几乎都刻画了暗红色的符箓。那只凶横的妖兽"咚"的一声便撞上一层光膜，而他之前所绘制的篆文越发的明亮。妖兽不甘心地朝着青年嘶吼几声，庞大的身躯不断地撞击，却也只是在表面掀起少许涟漪。

青年对着妖兽竖了一个中指。

这些篆文也是为什么这座城市能够在泗水这样妖兽横行的地带生存下去的原因。那血红色的颜料其实也并不难找，这些是用朱砂混合着妖兽鲜血调制而成的。也正是因为妖兽横行，所以他们并不缺少这种绘制的颜料。只不过麻烦的一点是，这些颜料绘制在城墙上是需要实时重绘的。妖兽鲜血中的灵气会缓慢地流失，在篆文完全干涸之前。

而他们做的便是这样的工作。而像他们这样的人足足有数万人。这数百里的城墙，每隔一个星期便要绘制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