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相助

虞夫人安慰道：“你不必太过杞人忧天。瑾瑜离长大还有很多年，多年以后，这和亲之策还能不能管用都不知道。”

“至于沈大人，我其实不太理解你为何会担心他与皇太后的关系会危及到你。你与沈大人相识多年，应知他是个怎样的人。”

陆菀音顿了下，方才摇了摇头，苦笑道：“因为人是会变的。我自已都能变成今日这般模样，又怎能信他不会变。”

“但我也知或许是我多虑，因着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就以为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许他从未变过，变得只是我看他的眼光。”

“可我担不起这个风险。若只有我一人，我或许可以抛开心底顾虑，如同以前那般相信于他。可我如今有瑾瑜，我必须保全我自已。”

虞夫人叹了口气：“你比不上在南明岛当尚书时那般洒脱了。你还不如当日带着瑾瑜远走高飞。虽说躲躲藏藏不好受，可如今也好不到哪去。”

陆菀音笑道：“我如今挺好的。只是偶尔会焦虑而已。我还有个事想拜托夫人。陛下在为方将军寻一门婚事。夫人可有好的人选？”

虞夫人忍不住问道：“你是希望借给方将军赐婚，与那将来的方夫人多加来往，维系住和方将军的关系？”

陆菀音微微颔首：“确是如此。将来大周与西蒙国不是和就是战。但我认为战的概率会更大。和亲之策本就不是长久之计。”

“如今方将军是西北军的统帅，我想着若是他夫人能常与我们往来，我便能提前得知他西北军中的消息，也好早做准备。”

“我断不能让瑾瑜糊里糊涂被和亲过去，还当了那西蒙国与大周开战的人质。”

虞夫人思虑片刻：“行，此事交给我吧。我这个做婶婆的，也总不能看着瑾瑜有朝一日被嫁去西蒙国。”

陆菀音感激不已：“我替瑾瑜谢谢夫人。”

待虞夫人离开后，陆菀音扶着额头，在椅子上坐了许久。

陆瑾瑜忙完功课，便自顾自地来了正殿，上前看到陆菀音似是十分难受的模样，忙上前去：“阿娘，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陆菀音抬眼看到是陆瑾瑜，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笑道：“阿娘没事。”

她又将瑾瑜抱入怀中：“阿娘看到瑾瑜，身体就全好了。”

两月之后，沈卓文被召回景都。在朝堂之上，御史右丞徐蒙再参沈卓文在西域贪赃枉法，并提供了商人给沈卓文送礼的佐证。

赵淮安看着徐蒙呈上来的帖子，皱起了眉头，望向沈卓文：“沈大人可有话要说？”

这参沈卓文的帖子他两月之前便已看到，只是他出于私心压下了而已，毕竟看起来并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

他既要用沈卓文，也想给母后留一点沈家的念想。只是这参沈卓文的帖子近日实在是多了些，他不得不将沈卓文召了回来。

沈卓文回话：“徐大人所说之事确实属实。确实是有商人给臣送礼，但是臣已将相关财物返还给商人。陛下可派人再去查证。”

徐蒙却说道：“即使沈大人已经退还了财物，这些商人未有‘市籍’却从事经商，理应入罪定刑，沈大人却纵了他们，此事可属实？”

沈卓文沉默片刻：“臣确实是纵了他们。但这些商人所从事商贸之事，即使未有‘市籍’，也并未损害到百姓和官府的利益。”

徐蒙却道：“依大周律例，只要未有市籍从事经商，便应入罪定刑，和其它无甚关系。沈大人此举为枉法之举，请陛下明鉴。”

此时，廷尉中丞鲁健站了出来：“禀陛下，关于西北商人‘市籍’一事，臣有事要奏。”

赵淮安随口便说道：“你说。”

鲁健徐徐开了口：“昔日西北商人市籍都是由新洲刺史府颁发，但据臣查实，新洲刺史周元曾多次以市籍之事勒索商人，索要大量银钱。”

“故而很多商人本可依据大周律例获得市籍，但因新洲刺史勒索之事，在市籍到期后未能获得新的市籍。”

“沈大人此番举措，实为纠正昔日新洲刺史为非作歹之事。那些商人本为新洲刺史贪污受贿的受害者，又怎可入罪定刑。”

徐蒙望向鲁健，这样的事情肯定是早做准备才能查到。这鲁健是昔日南明岛的官员，他竟忘了沈卓文昔日是在南明岛跟随陛下回来的。

赵淮安此时已经对此事心中有数，便对御史大夫张贺道：“张贺，你着人去西北查清新洲刺史周元贪腐一事。”

他又望向沈卓文：“至于沈大人之事，既是为了纠正昔日之错事，那便算不得枉法。若御史台查明此事另有内情，再做处理。”

散朝之后，沈卓文赶上鲁健，一再道谢：“多谢鲁大人适才的相助。”

鲁健笑道：“你我本都是从南明岛归来，自然要守望相助。此乃王爷与虞夫人的嘱托，大人要谢，就去谢王爷与虞夫人吧。”

沈卓文忙道：“多谢大人提点。”

因不日便要赶去西域，沈卓文出宫后便直接去拜访了琼王与虞夫人。

沈卓文与琼王、虞夫人喝了会茶：“不知王爷与夫人可否告知，在下被参的消息都是从何而来，鲁大人去调查市籍之事已有一段日子了吧。”

虞夫人笑道：“沈公子莫忘了，尚书台中有我们认识的人。自是他们告知我们的。幸好此事知道的早，也算赶上了。”

沈卓文再三道谢，方才离开了琼王府。

待沈卓文走后，琼王对虞夫人说道：“你为何不告知他实情？”

虞夫人转头望向他：“你希望我告知他实情？让他知道当今的皇后娘娘还记挂着他？那你置你大侄子于何处？”

琼王愣了下，便微微颔首：“夫人说的是。还是夫人想得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