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变天

洛轩连忙着身边的随从接过行囊：“夫人一路跋涉，辛苦了，先回去用膳歇息吧。”

陆菀音抱着小瑾瑜上了马车，方才掀起马车帷裳望向车外。

这里的风景与江南截然不同，在码头附近的街市，到处都是渔民在叫卖水产。

离开码头附近以后，却是另一番繁华景象。雕梁画栋的建筑旁，车水马龙，店铺富丽堂皇，行人熙熙攘攘。

那光景，竟和景都的街市有得一拼。

远处一处奢华的宫殿楼阁伫立在山上，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显金碧辉煌。

洛轩见状，忙说道：“那是琼王的宫殿。琼王喜高，便将那宫殿建在了山上。”

很快，马车便带着陆菀音等人离开了闹市，到了一处安静的宅子旁停下。

陆菀音抱着小瑾瑜下了车，与苏煜、阿乔在洛轩的安排下安置好，方才歇了下来。

立冬，景都天气骤冷，周武帝感染了风寒。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周武帝的身子越来越差，着晋王入住未央宫协助处理朝政之事。

在一个冬日的早朝，沈丞相以清君侧为由，率一众大臣逼宫，要求周武帝禅位给太子赵淮安，还着卫将军率羽林卫将德阳殿重重包围。

在一旁的赵淮安沉默不语，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直到卫将军反戈，将沈丞相以及逼宫大臣拿下，周武帝将赵淮安召至身旁，沈哲才明白，这位太子，早已彻底站到了周武帝那侧。

沈丞相意图谋反，除沈卓文不知踪迹，沈家全部被下狱。沈皇后被幽禁长秋宫，沈语被幽禁在昭阳殿，待案情查清后再作处置。

在沈丞相逼宫后的第三日，御史大夫崔泽霖参晋王赵昊阳利用其母妃族人霸占农田谋取暴利，并呈上铁证。

周武帝大怒，命晋王赵昊阳即日起返回封地，不得再进景都。

听闻周武帝此令，联想近日种种，晋王赵昊阳恍然大悟，低头苦笑：“原是如此。”

他上前下跪，伏俯叩首：“儿臣听命。儿臣此去，与父皇或许再无相见之日，还请父皇保重。”

虽然晋王勾结西蒙截杀太子，霸占农田，但周武帝利用晋王作了磨刀石，总觉得晋王种种行为是自已诱导，心中难免有愧。

晋王本是他发妻的儿子，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孩子。沈皇后后来嫁给他为平妻，方才生下的赵淮安。所以他一直对晋王是护着的。

周武帝只是摆了摆手：“返回封地后给朕来个信。”

几日后，赵淮安正在未央宫给周武帝喂药，便见李常侍匆匆走了进来。

李常侍见到赵淮安在场，迟疑片刻，没有说话。倒是周武帝开了口：“有话直说。”

李常侍这才看了赵淮安一眼，说道：“晋王一行人在回封地途中遭到截杀，晋王……殁了。”

听闻此消息，周武帝剧烈地咳嗽起来，指着赵淮安就责问道：“你……你干的？！”

赵淮安慢条斯理地将手中的碗放下：“父皇有儿臣就够了，不需要别的儿子。这景都也只需要孤一个太子，不需要其他皇子。”

“父皇早有削藩之心，这晋王本就是最大的藩王，晋王死了，父皇的削藩也就可以开始了。”

周武帝怒极，指着赵淮安便大骂道：“你……你连兄长都杀，你好大的胆子！”

赵淮安却轻笑一声：“父皇，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你将晋王召回来，就没想过这一日？”

“晋王勾结西蒙截杀儿臣。儿臣一旦被西蒙所劫，父皇必定另立储君。可儿臣毕竟曾是太子，一国太子被掳，国体受辱在所难免。”

“勾结外敌，截杀太子，如此死罪，父皇却偏袒于他，不了了之。那次朝堂争执，不是儿臣逢场作戏，而是儿臣心中所想。父皇此举确是昏庸至极。”

周武帝气极，大骂道：“你大逆不道！”又往外大喊道，“来人！来人！将太子拿下！”

卫将军与几名羽林卫听到周武帝的声音，便冲了进来，然而看到赵淮安，却停了下来。

赵淮安头也不回：“此处无事，你们退下。”

卫将军看了赵淮安一眼，便道：“是，殿下有事再唤臣，臣就在外面。”

随后，卫将军与那几名羽林卫便退了出去。

周武帝恍然大悟，指着赵淮安便说道：“好啊，你居然真的要谋朝篡位。”

赵淮安将被子给周武帝盖好：“儿臣没有谋朝篡位，儿臣仍是太子，父皇仍是陛下。”

“只是父皇如今身体不适，处事未免糊涂，还是好生在寝殿歇息。儿臣会替父皇打理好朝政之事。”

赵淮安站了起来：“父皇，你做所有事之前，最好认真想想，你的其他儿子都在封地。”

“你要动儿臣，你也得保证你其他儿子能平安回得来。还是，你希望你的江山，落入他人手中。”

“没了沈家，盯着这赵家江山的还大有人在。父皇还是安心养好身子，儿臣必定替父皇守好这赵家江山。”

待赵淮安离开，周武帝又剧烈地咳嗽起来，李常侍忙走到周武帝身边，替他顺了顺身子。

周武帝却摆了摆手：“你说，太子怎么会变成今日这般模样。他从前，不是这般铁石心肠的。”

李常侍却说道：“陛下，你身子不好，勿要操心太多，安心养好身子吧。”

“殿下一向孝顺，如今还亲自来侍疾。这朝堂之事，殿下向来并无大错。晋王殿下勾结西蒙截杀他，这换了何人，都会顺不下这口气。”

周武帝叹了口气：“是朕害了晋王。是朕让太子变得这般无情。”

“罢了。这江山本就是给他的。就由着他吧。若是有其他皇子意欲回景都，你定要给朕说，朕得嘱托他们勿要回来。”

李常侍明白周武帝所言，知他是担心赵淮安会截杀所有回景都的皇子，忙应了下来。